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大剑罗定玉
寺汐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姓庄,你叫庄波?”庄波狠狠瞪着她,不作声。
寺汐的脚尖忽然轻轻动了动,“咔咔”,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庄波的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嘴角已扭曲得一条毛毛虫。寺汐那双碧绿澄澈如春水的眸子,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道:“你最好不要和我斗狠,因为我一定会比你更狠。”
“唉,我的这几个学生啊,没一个能让我省心。”悠悠一声叹息传来,一位俊俏公子忽然如轻烟般出现,长发披肩,手摇折扇,看起来又英俊又潇洒。他的左手食指带着一个斑驳玉戒,还用一条羊脂玉带缠着腰,将身材衬托得愈发挺拔修长。
寺汐冷笑道:“很好,打了小的,老的终于出来了。”
俊俏公子潇洒一笑道:“我是米鼎,我看起来很老吗?”
寺汐翻了一个白眼,别有一番风情,道:“米鼎是什么东西?”
大雨哗哗啦啦,寺汐就像雨中的海棠花,娇艳欲滴。
她的容颜实在太出色了,便是自命风流倜傥的米鼎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才手摇折扇微笑道:“米鼎不是东西,米鼎是一个人。”
寺汐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轻笑出声,但是她的足尖却轻轻碾了碾,庄波已忍不住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秀眉微微上挑,她冷冷道:“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
米鼎“啪”的收拢折扇,往左手掌心轻轻一敲,叹道:“你一向这么不讲道理?”
寺汐嗤笑出声,道:“跟你们讲道理,何异与虎谋皮?”
米鼎微笑道:“我们不是老虎,我们一向很讲道理。”
寺汐道:“既然如此,我便跟你讲讲道理。据说元思亨的王妃也姓庄,庄波的庄。”
米鼎怔了一怔,道:“不错,庄波正是庄王妃的亲弟弟。”
寺汐道:“元思亨当然知道,元大川最值钱的东西既不是木精,也不是沉沙城外连绵无尽的金丘,而是他身上的这件紫罗羽衣。”
米鼎唰地打开折扇,叹道:“你知道得不少。只不过知道的太多,却未必是件好事。”
寺汐冷冷道:“所以,紫罗羽衣才是你们的真正目标,对不对?”
米鼎鼓掌道:“有趣,有趣。我本来以为此行会很无趣,现在突然觉得有些有趣了。”
寺汐忽然重重一脚踩在庄波胸口,庄波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飚出。寺汐冷喝道:“我很好奇,屯蒙书院什么时候成了元思亨的走狗?”
米鼎揉了揉太阳穴,叹道:“真是伤脑筋啊。”
他转过头去,缓缓向韩桂问道:“请问阁下已打通几脉?”
韩桂道:“惭愧,老朽至今也才打通冲脉、任脉和督脉三脉。”
米鼎点点头道:“佩服佩服,阁下原来已是三脉真人。在你的人中,你的修为想必已是最高。”
韩桂瞧了瞧元大川,瞧了瞧易无咎,瞧了瞧元宇人,最后瞧了瞧寺汐,叹道:“也许你没有说错,但是我不能确定。”
米鼎自动忽视了他最后一句话,颔首道:“在下不才,也已是三脉真人。我今年三十一岁,不知阁下高寿几何?”
韩桂肃容道:“我如果有孙子,我的孙子想必也已不止三十一岁。”
米鼎傲然道:“如果我俩交手,谁赢的可能性更大。”
韩桂低头沉思半晌,黯然道:“当然是你,你的修为并不比我低,但是你比我更年轻,比我的天赋更好。”
米鼎淡淡道:“恭喜你,你很有自知之明。现在你再看看外面。”
雨水斜飞如帘如幕,门外院墙上却疏疏落落站着十几人。每一个年纪都不大,但却都是元气纵横,实力绝不弱于庄波。尤其居中一位身背大剑的青年,剑眉星目,举止强悍,一身凌厉气势竟似不在米鼎之下。
米鼎道:“现在你觉得胜算几何?”
韩桂淡淡道:“我觉得,天下诸多倚势凌人之辈虽然猖狂一时,终究不能猖狂一世,我希望这种人不得好死。”
米鼎神色自若,举手投足间越发显得飘然出尘,道:“不错,举凡倚势凌人之辈,色胆包天之徒,皆不得好死。”他的气势悄然攀升,垂肩长发如青蛇狂舞。
韩桂笼首袖中,月白色长袍也已无风鼓胀。他的白发白须便如月下湖光,银蛇乱舞。
两大强者气机强横对撞,狂风席卷屋内,窗棂砰然炸裂。
那身背大剑的青年已然跃下院墙,闲庭信步一般走入房间,径直走到元宇人床前,道:“我叫罗定玉,罗雪眉是我亲妹妹。没有人敢欺负她,因为敢欺负她的人,都已被我杀了。”
元宇人满脸惊惶,浑身瑟瑟发抖。元大川拦在元宇人身前,脸色惨白,喃喃道:“罢了罢了。你们若想要这件紫罗羽衣,只管拿去便是,还请放过我儿子一条生路。”
罗定玉杀机凌然,道:“抱歉,紫罗羽衣我们要,这条命我一样也要。”
一溜白虹当空划过,罗定玉大剑已然出鞘,笔直刺向元宇人。“珰”一声暴响,元大川双手紧握一杆银枪,奋力遮挡大剑。枪剑相撞,元大川如遭雷击,浑身颤抖,倒退两步,腰部已撞到床沿。
罗定玉身子微倾,大剑猛力下压。一股巨力袭来,元大川抵挡不住,枪杆顿时被压抵在胸膛。罗定玉冷冷道:“真是废物,你好歹也是至人修为,想不到却如此不堪一击。”手腕轻轻向上一抬,剑锋绕着枪杆划出一抹弧线,剑尖已直抵元大川咽喉。
元大川暗叹一声:罢了,不禁心灰意冷,闭目放弃抵抗。他曾经以为自己皇室血脉再如何衰微,毕竟也是皇亲国戚,却料不到自己的命在这些人眼中,就如草芥一般无足轻重。
易无咎大喝道:“城主,不可。”乌光闪过,乌黑得似乎吞噬了所有光芒的星陨长离笛突然撞中了大剑。“嘭”一声闷响,大剑侧掠三分距离,恰好贴着元大川耳侧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