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占醭的酒
陆清月自从被大哥所在的影像画面吸进去后,就开始做一个长长的梦。在梦里他先是来到了一条河的岸边,看到了从悬浮走廊上落下的神女般的人物,模糊间交谈之后,那人便消失了。
接着他又到了一棵大榕树下,看到了猴子被一个黑影救出,进入了大榕树广场旁的祠堂内,祠堂被邪异的黑雾包裹着,黑雾中充斥着张牙舞爪的东西!陆清月想要过去阻止,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作出任何动作,眼看着猴子被带进了祠堂。
不知多久过去,陆清月心思清明之下,惊觉自身已来到一处清泉旁。清泉的水汇集在一处,形成一汪池塘,池塘内荷花分布有致,中央有座亭子。亭子中有口井,井中清波荡漾层层涟漪,现出了一朵巨大妖花。陆清月看到了昏迷的符进,看到了那妖花喂给符进不知名的东西。看着符进昏迷过去,妖花枝蔓攀张看似欲吃掉符进!陆清月心下一急脚下一发力,头下脚上落入了井中!
朦朦胧胧间,陆清月意识渐渐清晰,看到了一辆在山路上疾驰的车子,车子内是一家三口,一位母亲怀抱着紧闭双眼的婴孩。自己身形飘浮于外,是一个旁观者,却能切实感受到婴孩的一切!
这婴孩竟然是大哥符进!
……
符进自昏迷过去,意识恍惚间就已经成了这副婴孩模样。精神和意识的清醒,并不能使得婴孩睁开眼睛!
只能静静听抱着自己的母亲说话,前方有个男人在回答。他们开车来这里找寻可以让孩子苏醒的方法,而目的地就是“酒鬼遗珠”!
符进这才明白,自己的父母原来都是为了自己才来到这里的。
符进心中慢慢的宽慰,至少自己可以见到未曾谋面的父母了。就在这时,车子一阵剧烈颠簸,方向急转之下车子已是脱离道路,向着山下摔去!
符进作为婴孩,此时只有满腔的无力与悲愤!周身被母亲死死的护着,感受到车子碎裂迸溅的碎片,还有随之而来的剧烈火光及灼热!符进小小的眼睛流淌出了滚滚的热泪,哭不出声音睁不开双眼,只能默默的忍受着撕裂身心的哀痛。全身只余母亲肌肤相贴的温暖,外面的火焰烧的噼啪作响。
过了不久,符进便听见乱糟糟的声音。知道是村子里的村民们,来这里灭火救人了。自己的幼小身躯被人抱起,硬生生与母亲的怀抱皮肉分离。符进并未感到疼痛,而是止不住的全身发冷,小小的身体经受不住这样的灾难与摧残,开始生病发烧!万幸是活了下来。
符进被村民们抱着,来到醴老家外,被沉微接过送入房内,还有一具烧焦的被村民埋掉了,而那具母亲的半焦尸身也被送到醴老屋内。
醴老抱起幼儿,叫来观正背起符进母亲的身躯。符进不知道醴老这是去哪里,却知道作为幼儿的自己这次即将睁开眼睛醒来。
醴老带着观正,离开村子走过山林狭道,登上清浊桥。来到湖泊水下的酒窟内,“观正你把那具身躯放下就回村子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观正点点头,将身后背着的焦屍放下离开了。醴老将怀中的幼儿单手托着,就进入了酒窟,酒窟里洞穴遍布,只有一条主要用来锻炼酒艺的。醴老很快来到洞穴深处,听见了里面的愤恨与咒骂声。
欸,孩子啊,你还是恨我啊!醴老看了看怀中的婴孩,叹了口气,来到酿酒人的身后。
那人向着醴老行礼,一番对话,符进听懂了这是能让自己醒来的方法!醴老将婴孩交给那人就离开了,并强调最后一步由醴老开坛!
符进感受着上方的目光,心中阵阵回响,仿佛有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在脑海回荡,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具体的名姓!
符进被那人安放在一处休息角落,每天都能闻到不同的酒香,同时也能听到那人失败后的愤怒!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符进被那人抱起,这次符进闻到了浓烈的酒气。那人将符进抱着走出了酒窟,听到醴老说话的声音,那人跟随着醴老来到了湖泊中心的山洞内。
这里是个小广场,四周都被奇异植物覆盖,只有一面山壁上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植株。广场上方露天为井,只能攀附那株巨大的植物才能上去。井口碧波荡漾,阳光挥洒而下。
“你在这里等候,将酒坛交我即可!”醴老对着那人说道。
“我想自己开坛!”那人将怀中的符进送出,递给醴老后,自己提着酒坛。
醴老接过婴孩,无奈看着那人抱着酒坛走到巨大植株旁,向上攀爬。醴老抱着符进走到了植株下,“现在的你进不了‘鬼泉’,你把酒坛交给我,等救醒这个孩子,我引领你去那里!”
醴老望着那人攀爬的身影,光芒照的人眼前发黑。
那人完全不予理会,自顾自地向上爬,眼看着那人就要到达露天的井口,却见井口的碧波猛然喷出一股剧烈粗壮的激流,直冲而下,将那人直直冲击到了地上,昏厥了过去。手中的酒坛在半空因无处受力脱离了手,落在了醴老的手中。
醴老接过酒坛,用牙咬住提带的麻绳,将符进背在身后用衣服捆在身上,手脚并用攀爬而上,碧波微漾间爬出了井口!
符进被醴老背着,跳出井口竟是一座凉亭。醴老将符进从背上解下放在凉亭长椅上。提起酒坛走到池塘边,用手伸进池水中搅了搅。不一会儿,一朵宽大的荷花自水底升起,顺水飘来。荷花上竟是一盒骨灰!
醴老拿起盒子,将酒坛打开,将盒中的粉末倒进酒坛中,又从怀里取出小巧的酒葫芦,往里面滴加了几滴酒液!
将这些做完,醴老又将酒坛中的酒混合完全。一股脑儿的全部浇在了那朵宽大的荷花上。荷花被酒液浇灌后,瞬间合拢。
不知过了几时,又见那朵荷花徐徐盛开,花中心莲蓬上一颗莲子熠熠生辉,莲子呈水珠状,仔细看却是如水流般鼓动流淌。
荷花盛开时,一股浓浓的酒气四散开来,醴老顿觉自己醉醺醺无处着力,顿了顿手脚,勉力走到荷花前,掏出怀中的小巧酒葫芦将那滴酒液盛进去。
荷花散发出的酒气立时消散一空,花瓣枯落,整株莲植枯朽灰化飘洒在了池水上。
醴老来到婴孩面前,将那滴酒液轻轻喂进婴孩口中。
符进在酒液入喉的一刻,感觉全身通泰舒心,原本紧闭的双眼自然而然的打开了。他感到自己的血液筋骨似是被洗涤重塑了一般,酒液流过的每一寸身体,都受到了活化,全身的细胞都欢呼雀跃!
醴老看着符进睁开了眼睛,笑了笑,“小家伙真不错,我把你送出去,以后你就要靠自己活着了。”
将符进重新背起,轻轻跃入井中缓缓下坠,又来到了山洞之中。
醴老安稳落地后,四下一看,原本被激流冲击昏厥的那人竟然不知所踪!醴老大惊,“怎么会?‘鬼泉’只会拒绝,不会伤害。他不可能自己离开的!”
醴老由仔细的四处寻找,仍是一无所获。“占醭,你去了哪里呢?”
占醭!符进听到这个名字,脑中炸裂一般的疼痛,仿若被重锤击打瞬时晕了过去!
“占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