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不能随便打人
闻修竹也想给自家二姐撑腰，“我也……”
“你也什么也？”闻善盯着他，“你明日不用去刑部点卯？”
闻修竹：“晚一点也没……”
“嗯？”闻善眼睛一眯，胡子跟着抖了两下。
闻修竹：“……我去刑部。”
闻善这才笑着点头，儿子年纪轻轻便升任刑部右侍郎，又和太子有些牵扯，多少人等着抓他的错处。
现在太子和三皇子一同代理政务，此时万万不能落人口舌。
“我们要去！”三个孩子踊跃地举起小手。
闻善笑眯眯地对三个孙辈点头，“好，都去。”
“好耶！”孩子们当即欢呼一声。
庄文康在旁边瞧着，感觉认回闻修竹之后，这闻府里的气氛可是大变样了。
可惜他明日还得去翰林院上值，不能去凑这个热闹了。
众人又商议了片刻，庄文康夫妻俩告辞回府，聂氏和闻初萤一起送他二人出去。
天色已晚，孩子们也让嬷嬷带下去睡觉了。
厅中只剩下闻善和闻修竹父子二人。
闻善觑了眼儿子，“莹儿和离之事，你有什么看法？”
闻修竹道：“一切全凭二姐心意，平南王府这门亲，别人求之不得，于我闻家却是弊大于利。”
闻善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摆手让闻修竹回去休息。
闻修竹却没急着离开，问道：“父亲，二姐和离之后，鸢儿怎么办？鸢儿毕竟是沈川的嫡长女，按照规矩，鸢儿确实应该养在王府。”
“这件事交给荞荞便是。”闻善捋着胡须，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闻修竹愣了一下，“荞荞？”
他闺女还有这本事？
“你别管了。”闻善道，“此事交给为父处理。”
闻修竹虽心中疑惑，但也没问下去，自个儿琢磨着离开了。
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这一下便至天明，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空灰蒙蒙一片，像是雨水晕开墨汁，绘上丹青。
雨珠顺着檐角往下滴落，细碎的哒哒声不绝。
荞荞和玉笙穿着练功服，沿着抄手游廊跑步，跑了十来圈儿之后，回到屋里打拳。
沈采鸢这时才过来，小脸儿耷拉着，瞧着不太高兴。
“表姐。”她伸手抱住荞荞，下巴搁在荞荞肩头，抿着嘴不说话。
她这一抱，荞荞就没办法打拳了。
她眼珠子一转，干脆把沈采鸢举起来，随着打拳的动作，一会儿换左手，一会儿换右手。
沈采鸢顾不上不开心了，抱着自家表姐的胳膊，小身板直接僵成一块木头，动都不敢动一下。
三遍拳打完，荞荞才把沈采鸢放下来。
“小鸢，你怎么啦？”玉笙走过来，戳戳沈采鸢的胳膊。
沈采鸢扁着小嘴，软软道：“昨晚母妃跟我说了好多事，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父王了。”
“什么事呀？”荞荞和玉笙异口同声地问。
“很坏很坏的事。”沈采鸢皱了皱鼻子，抱着荞荞一个劲儿的蹭，声音闷闷的。
荞荞和玉笙对视一眼，满脑袋问号。
很坏很坏的事是什么事呀？
两人正要继续问，聂氏却派人来叫三个孩子去吃早饭。
荞荞和玉笙赶紧去洗漱一番，然后三个孩子一起跑去饭厅。
大家都已经到了，闻念巧竟然也在，她朝三个孩子笑笑，招呼他们快坐下吃饭。
她昨晚回去便安排好府里的事，今日天不亮就坐着马车过来了。她太久没吃过家里的早饭，有点想了。
闻初萤面上上了妆，但还是挡不住从眼底透出的憔悴。聂氏看着心疼，心里对沈川的埋怨又多了一分。
她好好的女儿，出阁之前多活泼一闺女，嫁去平南王府几年，竟然成了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每每看着，她心里都堵得慌。
反观闻念巧，出阁前什么样，出阁后还是什么样，行事间还更添了几分爽利，这才是嫁对了人呢。
“娘，您看着二妹这肚里就能饱啊？”闻念巧清楚聂氏的心思，伸手给她盛了半碗粥，笑道，“您安心用饭，二妹的事情有我们呢。”
闻初萤也弯起唇角朝聂氏笑笑，“娘，我没事。和离书我都准备好了，您别担心。”
聂氏只能把满肚子的担忧压下，在大女儿的伺候下吃早饭。
闻修竹要去刑部点卯，吃完早饭也没多待，出门了。
不过，出门之前，他凑到自家闺女耳边小声叮嘱几句。
荞荞咬着笋丝馒头，点点小脑袋，声音含糊道：“知道啦爹爹。”
等元修竹离开，玉笙好奇地凑过来，“恩人，闻叔叔跟你说什么呀？”
荞荞咽下嘴里的东西，道：“爹爹让我要讲道理，不能随便打人。”
玉笙哦了一声。
荞荞夹了半边咸鸭蛋到小碟子里，嘟囔道：“我本来就很讲道理呀。”
用过早饭，众人移步小花厅休息。
小雨还在下，不知何时才能停。
约莫巳时，闻善带着两个女儿三个孙辈出门了。
因为下雨，街上行人少，马车跑得便也快些。
闻初萤掀开帘子往外看，右手捏紧了那封和离书，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涌动，辨不清是喜还是悲。
突然，一个软软的小身体靠了上来。
沈采鸢环着自家母妃的细腰，也不说话，就这么靠着。
接着，另外两个小身板也靠了过来，一个抱着她的左胳膊，一个抱着她的右胳膊，全都靠在她身上。
小孩子的身体又暖又软，靠着人的时候，让人心底也忍不住发软。
“我也要抱。”闻念巧说着，也不顾还在马车上，张开胳膊就朝抱成一团的四人抱了过去。
垂下的发丝扫到沈采鸢的脖子，沈采鸢忍不住咯咯笑，“姨母，痒痒。”
闻念巧见状，故意拿头发去扫她的脖子和脸蛋，“哪儿痒痒，让姨母瞧瞧。”
沈采鸢痒得笑得不住，一个劲儿往闻初萤的怀里缩。
闻念巧逗完这个又去逗荞荞和玉笙。三个孩子直乐，听得闻初萤心底也轻松起来，面上不由带上两分笑意。
闻善捧着茶盏，在旁边笑呵呵看着。
一时间，马车里笑声不断，直到平南王府门前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