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打铁花
荞荞却轻轻松松便能将石头打上十几米的高空，打沙也能打得又高又散，就连打水，也能打出蒙蒙细雨的效果，确保打铁水的时候不会让落下来的铁水烧伤。
用元修竹的话来说，打铁花就是七分力气加两分胆气再加一分技巧，他闺女力气和胆气都足，天生就适合干这个。
沙粒落了玉笙一头，他抬手拍去脸上的沙，泄气地垂下握着柳木棒的手。
还是不行。
荞荞转过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玉笙，晚上你最后一个打吧，我帮你，我们一起来。”
玉笙不自信：“恩人，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不会哒，你相信我。”荞荞拍拍胸口，“我能保护大家。”
傍晚，百姓们携家带口地来到柳枝花棚这边，有的还自带小板凳，对打铁花翘首以盼。
烧炉子的火光映红了墙壁，铁匠打着赤膊，正在烧铁水。
荞荞则跟府兵和城中召集来的铁匠一起，准备柳木棒。
盛放铁水的柳木棒，须得用新鲜柳木做出来的才不会被铁水烧穿。
牧颖颖朝这边跑过来，跟荞荞和玉笙打招呼。
见玉笙似乎有些失落的模样，她从包包里抓了糖出来请玉笙吃。
“玉笙，你看看周围，要上场的都是大人，你是小孩子，力气小很正常。等你长大了，力气也会变大，到时候你再打铁花就好啦。”牧颖颖想得很开，“我力气也小，不能打铁花，我们可以一起在旁边看嘛。”
玉笙含着糖块儿，视线不由自主落在荞荞身上。
牧颖颖看了眼荞荞，道：“荞荞是天生力气大，好多大人都比不过，可能连熊都比不过呢。玉笙，你会跟熊比力气吗？”
玉笙摇摇小脑袋，他当然不会跟熊比力气。
“那就对啦，荞荞不是说要帮你吗？你要相信荞荞。”牧颖颖朝玉笙挥挥小手，“开心点，我去找娘亲啦。”
她跑过去也给荞荞塞了一把糖，再抱了抱荞荞才跑开。
经过这一遭，玉笙才算是放弃了独自上场打铁花的想法。
漆黑的夜幕下，两层高的柳枝花棚上，彩旗飘然。
柳枝花棚旁，荞荞穿着一身崭新道袍，领着将要上场的众人，持香，拜神灵，祈求民和年丰。
众百姓跟着跪下，口中念念有词，向神灵祈求福泽。
拜神毕，铁匠将一勺勺烧红的铁水倒进柳木棒的凹槽之中，众人排队平持起，由荞荞领头，跑至柳枝花棚下，击出第一下。
“砰——”
烧红的铁水如烈日升空，至棚顶似焰火绽开，漫天华彩，映亮夜空。
无数金色星子簌簌而落，打在柳枝上，似顷刻绽放的朵朵金花，火树银花，不外如是。
伴随着细微的噼啪声，星子触地，霎时间，遍地生金。
荞荞立于花棚下，金色星子间，透亮的眼底倒映着此情此景，一时间看愣住了。
好漂亮呀！
“砰——”
铁匠紧跟着打出一击。
又一轮烈日升空，星子绽落，盛景如是。
伴随着声声击打，围观百姓们忍不住发出声声惊叹，脸上皆带着欣喜的笑，嘴巴微张，仰头看着柳棚金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不知谁喊了一声：“好！”
接二连三的喝彩声响起，伴随着金花坠地，绚烂如斯。
元修竹几人站在一起，明子琪道：“这打铁花当真好看。”
沈微明点头，“同宁安城的不相上下。”
牧颖颖激动得直拍手，大家都好棒啊！
众人一次次跑到柳木花棚下，一次次击打，银花一次次绽放。
玉笙看得心生羡慕，荞荞跑过来，“玉笙快来，到你了。”
“好。”玉笙紧跟着荞荞跑过去，铁水还够打几下，荞荞决定全都交给玉笙来。
柳枝花棚下，荞荞反手往玉笙身上贴了张黄符，“玉笙，我把力量借给你。”
随着话音落下，玉笙瞬间感觉手里的柳木棒轻若无物，他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大力士。
荞荞一声令下：“打！”
“砰——”
烧红的铁水飞起，越过花棚数十米后，直接在天空炸开。
围观人群“哇”的一声，这回是真像焰火了。
玉笙让这股力道惊住了，原来恩人的力气这么大吗？
荞荞道：“玉笙，这次力气用小一些，再打！”
“好！”
玉笙看准方向，再次用力一击。
这回铁水在花棚顶上绽开，重现星子绽落的美景。
玉笙咧嘴直乐，他做到了！
“再来！”
“好！”
不远处的屋顶上，地府众人排排坐，鬼雾缭绕下，无人能看清他们的身影。
阎罗王欣慰得想抹眼泪，闺女真的长大了。
黑无常提议：“明年咱们也弄一个玩玩如何？”
白无常转头看他，“打鬼还是打鬼火？”
惨白惨绿的有什么好看？
黑无常：“……”
盛景落幕，百姓们颇有些意犹未尽，同旁边人议论着回家去。
不一会儿，各街巷都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喧嚣声中，新年欣然而至。
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的早晨，府衙众人是在晨练中渡过的。
明子琪非常不理解，他看着元修竹，“大人，你不管管？大年初一为什么要晨练啊？”
元修竹捏了捏冻红的鼻子，道：“荞荞说了，大年初一是第一天，这一天要讨个好彩头。”
“晨练算什么好彩头啊？”沈微明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众人跟着点头，他们也十分不理解。
元修竹扫了众人一眼，“不晨练也可以，不过，你们想新年第一天就见鬼？”
众人：“……”
还是不要了吧。
于是，新年第一天，晨练的气氛格外和谐。
好在荞荞也就是想讨个好彩头，这天之后还是给大家放了几天假。
难得有几天能睡到自然醒，众人都十分满足。
初五这天，荞荞跑来找自家爹。
“爹爹，沈叔叔和明叔叔都去走亲戚了，为什么我们不去走亲戚呀？爹爹没有亲戚吗？”
元修竹真的不想大过年的讨论这么个不愉快的话题，他含糊道：“亲戚太远，礼物送到就行，人不用去。”
“可是明叔叔和沈叔叔的亲戚也很远呀，他们都去了。”
元修竹只能道：“每个家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