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一滴入黄泉
“唐爷爷，你怎么不说话？”
唐兴德僵硬地扯扯嘴角，心道他能说什么？不管回答是还是不是都不对味儿啊。
他对三个孩子笑笑，坚决不开口。
不过，经过这一打断，元君昊和元鸿朗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也散了，争论下去无意义，事情的关键还在荞荞身上。
元君昊在主位坐下，朝荞荞招招手，“荞荞，过来孤这里。”
荞荞快步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一双大眼睛轻轻弯起，“太子殿下，你要买什么药呀？我做了新药哦，效果很好哒。
太子妃和宝宝好不好呀？太子妃送的礼物我收到啦，我很喜欢，点心也很好吃。”
小姑娘一说一连串，元君昊耐心听着，等荞荞不说了，才道：“箐儿很好，你送来的安胎丸，箐儿都按时服用，孩子不闹她，她的精神也比之前好些，能吃下东西了。
那点心是箐儿亲自下厨做的，你若喜欢，孤回去告诉她，她定然会高兴。”
先回答完荞荞的小问题，元君昊才接着道：“孤此来，是为了买你手里清心膏的配方。”
元鸿朗一听此言，忙道：“荞荞，我此来，也是为了清心膏的配方。我许你万两黄金。”
他先来的，做事情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万两黄金属实让荞荞小道士闪了闪眼睛，黄金哎，金灿灿的，好多好多钱！
元君昊瞥了眼元鸿朗，对荞荞笑道：“若清心膏真能救万民于水火，当乃善功一件。孤当奏明父皇，许你封赏。”
对未出阁女子的封赏，这封的自然便是爵位了。
比起单纯的金钱来说，自然是爵位本身带来的利益更大，顺带还能让荞荞在皇帝面前挂名，连带着闻家也能在皇帝那里得个好。
这样一对比，想要靠此事揽功的元鸿朗当即便落了下乘。
屋中的大人都听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可是荞荞不懂啊。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没有直接说清心膏的配方卖不卖，而是如实道：“太子殿下，清心膏有一味主药特殊，只有我能碰，寻常人不能碰，也得不到这样药材。你拿到配方也做不出清心膏来。”
元君昊眉头轻皱，他相信荞荞不会骗他，荞荞能这样说，应该是真的。
元鸿朗却不了解荞荞，他只当小姑娘得了家里的大人嘱咐，想借着药膏多谋些好处。
毕竟以闻公的城府，怕是早就猜到他和太子迟早会上门求药，提前对小姑娘说了些什么也不一定。
他暗暗回忆着手下人调查来的消息，闻家想要什么呢？
唐兴德跟着太子过来，就是为了清心膏的配方，眼见两位皇子似乎都在思量什么，他便开口问道：“荞荞，你所言寻常人不能碰的主药是何物？
老夫行医多年，寻常药材都见过，就连一些剧毒之物也曾接触，当真不知有什么药材只能单独某一人触碰。”
不怪他怀疑，毕竟黄泉水这种东西，寻常人只在故事里听过，根本见不到，他怎么可能想到荞荞会拿黄泉水入药？
他这一问，元君昊和元鸿朗同时看向荞荞，等着荞荞回答。
荞荞眨巴眨巴眼，也不瞒着，道：“是黄泉水呀。”
“黄泉水？”唐兴德完全没往地府的黄泉水上面想，只是在脑中回忆有哪味药材叫这么个名儿。
可他琢磨了半天，完全找不出对应的药材来。
“荞荞，你能否把黄泉水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元君昊也很好奇黄泉水是什么药材。
“可以呀。”荞荞伸手进小包袱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拇指大小透明的小瓶，举起来给元君昊看。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小瓶，唐兴德更是直接走到荞荞旁边，俯身细看。
只见小瓶里确实装着半瓶水，清澈透明，看起来和寻常的井水没什么不同。
这真的不是普通水吗？
唐兴德狐疑地看了眼荞荞，恕他眼拙，真没看出这水有半点特殊之处。
元鸿朗暗暗撇嘴，果然，这就是闻家玩的小把戏，什么黄泉水，取个唬人的名字，不过是为了谋取更多好处罢了。
元君昊盯着小瓶里的水看，如实道出心中疑惑：“荞荞，孤瞧着，这水与寻常水无异，你能否说说，这水有何特殊之处？”
“特殊？”荞荞眨巴眨巴眼，看着瓶子想了想问，“一滴让人下黄泉算不算特殊啊？”
众人：“……”
这个下黄泉应该是死亡的意思吧？
几人都转头看向聂氏，聂氏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桌角的雕花。
现在孙女儿又没吃亏，她一个妇道人家，完全没必要插话。
元君昊轻咳一声，指了指透明的小瓶，“荞荞，这黄泉水可是传说中地府的黄泉水？”
“对啊。”荞荞点点小脑袋，声音甜脆，“我去地府的时候装哒，每次不用太多，熬药膏的时候加几滴就好，一小瓶可以用好久呢。”
众人：“……”
还真是地府那个黄泉啊。
元鸿朗只觉得荒谬，虽然他也查到荞荞之前是玄什么观的道士，但那就是个不出名的小道观，里面出来的道士能有多厉害？
就连清风观的道士都不敢说自己有来去地府的本事，更别提从小道观出来的道士了。
还用黄泉炼药？呵！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
“荞荞，你把瓶子打开，倒出一些来让我们仔细瞧瞧。”
元鸿朗根本不相信这是黄泉水，他有心证明这就是小姑娘说来唬人的。等他将这水是什么给弄清楚，小姑娘势必会担上蒙骗两位皇子的罪名，届时，不怕她不交出清心膏的配方来。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飞起，浑然不觉元君昊瞥向他的视线带着些意味深长。
荞荞手里的小瓶是阎叔叔送她的，材质特殊，不然也装不了黄泉水。若是普通瓶子，早就被黄泉水自带的阴鬼之气给腐蚀了。
她瞅着元鸿朗，“三皇子，黄泉水可以隔着瓶子看，不能倒出来看，对你们不好。”
这话听在先入为主的元鸿朗耳中那便是，荞荞心虚，不敢将瓶子里的普通井水倒出来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