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再遭暗算
春节过后，公司高层来了两个人，带着杰克的意见来的。 瑞杰服装虽然进中国市场比较晚，但发展势头很猛，供不应求，产销两旺。 老二厂改制后，工人们的热情很高，工作认真踏实，衣服的做工很好，几乎没有瑕疵，得到公司董事会的一致好评。 公司本来是要扩大沿海一个早期工厂的，现在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决定改投老二厂，扩大老二厂的规模。 这也是公司对李二海综合能力的承认与肯定。 和李二海他们一班人讨论之后，决定再投入一千万美元，扩大厂子规模，新建厂房，扩招工人。 李二海向县里做了汇报，季柱和赵恺高兴得很，李二海这家伙，不仅让这穷山沟招来了金凤凰，还让它不断下新蛋，福将，福将！ 节后第一次常委会，就通知了李二海参加。 会上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市里的决定，已经批准了温定的报告，任命李二海为副县级单位老二厂厂长，同意李二海同志为温定县委常委。 原来，李二海的厂长是低职高配的，后来老二厂又提升为副县级单位，李二海更是低职高配了。现在的任命，是实授，职级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达到了副县级，并且进了县委常委。 会场上的其他常委，都给了热烈的掌声。 县委秘书长童贵说：“后生可畏啊，像他这么年轻的时候，我还在乡镇做小秘书呢，不能比，惭愧呀。希望李二海同志继续努力，百尺竿头，也是我们温定一大骄傲。”
李二海也有点小激动，但他知道，要稳住，现在是常委了，更要成熟些。 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现在听童秘书长这么一说，便说：“童秘书长过奖了。说实话，我的成长都离不开在座的每一位领导的关心，各位领导还记得吧，当初把我推上老二厂位置的，就是各位领导呀。当初是季书记抬举我，让我做了他的秘书，再后来就是赵县长和各位领导的提携了，感谢大家！”
说完，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当初瞧不上李二海的人，现在基本能接受，最起码都在心底佩服他。 不管怎么说，人家这么年轻，已经开始和自己平起平坐了，不用你承认，就在那摆着呢。 唯一不痛快的，就是王东升。一直没有说话，大多时候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笔。 会议临结束的时候，李二海说：“上次很多领导打招呼，想让一些亲朋好友进厂，当时我关紧了闸门，没有进一人，在这里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今天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我们厂要招人了，而且要招三四百人。后门肯定是不开的，我们的原则仍然是逢进必考。我想，今天说这个话，算不上是徇私舞弊吧。”
几个常委听了，都感觉李二海这人聪明。既放了消息，又不让托关系，里外不得罪人。 但对于他们的关系户来说，却是个好消息。有了第一手的消息，可以先准备呀，到时考起来，也是占了先机。得跟他们说，赶紧找地方培训一下。 大家心里也清楚，这就是送了人情。 李二海也是俗人，有时候也不免俗。 任何人，不能总把自己放在孤立的位置，于已于人都不好。 散会之后，小道消息便在温定全县满天飞了。 有头脑聪明之人，马上就嗅到了商机，街面上纷纷出现了电机缝纫培训班，一时间，成了大街小巷的新风景。 市区那边听到消息，竟然也有不少人想进老二厂，不少人来温定找培训班学习。 没想到，一个李二海，一个大半年前还垂死的老二厂，现在却让温定名声大振。 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单位，必须有个过得硬的一把手，否则，这个单位必死无疑，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这样的事例太多。 大柳镇有两位更不淡定了，就是谢闯和陈冰。两人相约，找个地方又喝了一顿大酒。 谢闯喝得酩酊大醉，嘴里有乱，他跟陈冰说“陈书记，你看那个土包子，竟然越过副局级、局级，一下子就到了副县级，这还不算，还他妈进了常委，这他妈什么事啊？”
那陈冰心里比他还苦呢，更不痛快，愤愤地说：“你算了吧，毕竟你也工作不久，还年轻，已经弄了个副书记，已经很快了。你看我，一路走来，好不容易到了县委办主任，没有这个土包子，最起码我也得先弄个正局吧，这么急着把我放到乡镇，还只给了个副书记，你说我亏不亏冤不冤呀？”
二人互相诉苦，互相安慰，真是喝了不少酒。 谢闯眼珠一转，笑着说：“我们两人就不要在这里比惨了，还是想点实际的，我不信就没有办法治他。”
果然，陈冰听了也是同感，心里想，还真得再找法子治他，出出心里这口恶气。但他不表露于外，不想让谢闯知晓。 他哪里知道，人家谢闯就是钓他呢，上当了还浑然不知。 这陈冰，自恃聪明，总是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觉得自己是人，别人还没有从猴进化过来。 聪明是人的优点，但耍小聪明，就是愚蠢了。生活中，往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送了卿卿小命。 这样的人，最终是悲剧人物。 厂子上了路子，管理就很简单了，甚至可以说基本不需要管理，所有人都奋力争先，没有人肯落后，氛围起来了，就是良性循环。 现在李二海只要做好大局掌控，别的基本不问。下面胡明春、耿维成一班人，做得有条不紊，凡事有计划，有跟踪，有总结，一目了然。 外方代表一开始不放心，这也管，那也问。后来发现，他们那一套现代化管理的框框条条，还不如这边厂领导班子的人几句话管用，逐渐都不管了，因为这个厂子工人全部自觉，你给他一个要求，他们都严格照办，而且自觉保证质量。 现在，外方代表已经和老二厂领导班子融合到一起了，还经常聚一起打牌喝酒，被同化了。 李二海最近有个习惯，下午下班之后，想自己走一走，反正离家也就五六里路，顺便锻炼一下。 这天，下班之后，正要走，来了几个退休职工，也没什么事，就是找他唠唠嗑。 厂里退休职工的待遇也大幅提高了，所有人都高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大家想起之前近十年非人的日子，一个个都很心痛。厂子一日不如一日，退休工资越发越少，最后竟然断粮了。 有个工人说：“李厂长，那段时间，我们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几乎一无所有了，不用说没钱看病，都没钱吃饭了。”
另一人接着说：“不说过去了，说多了全是泪啊。”
大家说到现在，就眉飞色舞了。 现在不仅按月足额发放退休工资，厂里还按计划，逐步提高工资待遇，而且建立了医保制度，特别是大病医保，只要不超过十万元的，只管到县医院看病，费用由厂里去结。 春节前，发放福利也没有忘记退休职工，尽管比在职的少了很多，但没有人不满意的。 总结大会上，还领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这些老家伙别提多高兴了。 只要是穿着老二厂的工作服，骑着厂里发的电动车，在大街上就能勾住无数双眼睛。是年轻人，就会有人问你有没有对象，是老人，就会有人问你家要不要娶媳妇。 现在有个现象，就是每天都有退休职工三五成群地到厂里来玩，看着厂里热火朝天的生产，他们的心里踏实。 来了就会到厂办找厂长唠嗑，见到厂长，他们心里更踏实。 因为有传言，厂长功劳大，还要升迁，到时候就不管厂子了。 李二海告诉他们，自己还年轻，哪能升那么快？就是将来受到上级的重视，有了调整，只要在省内，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厂子都在他心里，大家放心好了。 大家都信他。 老人们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直到八点多才散。 天晚了，李二海没有叫老张过来送，还是自己走回家。 一路上，想想自己这几年的境况，虽然恍惚，但终觉自己走的是正路，工作上也算踏实，成绩也可圈可点，说得过去吧。看着厂里职工的幸福样，自己也感到无比光荣。 前边一截路是水库大堤，比较窄，那里还比较陡。平时这里还不开路灯，一般晚上没有人走这里。 李二海边走边欣赏着周围的夜景，这里比较暗，但远望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县城，倒也有另外一番情调。 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绳索猛力一绊。事发突然，没有准备，一下子就向前扑倒。 就在他向前倒地的时候，有一根木棍横扫过来，呼呼有风，直奔他头部过来。 没时间想了，有人暗算。 本想反击，但现在半倒的状态，无法发力。便用手中的皮包护了一下头部。“呯”，被击中了。 当然，李二海有太极吸柔功，不会受伤的。 李二海顺势一个翻滚，下了坡沿，用手勾住堆沿那防护桩底部。 这一击，不会伤到他丝毫。他现在是在等机会反击。 上边出现了三四个黑影，在那里晃动，想看看情况。因为光线太暗，没有人注意到李二海正贴在堆沿上。 有个声音传过来：“走吧，人肯定掉下去了，刚才这一棍应该不轻，这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
又一个声音：“走吧，姓陈的只是让我们教训他一顿，也没有说一定要把他打死，这一棍，就完事了。”
几人便走开了。 李二海一个翻身，就上得路来。 “姓陈的？谁呀？哪个姓陈的跟我有仇？没有啊。”
李二海心中闪过一个人，陈冰。 指定是他，别的想不出哪个姓陈的来。 要真是他，此人真是心胸狭窄，上不得台面了。自己从来没有故意去争过什么，更没有蓄意去跟他争。所有的事，都是上级的安排，自己也不过画中人罢了。 不过，陈冰到县委办主任也是不易，肯定也是付出了不少精力，没有得到重用，心里肯定不得劲。想想也可以理解，谁都不易。 算了，不与他计较。 李二海终是憨厚辈，总是为他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