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可能不是人
月琴点点头，重新将香炉里的香燃起来，驱散屋子里浓郁的药味儿。
这香味清雅，闻着能舒缓精神。
秦氏靠坐了会儿，突然掀开被子下床，踱步到窗边，探出脑袋打量窗外。
她怎么觉得有人在盯着她？
差点和秦氏头碰头的元鸿朗：“……”
若非方才荞荞拽得快，他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秦氏当成鬼了。
荞荞食指竖起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他捂嘴，便朝他招招小手，示意他跟上。
由荞荞带头，四人半蹲着，一步步往院子的无人角落处移动，以免发出动静，四人的动作都极为小心。
待到角落处，元鸿朗长舒一口气，直接往地上一坐，脑子里问题无数。
虽然他对秦氏没什么印象，但是蒋万那张脸他熟啊，能被他称为夫人的，只能是秦氏。
可，秦氏为什么要背着蒋万把药倒掉？
方才那般虚弱，要咳断气的模样，蒋万一走，秦氏都能利索下床了，显然虚弱是装出来的。
蒋万也很有意思，作为朝廷大员，不可能不知道平安堂背后是闻家，而荞荞又刚因为防治疫病之事被父皇封赏，医术可是得到父皇承认的。
蒋万竟然说平安堂的大夫比不上宫里的御医，不提平安堂其他大夫的医术如何，荞荞可是平安堂的活招牌，有口皆碑的小神医，他蒋万分明就是在哄骗深宅妇人。
而能显露出想要请平安堂的大夫替她诊治，怎么看，秦氏都有试探蒋万的意思。
这两个人，分明在互相戒备和试探。
这和他查到的消息不符啊。
元鸿朗将蒋万和秦氏的异常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正待深想，不妨听到荞荞对玉笙和沈采鸢小声说：“那个夫人在装病哦。”
“装病？”元鸿朗转头诧异地看向荞荞，秦氏虽然有装病的部分，但那脸色分明是久病之人的面色啊。
方才在窗户处离得近，他可看仔细了，秦氏面上并没有敷粉，可见没有故意修饰过。
元鸿朗话里的惊讶和怀疑太过明显，荞荞瞅他一眼，“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元鸿朗果断摇头，“没有。”
有也得说没有，他现在哪儿敢怀疑啊？
不论其他，万一荞荞不高兴，不给他续隐身符，他还不得被蒋府的人当刺客抓起来？
到时候浑身长嘴都说不清，他可不想丢那个脸。
沈采鸢小声问：“姐姐，为什么她没有生病看起来也像生病了啊？”
荞荞拍拍玉笙，让他解答。
元鸿朗和沈采鸢都看向玉笙，玉笙眨巴眨巴眼，懵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对不对，我觉得，邪气入侵和生病是两回事。”
说完，他看向荞荞，得到荞荞肯定地一点小脑袋。
玉笙顿时咧嘴笑出一排小白牙，他答对了，开心！
“你们的意思是，秦氏被邪气入侵了？”元鸿朗摸了摸下巴，看着两小孩儿，“好端端的，哪儿来的邪气啊？”
这题荞荞会，她道：“是刚才那个叔叔身上哒。”
每次秦氏含住那个叔叔喂的药，身上的邪气都会增一分。
“什么叔叔，以蒋万的年纪都能当你祖父了。”元鸿朗重点偏移，先纠正荞荞的辈分问题。
“我有祖父。”荞荞嘟了嘟嘴，“才不要新祖父呢。”
沈采鸢和玉笙在旁边点头，赞同道：“外祖父/祖父很好，不要新祖父。”
元鸿朗：“……”
他也没想给三孩子找个新祖父啊。
他无奈地抬手按了按眉心，将话题拉回来，“荞荞，你的意思是，蒋万身上有邪气？”
“不是邪气。”荞荞摇头否认道，“更严重，是煞气。”
“煞气？”这一个个词儿都在元鸿朗的知识盲区，他盯着荞荞，等一个解释。
玉笙自动担起解释的活，简单道：“煞气会引出人心底的欲望，影响一个人的性情，若心智不坚的话，会被煞气操控，变成另外一个人。如果煞气太厉害，还能直接取代这个人呢。”
元鸿朗听得悚然一惊，抬手摸摸胳膊，狐疑地打量自己周身，“你快帮我看看，我身上有煞气没有？”
他还没活够没当上皇帝呢，可不能便宜了那什么煞气。
玉笙有时能看出来，有时看不出来，见元鸿朗这样慌张，便转向荞荞，“恩人。”
荞荞正在思考为什么蒋万身上有煞气，鬼鬼们晚上出去玩儿的时候也没发现宁安城有鬼煞存在啊，奇怪。
听到玉笙喊，她抬头，扫了元鸿朗一眼，“没有煞气。”
此言入耳，元鸿朗一颗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只是片刻，他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这当爹的身上有煞气，万一闺女身上也有呢？
他顿时不淡定了，招呼三个孩子赶紧去找蒋梦玉，先看看人再说。
四人正要出院门，迎面走来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元鸿朗一眼就认出来，这姑娘就是蒋府三小姐，蒋梦玉，他的未婚妻。
几乎没半分犹豫，他伸手将三个孩子一捞，侧身躲在墙边，堪堪与蒋梦玉擦身而过。
披帛飞扬，缓缓回落。
蒋梦玉突然停下步子，转过身打量爬满绿色藤蔓的院墙，元鸿朗大气都不敢喘，几乎屏住呼吸。
三孩子见状，抬手捂嘴，不给他添麻烦。
“让花匠来把这些藤蔓拔了。”蒋梦玉吩咐一声，转身继续往里走。
元鸿朗赶紧抱着三孩子小跑到角落，粗喘着将人放下。
一次性抱三个，除了沈采鸢身板弱些，荞荞和玉笙两人可是实打实的重量，就是铁人也扛不住啊。
铁人闻修竹表示，一次抱三个娃，轻轻松松。
“她就是蒋梦玉。”元鸿朗小幅度活动着胳膊，低头看向荞荞，“你看出什么没有？她身上可有那什么煞气？”
荞荞皱眉盯着打开的窗户，就他们所在这处，完全看不到屋内的场景。
想起方才那一刹那感受到的气息，荞荞小眉头皱起，给了不确定的答案，“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元鸿朗着急，蹲下来和小姑娘的视线平齐，“这种事怎么能说好像呢？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他可不想娶个奇奇怪怪的可能不是人的姑娘当王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