第80章 帝禹敕封
等宁道缺赶到时，白泽已经从江底把身躯破碎的王霸托起。
乌木渡船缓缓飘到王霸面前，发出阵阵呜鸣，仿佛在为自己的老伙计送别。
白泽将王霸轻轻地放在乌木渡船上，身旁摆放着断成两截的撑杆，对于摆渡人来说，渡船和撑杆就是他们的一切。
“水猿王，难道就没有办法把王霸救回来了吗？”
宁道缺看着身躯残破的王霸，言语凄切。
只是过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个滑稽乐观的摆渡人，现在却紧闭双眼，躺在自己的渡船上，气息微弱到了极致。
“他现在的身体生机飞速流逝，我使用自己的血脉之力，才勉强帮他吊住一口气。”
白泽同样面色凝重，从找到王霸开始，他就一直在为王霸护住最后一缕心气。
虽然不能将王霸从鬼门关前拉回，但这是他对于摆渡人最大的敬意。如果没有王霸拖延时间，那宁道缺也不能绕过黑雾，成功斩去妖气。
“即便是木王也不能救活王霸吗？”
凌枢木气蕴含强大生机，宁道缺想要以此尝试救助王霸，无论如何，王霸都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没有用的，这是属于摆渡人的劫难。他把你成功摆渡到了目的地后产生的功德因果，时刻向体内灌输，除非现在能有办法让他承载这些功德因果，否则就算灌输再多的木气也会功德因果排挤。”
白泽深深叹了一口气，因果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涉及到的领域，只有那些站在大道最顶峰的存在才能窥见因果长河的一角。
浑浊的江水安静地流淌，凉风吹落干枯的树叶，飘洒在江面上。
白泽与宁道缺陷入了沉默，王霸为了天下苍生付出了生命，而他们却不能为王霸做些什么。
王霸的离去，如一块巨石，压在白泽与宁道缺的心头。
“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明明王霸已经那么落魄了，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敌人面前。为什么这因果功德就不能属于他呢？”
与王霸相处的一幕幕在宁道缺脑海中闪过。
【我叫王霸，是霸气的霸！】
【水纹石！够够够！太够了！小爷，您这边请。】
【哎！爷，这就来】
【爷，我帮你挡住他。】
王霸最后挡在黑雾面前时那种死意已决的坚定，在宁道缺脑海中定格。
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宁道缺的心房。
除了乌木渡船与撑杆，没有人知道，王霸在摆渡人一脉落寞的百年里是如何度过的。
千百个明月照耀的夜晚，雾气弥漫的江河上，一个孤独的摆渡人漫无目的地漂泊着。
就在宁道缺对王霸的死感到深深自责和愧疚时，神霄宫中的《人皇剑经》再次发生异动。
无数细小的剑气交织纵横，形成了一道金光璀璨的法旨。
山河之力托着金光法旨从神霄宫里传出。
“承江河之运，朕今特敕！”
随着法旨临空展开，天地间响起威严之声，振聋发聩。
金光龙车从法旨中飞出，高贵威严之人端坐其中，身着五爪龙袍，头戴御龙宝冠。
手中玉笏上篆刻的那个“禹”字，格外耀眼。
“先祖帝禹！”
宁道缺被眼前的异象震住了，直到看清那从法旨中走出的人皇身影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来者正是宁道缺在人皇剑界中看到的先祖帝禹，曾亲自镇压江河水患，拯救天下苍生的那位人皇。
白泽被帝禹虚影身上散发的至尊气息影响，即便全力运转体内的神兽血脉，心中生出的跪伏之意也只是减轻了一点。
白泽偶然间，从古籍上了解过这位人族帝皇的事迹。
作为江河生灵，更能体会到帝禹镇压天下江河水患的伟大。
“渡江河因果，纳江河功德。摆渡使王霸，以身为屏障，阻妖魔肆虐，拯救天下苍生。”
“受朕之命，赐其掌江河之权柄，封其为江河之正神！神威浩荡，法塑金身！”
敕令文字铺开，而后如一条飘飞的金带，落在王霸的躯体上。
金色的文字在王霸破碎的身躯中游动，原本即将消散的因果功德，在此刻仿佛找到了能够承载的容器。
在白泽的感知中，王霸那早已干涸的本源竟然在慢慢复苏。
在敕令文字进入王霸躯体后，已经不需要自己再继续输送源气。
王霸的身体，在以一种极为惊人的速度修复，并且隐隐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宁道缺见过帝禹先祖。”
发现王霸的状况有所好转，宁道缺大喜过望，连忙对还没有消散的帝影行礼。
“这道敕令，注入了我蕴藏在人皇剑经中的力量。”
“能够将其唤醒，说明你已经得到了人皇剑经，很不错。”
帝禹虚影在悬浮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少年人皇，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了，少年人，未来是属于你的。我们这种老古董，也要彻底消散在历史长河里喽。”
说着，帝禹虚影渐渐消散，神霄宫中的《人皇剑经》又再次敛去光芒，回归宁静。
“恭送先祖。”
“恭送人皇。”
宁道缺和白泽，对着帝禹消失的方向深深躬身行礼，表示自己的敬意。
仅仅过了一会，王霸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色的光芒将整个乌木渡船笼罩，隐隐可以看见乌木渡船的外壳塑起一层金漆。
断裂的撑杆也彻底修复，一圈圈的水纹从底部一直蔓延到杆头。
“宁公子，王霸受封，吸纳功德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先去凌枢大森林向木王传达妖气被解决的消息。”
“好，有王霸身上弥散出的江河神威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我就在这里等他苏醒好了。”
白泽带着水灵向凌枢大森林的方向飞去，现在根源的妖气已经被解决，现在只需要再将剩余的妖气镇压，这场妖族阴谋将被彻底击破。
白泽走后，宁道缺在岸边盘坐下来。肉体与神魂的疲惫感席卷而来，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已经让宁道缺十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