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黑心中介
老板看他哭成那个样子,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漂泊在外的儿子。这孩子的父母要是知道他这样得有多心疼啊。此刻的他,像是一个父亲一样,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任由他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情绪。
等一会儿后,小伙儿才缓过劲儿来,慢慢讲述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想到这样骗吃骗喝的。”
“你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你为什么不出去找个正经事儿干?”老板语气温和地问道。
“我,我其实……”小伙似乎还有些难言之隐,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老板看出了小伙的为难,所以开口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
小伙看老板这么善解人意,又想了想老板的为人处世,也便没了后顾之忧,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众人。
“其实我是被人从村子里骗出来的。我老家其实不在这儿,是在景暑省下面的一个小山村里。我们那儿的人读书读得都不多,我也是读书读到初中就没有读了。原本我是在家里在务农的。后来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伙人,在村子里逢人就说能带我们出去打工赚大钱。我那时候也是没有什么经验,心高气傲的想要出去闯荡一番,赚钱回来证明自己,所以我才不顾家人的劝阻,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来这儿的车。”
一提到家人,小伙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悔恨的情绪像是一把无法控制的烈火,几乎让他窒息。老板见状从桌上拿了一包纸巾递到了他的手上。小伙接过纸巾,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后继续说道。
“可是等我真的跟着那些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事情跟我预想的完全不同。那帮人说白了,就是一帮黑中介。他们把我们骗过去之后就让我们进了家工厂干活,每天从早上八点开始干活,加班到晚上十一二点。累是累了点,可是想到能赚到钱,我也没有在意。可是等到发工资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坑了,原本我以为工资是按照保底加绩效的方式给的,后来算工资的时候才知道,如果绩效没达到保底,会有保底工资。可是如果绩效超过保底,他们就不发保底,只算绩效了。我那个时候,每天加班到深夜,原本以为能拿到上万的工资,结果到头来一算,只比那些保底摸鱼的同事高了一点点。”
话至此处,所有人心里都已经心里有数了,又是一个被黑中介坑惨了的可怜孩子。老赵也收起了之前的鄙夷,反而关切地询问道:“你后来有去找过那些黑中介或者找劳动监察部门仲裁过吗?”
小伙点了点头:“我当然去找过那些黑心中介理论过了,我那时候也不懂这些,但是听那帮人说我们当初白纸黑字的签过了合同,他们只是按照合同办事,就算是去找相关部门举报也没有用,所以我们都没有去。也怪我自己,当初太相信他们,看都没仔细看就把合同签了。如果那时候我能小心一点就好了。”
“那你怎么又变成现在这样了?”老赵进一步问道。
“我后来实在是气不过,就想离开那家工厂,自谋生路。正好那个时候也有别的工厂在招人。可是,他们竟然扣着我的身份证不放,逼着我让我留在厂里工作。如果我想走,那就要赔偿他们的招聘和培训的费用。”
“太欺负人了,这不是明摆着骗钱吗?哪有这样的道理。”老林也忍不住跳出来主持公道。
“因为没有身份证,所以我到处都找不到工作,就只能到处打点不查身份证的零工过活。但是这样的活,哪是那么容易找的,所以我就一直饥一顿,饱一顿的。平时就睡在公园的长椅上,或者在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大厅里。”
老板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心里的同情和酸楚油然而生。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说:“既然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回家呢?”
说起自己的家,小伙的眼泪就犹如决堤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他一边哽咽地喘着气,一边解释:“我怎么有脸回去啊。当初我说好了要在城里面赚钱,现在不仅钱没赚到,连身份证都丢了,我哪里有脸回去啊。”
其他人都纷纷安慰了起来,唯独陈海觉得有些怪异,他出言询问道:“遇到这样的事儿,你为什么不找警察啊。按道理说非法扣押别人的身份证,警察是一定会管的。我不相信他们连警察都敢蒙。”
“说得对啊,就算是你签错了合同,要不回工资,但是身份证这种东西是肯定能要回来的。你只管报警,警察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老林附和道。
此时的小伙再一次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不敢说。陈海就知道自己的第六感没错,他一定还有事情隐瞒。否则他就算找不到工作,身边也不可能连个随身物品都没有,至少换洗的衣服要随身带着吧。按他所说自己露天席地地睡在路边,他总不至于直接把随身物品直接扔在路边吧。
想到这,在结合如果他说那些经历,陈海苦口婆心地劝他说:“你既然都已经说到这儿了,那肯定也是没有把我们当坏人,如果是这样,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只有你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我保证,今天听到的,听到的一切,全部都烂在肚子里,这样可以吗?”
“对对对,我们也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你就直说了吧。”大家异口同声的说。
小伙摩挲着自己的裤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回避着众人关切的眼神。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他知道他需要说实话,但他害怕后果。小伙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吞下了涌上来的话语。他紧闭着嘴唇,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定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