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老泪纵横
“好的，神鸟，以后小方陪你晨练。”荞荞满意地摸了摸麻雀翅膀。
麻雀：“……”
它试图再挣扎一下，“大佬，咱能不用鬼吗？”
鬼王它实在招架不住啊！
荞荞很好说话，“可以呀，小方和辛时，你选一个。”
麻雀：“……”
嘤！
小圆站在门外禀报，“小姐，大人给您做了长寿面。”
“来啦。”荞荞顺手把麻雀往窗外一扔，飞快穿上衣裳，趿拉着鞋子跑了出去。
“爹爹！”
荞荞扑进自家爹怀里，两胳膊用力抱了抱。
元修竹笑着拍拍她，将人抱到桌前坐好，伸手把长寿面端得近些。
“快趁热吃。”
荞荞先拿筷子检查了一下，确定是一整条没断之后，朝着自家爹比了个大拇指。
“爹爹做的长寿面和我的一样好。”
元修竹弯唇轻笑，伸手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
“行了，快吃，一会儿都坨了。”
“好。”荞荞答应一声，耸起小肩膀深吸一口气，小嘴一撅，埋头狂吸面条。
“滋溜滋溜——”
眼见着小姑娘白嫩的小脸蛋上都溅上了面汤，元修竹急忙拿帕子给她擦，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可以咬断，慢点吃，别噎着。”
荞荞抬眼瞅了眼自家爹，两颊鼓鼓继续吸面条，完全没空说话。
瞧着闺女这固执劲儿，元修竹也不劝了，心道还好用的是小瓷碗，不然就这架势，小丫头怕是得吸得背过气去。
玉笙恰好在这时候进来，见到这样的情形，急忙凑过去给荞荞鼓劲。
“嚯嘿！”
“嚯嘿！”
“嚯嘿！”
元修竹瞧了他一眼，换成他吃面条的时候旁边有人这么喊，他怕是得把面条吸到气管里去。
陈管家几个在旁边听得直耸肩膀，面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荞荞倒是接受良好，随着玉笙加油的节奏加快了吸面条的速度。
玉笙直勾勾地盯着，小声念叨，“恩人，还差一点点。嚯嘿嚯嘿嚯——！吃完啦！”
玉笙欢呼一声，抬手和鼓着腮帮子的荞荞击了个掌。两小孩儿激动地抱在一起蹦跶，仿佛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恩人，你好厉害！”
荞荞努力把面条咽下去，小脸儿上笑容嘟起，“我是最厉害哒！”
元修竹朝荞荞招招手，拿了个刻着吉祥如意的银镯出来套在她手腕上。
“爹爹，这是什么？”
荞荞伸手拨弄一下银镯，精致的小铃铛碰撞在一起，却没发出声音。
元修竹盯着银镯，眼底满是思念。
他笑道：“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
“祖母？”
荞荞眨巴眨巴眼，伸手抱住自家爹的胳膊，小脑袋靠上去软声道，“爹爹，你是不是想祖母啦？”
可惜祖母都重新投胎了，按规矩，不能带爹爹去见祖母。
“是啊，爹爹想她。”元修竹叹息一声，伸手轻轻拍了拍闺女的背，“这镯子是她留给长孙或长孙女的，她要是看到你，一定会很喜欢。”
记忆中，母亲最是喜欢小孩子，要是看到荞荞，怕是会捧在掌心里宠。
若是……
“爹爹，你想不想见祖母呀？”荞荞仰起小脑袋，眼底倒映着烛光，神情十分认真。
元修竹一愣，顺心道：“见自然是想见的。”
“爹爹，我带你去见祖母。”荞荞拉起元修竹的手就要往外跑。
“等等。”元修竹急忙拦住闺女，将人抱到膝盖上坐好，“你不是说她已经投胎了吗？”
“我可以查祖母投胎到了哪儿。”荞荞抱着自家爹蹭了蹭，“爹爹想祖母了，我就带爹爹去见祖母，爹爹不要不开心。”
这话听得元修竹心中酸软一片，一颗心仿佛泡进了温水里，暖融融的。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努力眨眨眼，喉结上下滚动，勉强找到平稳的声音。
大掌在闺女脑后揉了揉，他轻声道：“傻孩子，既然投胎了，再见就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尽忘，再去寻找只是打扰。
荞荞听得似懂非懂。
不管投胎多少世都是同一个魂魄呀，为什么就不是那个人了呢？
玉笙靠过来，糯声问道：“元叔叔，你有祖母的画像吗？我努力照着画，画成一样的，让纸人陪着元叔叔。”
那样元叔叔就不会伤心了吧？
“好孩子。”元修竹伸手把他也搂了过来，在两小孩儿脑袋上揉了揉，“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看了眼陈管家，陈管家捧着盒子上前，打开。
红色绒布铺满的盒子里放着一个精巧的长命锁。
元修竹将长命锁挂到玉笙脖颈上，神情柔和，“你的生辰在年初，叔叔错过了，礼物得补上。叔叔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对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长命百岁这样的祝福似乎太早，但对应玉笙早夭的命格却是刚刚好。
“谢谢元叔叔。”
玉笙低头看着长命锁，抬起小手摸了又摸，眼睛亮晶晶的，小脸儿上的傻笑止都止不住。
恩人好，元叔叔也好。
小道士双眼弯弯，师父，玉笙收到生辰礼啦。
“玉笙，我们都有铃铛呢。”
荞荞凑过来，举起镯子和玉笙的长命锁对照着看。
“嗯，有铃铛。”
“呜——”旁边突然传来短促的呜咽声，元修竹、荞荞和玉笙都转头看过去，就看到陈管家哆嗦着嘴唇，激动得老泪纵横。
两小孩儿：？？？
元修竹：“……”
“陈伯，你这是……”
元修竹有心安慰两句，结果他一说话，陈管家的眼泪顿时流得更汹涌了。
“陈伯，你怎么哭啦？”
荞荞和玉笙跑过去，一左一右拉住他，仰着小脑袋问，“你也想娘亲了吗？”
陈伯一噎，他都快下去见自家娘了，倒也不至于想到哭出来。
他抬袖擦擦眼泪，对两孩子道：“老奴是高兴，是激动，老奴替大人开心。”
“开心要哭吗？”荞荞瞅着他没擦完的眼泪，寻思着，“我也想替爹爹开心，是不是也要哭呀？”
玉笙也拿求知的小眼神儿看着陈管家，小手握拳，开始酝酿眼泪。
“不，不用，开心要笑着才好。”
陈管家担心两孩子误会，急忙擦干眼泪，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满脸褶子活像一朵盛放的菊花。
元修竹抬手扶额，这么一打岔，心底那点子感伤突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