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情·三天前
三天前河洛镇
浑浑噩噩，浑沌的脑子与精神。烦！燥！丧！股股躁气不停地直向脑袋里冲！全身沉重，脚底又虚浮，轻飘飘的恨不得天地倒悬！这恼人的引力，怎么就不能让自己脚上头下的行走呢？南洛心里想着。
这周又快过去了，又是一次安排好的日程被执行了。但昨晚确实是体验最差的一次。竞技游戏总被虐！回合游戏十连跪！在网吧里连着砸了好几次键盘，那股子无名火在这冷冬灼烧着自己浑身的皮肤都散发着黑色的烟气。
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冬天的早晨路上的行人很少，但还是有些令人讨厌的商贩早早的出摊子打破宁静。虽然自己勉强感受到手里捧着一杯鲜豆浆所带来的温暖，是那些商贩起早贪黑做出来贩卖的，但这并没有使自己对他们的厌恶感有所减少！
稀稀落落的吵闹声，像是被扩音器放大了千倍！充斥在耳朵里，烦躁！丧！迂回的走在去学校的路上，这条从网吧到学校的路，正好经过早餐摊子，又有小路互通胡同。
好累啊！明明自己学习那么好，年级数一数二，全校数一数二！为什么自己玩个游戏都跟犯罪一样！不能被认识的人看到，不能被老师看到，不能碰见熟识的同学，不能见到自己不认识但认识自己的老头老太太……额，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开黑的不算！
向着学校走着，最美好的事就是通宵后周末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也是自己每个星期都把日程安排在周五的原因。
可是！自从自己上了高中，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以为晚自习后可以随便去玩了，不用担心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各种严防死堵。可惜，晚自习十一点下学，早自习凌晨五点早读，周末各种补习补课加各科考试——为了大学！
无所谓！小爷应付得来。除了优秀，分数就是个数字，就像游戏里动辄百万的银币！可是，最近实在太丧了。从初中到现在，不就玩个游戏么？你们要的不是分数么？你们要的不是优秀么？你们要的不就是听话懂事好操控么？
我南洛！高分、听话、好操控！其他的你们别管！
一丝暖意的豆浆见底了，抬头看看披着雪的树条子，终于到了校门口。班级里这个时间应该很暖和，趴在课桌上睡觉去！
昨晚去网吧前，跟宿管的老头还有那几个狐朋狗友打牌，输赢随心，被贴了满脸的优秀大吸气都吹不掉，烦！
老头边打牌边聊天，“几位小兄弟都这么优秀，都高三了不是应该好好读书上大学么？我看这打牌玩游戏的事儿还是少做的好。”这老头和我们玩牌也不是一次了，说这话也不是一次了，继续打牌。
老头又说，“你们平时都不累么？老师管你们理应很严格，这难道那些老师背地里不负责任？”
“哼哼。”一片气声儿，像是鼻子通了通气儿。没人说话，“红桃五！”吖的！哪个楞蛋子这么快爆门儿？抬头一看是杰哥。
老头也出了张黑五压了压牌，“你们几个也都这么大了，懂得也挺多的，学习又好，知识面也广，不像我这老头儿，大字儿不识，也就干个木匠看门儿的活儿。”
“你这多好呀，有钱拿，有饭吃，保卫室一坐听听广播哼哼小曲儿。哪像我们，人家都说管天管地管不着人拉屎放屁，可我们是不见天不着地，天天就剩下屎尿屁！四个尖儿。” 杰哥这爆门儿小子又吖的砸我的牌……
走一轮，老头又说，“你们要是觉着憋闷，为啥不出去闯闯？这学校里老师就懂得学习，社会儿上的事儿啥也不懂，你们学习不缺，就缺事儿！像我家小老三，现在都赚钱买电脑了。”
那爆门子的杰哥又接茬了，“家里管的严，出不去，这又是硬性规定住宿住校，有翅膀你都难飞。一张三。”
老头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水，啧啧嘴皮子，“有时候我也是跟你们一样，贼烦那些小年轻，有点知识就以为自己能教书育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毛都没长齐。”
“行了，行了。”南洛终于不耐烦的开口，“都是学生，尊重下老师！牌都打完了。”南洛朝爆门子的货递了个眼色。
“哦，哦，对，大爷，我们几个晚上想一起去我家睡。还请大爷帮帮忙，嘿嘿。”说着，杰哥从口袋里拿出一条过滤嘴的东西，磨磨蹭蹭的从下头递了过去。
“哎，哎，哈，你们这几个臭小子，行吧，老头我这儿是没啥说的，谁让咱们一起玩儿呢，不过，有句话我可要说头里，小伙子家的出去转转更好，但要注意安全！别去干坏事儿就行！”老头说完，抹了抹手里的东西，拿起保温杯乐乐呵呵的回门卫室去了。
我们几个也跟着，黑咕隆咚贴墙走，遇灯就矮，遇人就蹲，出了校门，爱咋咋地吧！
换了个面儿，继续睡。叮铃铃的早课铃声扰人不休，真烦！那个蠢爆门子的货不听别人的话，进了教室就趴在自己桌子上呼呼大睡。都不知道挨揍几回了，怎么不长记性呢？好困，不管了，睡觉重要，身子沉的要死，真累！
不知多久了，南洛迷迷糊糊听见哄笑声，班级的傻子们又开始大声喧哗了？不等反应，接着脑袋就传来嘣嘣被书砸的声音嗡嗡响，头皮发麻的疼痛感，激起了精神，但身体的沉重仍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缓过来。强提脖子看了看那个砸自己的家伙，竟然是这胖子，南洛最烦的就是这个胖子，一个语文老师，没有一点儿斯文，跟个臭流氓一样。
“站起来！”很大的呵斥声。南洛晕晕乎乎站起来。
“去讲台上蹲马步！”很大的命令声。南洛走到讲台，皮皮软软的扎了个马步。
“你看你那一副要死的样儿！别以为你学习好，就敢在我的课堂上睡觉！”
南洛才不在意你说啥，自己全身都要砸在地上了，那点气力好不容易扎个马步，懒得理你！
“呦呵，这还有一个睡觉的嘿。醒醒！”大声对着那货的耳朵吼了一声，吼完，拿起书砰砰朝着脑袋砸了几下。
南洛就看见那爆门子的杰哥，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一甩胳膊，整整楔到胖子的脸上。
整个教室都傻了！南洛瞬间清醒，激灵灵冷汗猛出！
那胖子不知是被砸得，还是怒气上冲，整张肉脸上血红，“我他妈让你睡！你个废物！”只见他一脚把课桌跺开，整个桌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周围几个离的近的学生被砸了个正着，却又不敢出声，憋着泪向后躲去。
原本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杰哥，整个身子由于桌子翻倒，上身猛地向下一落，硬生生砸在地上，胳膊在惊惶中抓向翻倒得桌子腿，却因意识骤清，反应不及，被刮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皮肤被带下来一长条！
许是通宵后意识昏沉，整体感觉太过迟钝，杰哥竟毫无所觉，愣愣的坐在了地上看着那胖老师。
却见胖子一把抓向杰哥的胳膊，猛地往前一带。杰哥被大力带起立身不稳，踉踉跄跄脚下虚浮得向着讲台而来。而南洛正处在傻眼状态下，眼睁睁看着杰哥眼中一亮，看见南洛在讲台上扎马步，许是为了躲南洛，强行扭身。脚下一绊，斜楞楞撞在教室门上。
杰哥强撑着扶门刚起了半身，那胖子赶至，抬起一脚踹到他的腰上，突如其来的外力，使他半是离地半是点地得摔出门去，一头扎进了教室门口的绿化带，摔在那上面。
南洛吓得腿哆里哆嗦马步都撑不住了，隐隐约约看到有胆子大的同学走过去有人拉住胖子，有人去扶绿化带里的爆门子货，一时全身脱力直接坐在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