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穷到吃不起饭
“诶，你怎么招惹这俩小孩儿了？”
刘旸又拿胳膊肘怼了怼宋言澈，不想正碰到宋言澈的伤处，痛得他脸色一白，倒吸一口冷气。
刘旸忙把胳膊收回来，伸手扶住他。
宋言澈朝他摆摆手，自己一瘸一拐上前，对着荞荞拱了拱手，“多谢相助。”
方才他不明白张千为什么转变态度，这会儿看到荞荞，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荞荞眨巴眨巴眼，神色茫然。
她没帮忙啊，宋叔叔为什么要谢她？
“行了，你也伤得不清，我送你去医馆看大夫。”
刘旸走过来扶住宋言澈，嘴里念叨，“你那舅舅也是狠心，把你赶出来不说，还什么都不许你带，这不是逼你死在外面吗？”
宋言澈神色黯然，却还是道：“舅舅也有他的难处，他将我养大，我心里是感激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刘旸撇撇嘴，严家人的名声他有所耳闻，也就宋言澈这个傻的才觉得他们是好人。
若不是那严大郎不成才，宋兄的父母又给他留了些家财，严家才不会一直养着他呢。
说到底，这些年谁养着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看着宋言澈黯然的神色，刘旸体贴地没有多言，只道：“左右你没别的去处，我租住的宅子空屋子不少，你这些日子先住在我那里，等伤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宋言澈点点头，“有劳刘兄，叨扰了。”
刘旸是个实在人，笑道：“这有什么，咱们既是同窗又是朋友，以后你发达了记得提携我就成。”
他转头看向三个小娃娃，扬唇笑了笑，“小高手们，改日再会。”
说罢，他搀扶着宋言澈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荞荞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还是没明白为什么宋言澈要感谢她。
玉笙和牧颖颖也不明白，荞荞决定等回去之后问爹爹。
三小孩儿手拉着手返回糖水摊前，他们的东西摊主都给他们好好收着呢，一个不落。
荞荞把装糖水的碗还回去，又重新要了碗糖水。
三小孩儿喝完糖水之后继续逛街，直到接近酉时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牧颖颖掀开马车的帘子朝着荞荞和玉笙挥挥手，“明日我再来找你们玩。”
“好。”荞荞和玉笙同时应声，牧颖颖这才放下车帘。
目送马车跑远，荞荞和玉笙回到县衙，明子琪早已经等候多时。
荞荞非常自觉，“明叔叔，我这就去做功课。”
说完就跑。
“我也去！”玉笙急忙跟上。
明子琪忙叮嘱道：“去书房，花园里太暗伤眼睛。”
“知道啦！”两小孩儿同时应声，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身影。
等两人做完功课，恰好是用晚饭的时候。
今日明子琪和季天磊都在，一桌五人，气氛融洽。
专心吃完饭，荞荞抬袖一抹嘴，看向自家爹，把碰到宋言澈的事情说了一遍。
“爹爹，宋叔叔为什么要谢我呀？”
元修竹放下筷子，瞧了眼闺女衣袖上那块刚抹上去的油渍。
唉，怎么就不记得用手帕呢？
荞荞顺着自家爹的视线看了眼袖子，忙伸出小手把袖子转个圈，摆弄到手腕底下压住。
压住就看不见啦。
她咧开小嘴冲自家爹笑笑，元修竹无奈摇头，开始给她解惑，“因为你看到了事情经过，张千不敢处事不公，这才将王三一行人带走。你的存在便是帮了宋言澈，所以他才感谢你。”
荞荞长长地哦了一声，又问，“爹爹，为什么我在那里张叔叔就不敢处事不公呀？”
元修竹道：“因为你定会将看到的事情告诉我。朝廷律法有规定，不许大小官吏收受贿赂。他若不想丢了差事，便必须秉公办理。”
荞荞点点小脑袋，接着问：“爹爹，你会罚张叔叔吗？”
元修竹看着闺女，朝她招招手。
荞荞快步走到自家爹旁边，仰起小脑袋看着他。
元修竹伸手摸了摸闺女的脑袋，问：“你不想为父罚张千？”
“不是，做错事就得挨罚。”荞荞摇摇头，问自家爹，“爹爹，你之前知道他们会这样做吗？”
元修竹点点头，“衙役们薪俸微薄，这也算是一个进项，大部分时候，上官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深究。”
“可是爹爹，云鹿县的衙役叔叔们都不这样做，他们的薪俸很多吗？”
“各县衙役的薪俸都一样，不存在谁多谁少的问题。”明子琪也用完了饭，他搁下筷子，对荞荞笑道，“云鹿县之所以不同，是因为大人设置了奖励。”
“奖励？”荞荞盯着明子琪，好奇道，“什么奖励呀？”
“用心办差者，每月可得二百文的赏钱。”
二百文就是二钱银子，衙役每月的月俸才二钱银子，捕头则是四钱。
荞荞问：“是所有人都有吗？”
明子琪点头，补充道：“除此之外，每抓到一个贼人，还可拿赏钱五百文。”
这个奖励设立之后，云鹿县的小偷和扒手几日之间几乎被抓了个干净，也没有人再敢当街闹事，县里的风气顿时就好了许多。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大大小小不同类目的奖励。这些钱只要衙役们肯用心办事就能拿到，不比提心吊胆收受贿赂好吗？”
荞荞掰着指头算银子。
云鹿县是边县下县，只有三十个衙役，照县却有一百个，照这么算的话……
光是奖励就要花好多银子啊，爹爹的月俸好像不够用。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自家爹，声音甜软，“爹爹，我赚的银子都给你花。”
不能让爹爹穷得饿肚子，她以后要多画一些符，摆摊赚钱养爹爹。
这话听得元修竹心底一片酸软，他伸手把闺女抱起来，捏了捏她的腮帮子，含笑道：“爹爹的好闺女，爹爹不缺钱，以后你想买什么就和爹爹说，爹爹什么都给你买。”
“真的？”荞荞睁大眼瞧着自家爹，小眼神可怀疑，“爹爹不会穷到吃不起饭吗？”
听着小姑娘真心实意的担忧，明子琪和季天磊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