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11章5章 新王国与日珥意人民(中)
日珥意的马格德镇今天依然是小雨,天空灰蒙蒙的,显然不是适合长时间待在室外的天气。
但骑士盖·佛洛里安,却身披盔甲在马格德镇唯一的一座小教堂门前静静地矗立着。偶尔路过的打着伞的行人往往只会瞥他一眼然后继续赶路,没有人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佛洛里安没有在意,只是继续等在原地,直到教堂大门轻轻地打开一条缝,他才慢慢迈开步子,走到门前,等门缝变大后迅速进去,然后大门又轻轻的关上了。
“初次见面,芠采尔神父。”佛洛里安对正对面的神父说道。原来芠采尔昨天就来到了这座小镇,但一直与当地的神父们辩论到刚才。不过佛洛里安并不介意自己站了好久,热情地与芠采尔打招呼并先伸出手。
“初次见面。”芠采尔也伸出了手握住了“但之前此地的同僚已经告诉了我你的一些情况,所以我就开门见山地提正事。”
“当然可以,不过在哪谈呢?”佛洛里安回道。
“就坐在第一排长椅。”说完芠采尔就向座位走去,佛洛里安紧接着跟上,与芠采尔隔了一个位置坐在一个长椅上,右侧对着创世神教的经典标志“三角十字”。
“现在,恐怕日珥意的大主教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吧?”佛洛里安先开口道。
“是又能如何?他们或许想尽办法阻止我们掌握先进武器、破坏我们的联络通信,但他们无法摧毁我们的决心。就算我们铩羽而归,总比白白受死要好!”芠采尔用右手捶了一下长椅。
“勇气是不少啊。但是,如果知道最终非常容易失败的话,也要上吗?”
“因为,这是我唯一挂念的事情了。我本来就父母早亡,全靠自己的寒窗苦读才有了这么个神父职位。可是我很快发现,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比我的经历还要悲惨的人。农奴们日出而作却不能日落而息,整日做牛做马依然难以饱腹,甚至连衣服都不是他们的财产;而自作高贵的领主却在城堡里冷酷甚至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切,享受着农奴的供养却从未理解、体谅过他们。他们会说,‘这是创世神早已决定的权力’。呸!创世神刚创造人类的时候,哪有什么封建领主!不过是一群‘窃国大盗’的自我辩护罢了。”
“我完全同意!因为我,深有体会……领主大人虽然不会过多干涉我管理这个小镇的职责,但有相当一部分农奴逃到这里,或是经过这里逃往自由贸易同盟。那些来到马格德镇的农奴我都想办法安置,但是我没法……救下所有人……”
“所以,骑士大人,你现在的想法是?”
“我愿意加入你们。不要奇怪,我之前就做过功课了,今天见你,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和‘传说’中的那样。”
“我可不是什么‘传说’。我和农奴们一样,是实实在在在这片大陆上的创世神的子民,不与‘恶魔的奴仆’同流合污。”
“我也一样!”
“情况如何?”佛利希堡的会议室里,西吉斯站在镶嵌着日珥意地图的石墙前问“国王之手”。
“各地的领主大部分都愿意参加会议,只有少数领主没有回应,比如被称为“三剑客兄弟”的——”
“他们啊?我知道,一天到晚想着‘行侠仗义’,与其他领主贵族格格不入,他们不参会也罢。”
“是,陛下。”
“领主会议,从前前前任国王开始就已经很少召开了。毕竟那些领主虽然表面上积极参会,但非常不认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所以这次会议,我也不打算谈太多东西,只要在‘地上天国派问题’上达成共识就足够了。”
“臣明白。”
“记住,不能让任何无关人员干扰到这次会议。我收回前言,现在日珥意的局势并不乐观,鬼知道那帮农奴不要命后会干出什么事来。”
“老臣知道。”
西吉斯愣了一下,说:“……你也别老是附和我。我到底能力有限,与‘新王’莱昂相比完全不行,你身为‘国王之手’,应该多向我提出建议才是。”
“可是,陛下……恕老臣无礼,之前几次给您提过建议,您都各种理由推脱了。”
西吉斯听了,脸直接涨的通红,却又不敢发作,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先退下吧!”
首相听了,单膝行礼后才走了。西吉斯转身看着地图,沉默无言。
“日珥意现在的情况,就像这场小雨。”马格德镇小教堂外,芠采尔看着仍没有放晴的天空说道,“有可能,雨会停下,‘阳光’会照耀日珥意的土地;但更可能的是,雨会变得更大,甚至变成狂风暴雨,撕扯着日珥意王国和人民的命运……”
“……”站在身旁的佛洛里安一言不发。
“而让这场雨变大的,就是我们。”
“但雨不会只下一次的。”
“对。就算我们最终失败了,我们还有子子孙孙,他们若依然被压迫、被剥削,那么他们就一定会继续我们的事业,反击压迫剥削、骑在他们头上的人。哪怕我们能够尝试一下集体土地所有制,我们也是做出了‘前无古人’的——‘实践’了。”
“……嗯。我也很有感触。我和所以骑士一样,是被领主大人赋予的‘骑士’地位。可是如果没有‘骑士精神’,还能称得上骑士吗?身为骑士,不仅仅是要服从领主大人的命令,更是要帮扶弱小、惩治恶人、尊重女性等等……我没法坐视着农奴死去而不管。”
“盖,你也是不容易啊。我再问你,你真的下定决心走这条道了?”
“我意已决,誓死践行骑士精神!而要践行骑士精神,非建成‘地上天国’不可!”
“……”芠采尔默默转身,向佛洛里安伸友好地伸出了手。佛洛里安也友好地伸出了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