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商量商量
其实，续骨丹还在其次，军中最需要的是止血药和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这些药用量大，若太过昂贵的话，饶是他也负担不起。
沈川唤进来三个近卫，命他们各自在胳膊上划一刀，以试药效。
近卫们丝毫没有犹豫，拔出剑来，撸起袖子就划。
闻初萤伸手遮住沈采鸢的眼睛，不让她看这场面。
近卫们一点没对自己留手，醒目的鲜血顺着肌肤纹理往下淌，很快便滴在了地上。
荞荞先拿止血丹给他们吃，几息时间，血便渐渐止住了。
接着，两人抹青玉膏，一人抹白玉膏。
青玉膏的效果要慢些，只让伤口勉强结痂，白玉膏则效果显著，伤口不仅结痂了，还隐有自发脱落的趋势。
沈川挑起松动的痂来看，只见下方的刀口表面竟然已经差不多长合了，只是还需要些时间让伤口内部也长好。
见状，沈川将白玉膏递给旁边抹青玉膏的两个近卫，让他们抹在血痂和周围的皮肤上，看看能不能促进伤口愈合。
两近卫照办，等了会儿，只觉手臂麻痒，似有小虫子在爬，血痂四周慢慢松动起来。
沈川也拿匕首尖儿挑起来看，不想轻轻一碰，血痂竟然碎开，成片掉下去。
伤口处一条粉白的肉线。
沈川干脆挑了绿豆大小的白玉膏，均匀地抹在肉线上。
皮肤将白玉膏尽数吸收，粉红的肉线逐渐变得与周围的皮肤一样，竟丝毫也看不出方才这里还有一条刀口。
“神奇。”沈川忍不住感叹一声，就是宫里的疗伤圣品碧痕膏也没有如此奇效啊。
他瞅了眼隐约见底的瓶儿，暗道药是好药，就是不经用。
若当真用于军中，怕也要分个轻重缓急，只能给重伤的用。
想到这里，沈川心底不由有些心酸。
不行，明日他定要进宫找陛下拨一笔军费，专门用来买荞荞的药。
他挥手让近卫退出去，转身回到座位上。
“荞荞，这青玉膏的效果已经是普通金疮药的十倍左右，用在军中自然极好，但这价钱……还是有些微贵。”
眼见荞荞眼睛瞪大，腮帮子开始鼓起来，沈川忙道，“当然，我不是说你卖得贵，这样的药卖这个价钱已经很便宜了。但是，若要大量用于军中，单凭军费恐怕购置不起。”
荞荞眨巴眨巴眼，“沈叔叔，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玉笙方才说，青玉膏是你特意为了买不起白玉膏的病人做的便宜些的伤药，你能不能再做一种比青玉膏还便宜的，专供军中的伤药？”
沈川神色认真，道：“不需要伤口立时便愈合，只用比平常金疮药的效果好两三倍便可，这样的药应该会再便宜些吧？”
他想让自己的兵都用上好药。
荞荞摸着小下巴想了想，摇摇头，“沈叔叔，我不做这种用了跟没用差不多的药，青玉膏已经差点砸招牌了。”
她才不要做更没用的药呢！
听到荞荞这般说，沈川人都麻了，第一次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若青玉膏都算砸招牌的话，宫里的御医都可以集体上吊了。毕竟他们一群人研究了那么久也只弄出来一个碧痕膏，还不能像荞荞这样批量做出来售卖，跟荞荞一比，他们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啊。
沈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荞荞，若你嫌麻烦，你只管弄出药膏的配方来，我买了交给军医做。”
“不麻烦呀，我只是不想做没用的药。”
荞荞丢了几块核桃仁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
沈川继续劝：“不用你做，只要把配方琢磨出来就好。”
荞荞接着摇头，“不行，我的配方，别人就算照着做也做不出一样的药来。”
沈川：“……”
他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道：“荞荞，你就当看在鸢儿的面儿上，帮叔叔这个忙吧。”
闻言，闻初萤颇为诧异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这算是在求人吧？沈川竟然也有软声求人的时候，当真是新鲜事。
荞荞十分坚决，“不好。”
玉笙刚剥了一把花生，特意跑来送给荞荞吃，正好听到这句，便问：“恩人，什么不好呀？”
“沈叔叔想让我帮他做没用的药，我不想做。”
玉笙点点头，认真对沈川道：“恩人不做没用的药，除非加很多很多钱。”
沈川：“……”
还能加钱呢？
他虚心求教：“这个很多很多是多少？”
玉笙道：“一个很多是银子，两个很多是金子。”
沈川默了默，暗道这还分得挺清楚。
他扫了专心吃花生的荞荞一眼，这俩孩子当真不是在合伙坑他呢？
他试探着问：“我这要求需要加多少金子才行？”
玉笙摇头，“不知道，你得自己想。”
说着，小跑着回去继续剥花生了。
沈川：“……”
不是，再聊两句啊！到底加多少金子才够啊？
他茫然的目光不期然和闻初萤看过来的目光撞上，他怎么觉得自家王妃眼底有些幸灾乐祸呢？
不确定，再看看。
思考片刻，沈川先出了一个相当保守的价钱，“荞荞，我加一百两黄金。”
荞荞低着小脑袋，专心吃花生，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千两？”
荞荞抬头看了沈川一眼，小手往嘴里不停塞花生。
沈川眼见有戏，赶紧趁热打铁，“一千一百两？”
荞荞又把头垂了下去。
沈川忙道：“两千两！”
荞荞抬眼瞅他，鼓着腮帮子嚼花生米。
沈川琢磨了一下这眼神儿的意思，谨慎地又加了五百两。
荞荞抬手摩挲着小下巴。
沈川一看，这是在考虑啊，有戏！
他立刻再加五百两。
荞荞放下小手，特别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让玉笙帮你做这样的药。”
这样就算砸招牌，砸的也是清风观的招牌。
至于清风观其实和玄月观师出同门什么的，荞荞表示，只要名字不一样就行啦。
沈川疑惑道：“你方才不是说你的伤药配方别人做不出来吗？”
“别人不可以，玉笙可以呀。”荞荞朝玉笙招招小手，玉笙赶紧跑过来，问道，“恩人，怎么了？”
“玉笙，你来帮沈叔叔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