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审定规划
元旦也没有放假，还进行了考试。很多学员心里不满，但又不敢说，抵触情绪逐渐多了起来，陆续有人找借口请假，缺课的人越来越多。 元月三号，也就是考试过后的第二天，李二海也请假回了一趟温定。 县里开发大西北的计划已经常委会定下来，下面就是着手准备了。 季柱要求县政府拿个规划出来，这次县政府那边倒是挺配合，很快就送过来了。 季柱仔细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毛病。 但他现在有个李二海，觉得他思维敏捷，文字功夫了得，就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给把把关。 派来的车子早就等候在外边，李二海也没有带什么东西，空手就上了车子。 驾驶员小郑亲切地叫了声：“李秘书。”
李二海现在跟小郑很熟了，两个人年纪也差不多，所以他们之间也没那么多讲究。 小郑挺佩服李二海，觉得他是个超人，什么都难不倒他，还挺能打，尤其这一点，对小郑影响最大，也是小郑最喜欢李二海的地方。 男人，也爱英雄。 小郑告诉李二海，现在大院里议论他的人特别多，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不管是喜欢的，还是反对的，都很佩服李二海。 小郑还听人说，县长赵恺私下里很后悔没有及时发现李二海，有一种没能得到左膀右臂的感觉。 李二海听了，笑了笑：“小郑，你别听人家瞎咧咧，你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成了神仙一般了？”
小郑坚持地说：“大家就是这么说的吗！”
李二海有点无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说话间，前边应急车道上停着一辆越野车，一位漂亮少妇正站在那儿挥手求助。 李二海让小郑靠边停车。 原来，她的车抛锚了，右前胎被扎破了，自己力气太小，不能换上备胎。 小郑自告奋勇地开始换胎，那个少妇站在扳手上都没有扭得动的螺丝，小郑很快就全部干下来了。 少妇感激地说：“谢谢你们停车帮忙，拦了好久，都没人停车。”
李二海看她在三十岁左右，确实很漂亮，略施粉黛，但已是西施在世，一笑一频，透露出高贵优雅。 换好了备胎，美女谢过二人，各自上车，断续前行。 小郑感叹地说：“李秘书，长这么大，就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今天帮忙换这个胎，真是值了。”
李二海心里觉得那女人倾城倾国，但嘴上却说：“瞧你那点出息，人家比你大好多喽。”
小郑有点不服气：“美和气质，跟年龄无关。再年轻，不漂亮还是不漂亮，上了岁数，有气质的依然有气质。”
李二海觉得小郑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回到温定，直接到了办公室，季柱已经在等他。 看到李二海进来，季柱急吼吼地递过来规划书。 李二海说：“季书记，其实我也不懂这个，从来没接触过啊。”
季柱可不管，说道：“跟专业无关，我只是对赵恺他们不放心，怕他们在这里使了什么绊子，你是局外人，看问题却能站得高望得远，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对你有信心。”
没办法，李二海接过规划，说要仔细看看，季柱就让他去自己外面的办公室，时间半天，就要结果。 打开这份规划，李二海先浏览了一遍，觉得做得漂亮，规模宏大，安排适中，步骤清楚。心想，县政府那边真不是吃素的。 很快，李二海就发现了问题。在新城规划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工业集中区，而且主要是化工产业。 建设新城，配套工业区，是个很正常的事。 但这个新城，是在老城区的西北方向。在温定这个地方，一年中有一半时间的季风是从西北方向来的。显然，这个工业集中区建在老城区的上风口，绝对是不科学的。 看了半天，别的方面确实没有问题，至少在李二海看来是这样的。 下午一上班，李二海就向季柱汇报了这个情况。 季柱还真没看出来这个，经李二海这么一说，还真是个大问题。他心里想，政府那边做规划的人不知道这个情况？不可能，一定是赵恺借着规划夹带了私货。 这么严重的错误，是绝对不能犯的，造成损失不说，会被老百姓问候祖宗十八代的。 季柱越来越欣赏李二海了，这小子，简直是个全能型人才啊。 后来，李二海听说，为了这事，季柱和赵恺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最后，季柱拍了桌子，说：“赵县长，你要是觉得这样做没有问题，那你签个责任书，出了问题，你负责！”
最终是赵恺妥协了，准备另选工业集中区适合地点，季柱表示同意。 季柱哪里知道，这个是赵恺故意放进规划中的，知道通不过，只是为了讨价还价，好让季柱同意建立化工集中区而已。 现在看，目的是达到了。赵恺很满意。 赵恺也听说了李二海回来这件事，虽然很是佩服，但他觉得，有李二海在，象这样，以后总是会有麻烦。 下午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去了大办公室，大家都在。尤其是林娟在，李二海心里兴奋不已，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李二海觉得自己是恋爱了，但只是一种单方面的。 大家争相过来打招呼，包括陈冰。 陈冰心里恨，但他知道自己还真的比不上李二海，不自觉地，竟然有点接受了李二海。所以，今天，他和李二海打招呼，是真诚的，连李二海都感觉到了陈冰的变化。 唯独林娟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朝李二海淡淡地一笑。 李二海下定决心，今天要搞个水落石出。出了办公室就给林娟发了个消息：“晚七点，听雨斋，不见不散。”
林娟也没有回消息。李二海忐忑不安了半天。 不管她来不来，李二海反正是定好了餐位，早早地坐在那儿，等。 听雨斋，是温定有名的小资饭店，这里不做那种大桌，只做三两个人的小包间小桌子，隐秘而温馨，在这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生意竟然好到爆。 李二海心神不定地房间里等着，不时地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慢似的。 七点，“嘎吱”一声，门被推开，林娟款款而入。 李二海激动地表示了欢迎，有点结巴，还感觉手都没处放了。 林娟很大方地坐了下来，轻声说道：“等很久了吧？”
李二海忙说：“没等多久。”
服务员进来上菜，都是一些做工细致、情调突出的小菜，看上去就很温馨。 二人开始用餐，但一时间竟没有了表达的方式，默默地品尝起菜肴来。但二人的内心，却都澎湃不已。 好久，还是林娟打破了沉闷：“二海，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有所不知，我已经结婚了。”
李二海的心一凛，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还是来了。但他听出来了，林娟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应该是婚姻不美满，那种淡淡的忧伤，是自然流淌出来的。 “你们不好？”
李二海不死心地问。 林娟没有回答，但点了点头。 一时间，话题就卡住了，两人继续默默地吃东西，吃得很慢，应该说是在拖延时间，想自己的事。 最后，林娟放下了筷子，望着李二海的眼睛，幽幽地说：“二海，都怪我，没有及时向你说明情况，是我的不对。”
李二海心里很矛盾，但对林娟的感觉却挥之不去，哪怕现在知道了她的情况。 他鼓起勇气说：“娟，我是真喜欢你。”
林娟眼一红，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她用纸巾拭了一下眼睛，声音很小地说：“谢谢你！”
说完，起身，拿起小包，赶紧出门走了，没有回头。 林娟明显地对自己有好感，却是这样一种李二海始料不及的结果。她一定有她的苦衷，谁也无权审判别人的灵魂。 李二海迟迟没有起身，手中无趣地把玩着酒杯。 人，有时候就是闲看花开，静待花落。 此时的李二海和林娟，冷暖自知，但以后再也不会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