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林娟疯了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经常对着人笑，非常可爱。 经过李二海和王妍反复推敲，最后给儿子起名李恒，希望儿子一生都好。 为了女儿和外孙吃得好，杜翠费尽了心思，想着法子变着花样做菜，既要营养，又要口味。 王妍明显地发胖了，总是在李二海面前嘀咕，说：“这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将来你不会嫌我丑而不要我吧？”
李二海开玩笑说：“怕什么，哪怕我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也是正宫娘娘。”
王妍便假装生气，说：“你们男人最没良心。”
李二海便又说：“别生气，把我刚才的话换个说法，哪怕我有佳丽三千，你也是我最爱的那个。”
王妍便伸手打他，说：“二海哥，你变坏了。”
二人总是嘻嘻哈哈地闹一会儿，便开始讨论将来李恒的大事。 李二海说，儿子很定像他，一定会智力超群，在社会上会像超人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王妍也摇头晃脑地说：“二海哥，你说将来让他老清华呢还是北大呢？”
看她那傻样，李二海便说：“考什么清华北大呀，我看就跟你学，初中毕业下来做生意，不一样做老板？”
没想到一说这个，王妍真的生气了，眼泪竟然溜了出来，她委屈地说：“二海哥，你这是瞧不起我。”
李二海知道失言，便抱着她，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她哄好。 他心里想，夫妻之间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有些话也不能乱讲，不中听的话多了，也会伤感情。 一边的孩子似乎知道父母二人的情趣，在摇篮里手舞足蹈，眉开眼笑地。 二人一见，便一齐上前逗起儿子来。 手机嘀嘀响了一下，是李二海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打开一看，是林娟：“有空吗？我在听雨斋。”
李二海便说有事，离开了家，直奔听雨斋。 听雨斋，是李二海当初约见林娟的地方。 当时刚到县里不久，林娟对自己非常关爱，一度让李二海爱上了她。想向她表白，便约她到听雨斋。 没想到，人家林娟早已明花有主，是个已婚女士。李二海当时闹得一头雾水。 不过，他们二人之间的友谊还在，而且李二海知道，林娟一直在关心着自己，否则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岂能全知道？ 来到听雨斋门前，李二海的脚步竟然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心想，我和林娟曾经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是情人，是亲人，是朋友？ 好像都是，好像又什么都不是。 剪不断，理还乱。 李二海的止步，窗口的林娟看得清清楚楚，内心一阵绞痛。 看到李二海的第一眼，林娟便觉得内心有只小兔子在那里乱跳，掩饰不住的慌张便在她的血液里一泻千里。 那一刻起，林娟便知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是抹不掉了。 现在看到李二海的犹豫，林娟心里翻江倒海，他有他的娇妻，他有他的恩爱。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 不过，这种局面不是李二海造成的，还不是因为当年自己已为人妻？ 自己有千种万种不幸，不能把这种痛苦归结为不相干的人，李二海，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二海也看到了楼上窗口的林娟，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凝视久久，空气里有火在烤，有水在沸腾，也有冰在融化。 推开包厢的门，李二海缓缓走了进来。 包厢里正在放着一首歌，《曾经的你》。许巍那年轻又沧桑的声音便飘了过来。 李二海心里一震，连自己喜欢听的歌曲她都知道。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没有说话，林娟伸手示意了一下，让李二海入座。 进屋的时候，李二海已经闻出了茶的味道，那是苦丁。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 他感觉今天的气氛有点异样。 二人就这么相对坐着，偶尔抬杯假意喝一口茶，都想竭力推开这种沉闷的尴尬。 终于，林娟开口了：“我们分了。”
声音很小。 李二海一颤，分了？那不是自己当年内心期盼的吗？ 他想起在县大院宿舍门前那个竹林，自己不顾一切地拥抱了她，亲了她，那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亲一个女人，头脑空白却热血沸腾。 当时只有一股冲动，竟然还想拖林娟进宿舍收了她。 还真有仗剑走天涯的年少轻狂。 想到这里，李二海有点脸红，更不敢抬眼看林娟。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喔。”
回应了刚才林娟的话，又没有什么具体的表示。 看李二海这样，林娟的心里更加失落，这世上唯一可以说话的人，现在面对自己却吱吱唔唔，自己向黑暗里又滑进了一步。 林娟的心头也飘过一丝不安，这个男人，我有什么权利要求他什么呢？尽管自己也喜欢他，尽管他也曾向自己表白过，但终是一场梦，梦易碎，人未醒。 她抬头，带着爱带着无奈的目光柔柔地印在李二海的脸上，说：“二海，谢谢你曾经给我的温暖。”
李二海不敢接她的眼光，那目光烫他的心。 他低下头，假装品尝一口苦丁茶，抬杯放杯都很缓慢。他在思考如何回应林娟的话。 他是男人，无论如何，他应该有勇气。 他放下茶杯，正了正身体，说：“林娟，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林娟摇了摇头，也低头喝了一口茶，却说出了一句和李二海刚才所说毫不搭边的话；“很早就知道你喜欢喝苦丁，我一直为你准备着，今天，我才敢拿出来让我们一起品尝。”
李二海心想，要是那个时候你这样说，我就能勇敢地接受你的一切，这个话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说呢？现在，说什么不都晚了嘛，我有了王妍，就不允许自己有其他想法。 想到这里，便说：“林娟，我也谢谢你这么久把我放心里，怎么说呢，我们算是有缘无份吧，造化弄人，让我们相识，却不是在最适当的时机。”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世界好像笼罩在一种幽伤之中。 林娟心想，难道老天也到了伤心之处而默默流泪了？ 音乐还在播放那首《曾经的你》，一定是林娟要求店家这样做的。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每一次难过的时候，就独自看一看大海，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疗伤。”
李二海喜欢这首歌，林娟知道李二海喜欢这首歌。 听着这如诉衷肠的歌词，李二海感到无所适从，坐在那里手足无措，倒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互相之间没有什么话，或许是有很多话，现在却无法表达了，亦或许永远也不能表达了。 林娟站了起来，走向李二海，轻轻地说：“抱抱我，可以吗？”
李二海犹豫了一下，林娟看出来了，便转身向外走。 李二海一把拉过她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时间静止了，世界停摆了…… 许久，林娟推开李二海，说：“谢谢你，我们永远是朋友。”
说完，她拉开门，款款而去。 后来，有人说林娟疯了，有人说林娟失踪了，有人说林娟出国了…… 回到家，李二海看着正在逗孩子的王妍，心里发誓，永远对王妍好，一辈子只对王妍好，家有贤妻，一切便是风轻云淡。 老二厂最近特别忙，因为瑞杰服装现在已经不完全在国内销售了，返销了加拿大，没想到一炮走红，供不应求。 订单一增再增，工时又紧，工人们有点吃不消。 不过，因为加班时间长，工人们收入也增加不少。累是累，但大家都很高兴。 大家唯一担心的，便是不能按时完成任务。 李二海也感觉这是个问题，产能不足，是目前发展的瓶颈。但最近外方没有扩大产能的意思，李二海只好另想办法。 在家吃饭的时候，李二海谈起这个问题，没想到王妍倒是有个妙招，她说，为什么不把一些任务分包出去呢？温定还有其他几个服装厂呢，搞个联营，不更好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二海感激地看了老婆一眼，心想，真是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 当天下午，李二海便联系了那几个服装厂的负责人，大家坐到一起开了个会，一听这个主意，全部叫好。 那几个厂也是濒临破产，一直没什么订单，看老二厂最近红红火火的，早就羡慕得要死，现在人家主动要合作，岂不美哉？ 李二海也不想从中赚钱，只是想拉他们一把，所以，在工价上一下子放到位，那几个厂长一看，李二海是个实在人，不由得都在内心给他竖大拇指。 赵恺听说了此事，特意把李二海叫了去，好好地夸奖了他一通。这样的合作方式，实际上是变相地救活了那些厂子，死水又开始荡漾起来，县财政也减轻了负担。 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