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世赎罪
在她说话间，面前的景象再转。
山巅之上，一位黑衣少女负手而立，她自信而孤傲。
脸色犹如寒冰般冷峻，眉头紧皱，那是一种清澈孤傲的美，这种美丽足以惊艳太多人。
空中飘来一物，稳稳落在她的手掌，她手心微微颤抖，“何事？”
忽有人来报，“主子，将星陨落了。”
少女心底一颤，莫名发慌。
“她死了？”
“禀主上，并没有，但是……快了。”
少女遥望远方，似乎在透过景象，看见谁？眼角泛起一层湿润，心中浮现一抹失望。
“不是快了，是她已经死了。剑穗已成，她已经消散于世了。”
话语中带着暗卫从未见过的绝望，暗卫默然看着主上，感觉她的主上似乎不一样了。
“主上，您……”
“太迟了，醒悟的太迟，她以命换我余生执令天下。”
少女发出一声叹息，心里的懊悔浮现在面上。
剑灵有了疑惑，“？这……你踏马早就醒悟了，为什么还会造成这个场景？”
“你能不能别骂我了。”鹿卿卿一整个无语，这骂她的话，怎么就不能换一个。
虽然她确实混账，确实该骂，不过……她希望换个词骂她。
少女划破手心，剑穗溢满鲜血。
灵魂体状态下的鹿卿卿，心口骤然一痛。
“？怎么回事？她流血，我也疼？”
剑灵没好气看着她，“废话，她是你，有点常识。”
“好吧！”鹿卿卿无奈摆了摆手，接着往下看。
在暗卫的注视下，少女将剑穗填入心海，使其与心头血融合在一起。
撕扯的剧痛让少女难以站立，她渐渐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胸口。
红唇间也有鲜血溢出，脸色变得苍白。
“主上！”
“离我三尺远。”
少女如咽在喉，泪水从脸上滑落，从嘴里流进了心里。
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轻声道，“你且听我说，既然这一切无法改变，那我便陪她赌一局，赌她爱我之心，经久不变。”
少女眼角微红，却强笑道 : “剑穗入心，伴我灵魂而生。却是她以毕生修为，生命，精血，灵魂所铸造而来。连反噬都没有，只为护我……”
“主上，既然您早就知道一切，为何？”
“不敢，不甘，辜负她已成定局，唯有她带着绝望离开，我才能被天道制裁。往后再遇，一切才会以她为中心，世世相护。”
少女眼神迷离，心底却异常清醒，她自认不配拥有她的爱，可她却为自己付出一切。
欠的债总要还，必须还。
她要用她所有，还有来世的卑微，归还所欠。
“主上。”
“影，我会被天道之力制裁，命陨于世，所有的一切，会反馈到她的身上，再见之时，她才是执掌苍生之人。”
少女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唯有那皱起的眉毛，告诉着暗卫，她还活着。
“主上！”
少女虽然虚弱，威严仍在，“影，我以今世所有，献祭，换我一世赎罪。”
“我不清楚会承担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会为了她，一步步改变，慢慢学会珍惜她。这其中的一切试炼，交给天道，我想，它会公正的。”
随着少女鲜血的流失，鹿卿卿也脸色苍白起来。
“草，心累，感同身受真不好，我真的想直接去世。”
剑灵很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敢……我给你用法术保存一下！”
鹿卿卿突然想掐死剑灵，损人的事情，是真的干出一件是一件，利己的事情，一个不干。
她怒怼，“没事，你也活不了，没有我召唤，你可出不来。”
剑灵当即暴跳如雷，“我踏马，鹿卿卿，你不讲武德！”
“你管我！你损我，我凭什么让你好过。”
这句话鹿卿卿说的非常有底气，在观看的过程中，她除了感同身受之外，还有一股契约之力，凭空出现在她识海。
一开始鹿卿卿还奇怪，这是什么玩意？现在她一点也不奇怪。
这是她的本命契约，因为她的本命剑剑灵，可翻不出她手掌心。
“你……你……”
剑灵崩溃了。
“草，鹿卿卿，你丫的，啊啊啊啊啊……我当初怎么就选你了，啊啊啊啊。”
鹿卿卿闻言，脸上浮现一抹得意，“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是阿肆给我的生命保障，自当是阿肆帮你做了选择。你又没办法反抗，对不对，暗幽。”
“你你你……怎么可能，明明没有记忆，你为什么知道我叫什么？”
剑灵一脸不可置信，它绝不相信，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暗恋成幽，成一世救赎。不就是你剑名的来历吗？”
“浮梦，思念成瘾，浮生若梦。是阿肆的那柄剑。”
鹿卿卿心里升起惆怅，难挨的思念，已然成疾。
“阿肆她，句句不提爱，浮梦，是多害怕她的爱，是红尘一梦。害怕梦醒，我便不在，她便不爱。”
“虽然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窒息，绝望，还有很强的懊悔。”
“暗幽是阿肆爱意的证明，而浮梦则是阿肆最惶恐的事情。”
“时间真的留下了太多证据，证明了我鹿卿卿辜负了上官肆。”
心口顿时重千斤，胸腔被无尽的懊悔堵满，有口难言，好多话，堵在心口，久久不散。
“我……”
看得太多，剑灵也沉默了，看来有些事，并不是它想的那么不堪。
“别我了，看景象，景象又变了。”
剑灵急促地喊着，鹿卿卿急忙抬头，眼眸已然充血，目光多情的看着女子。
“鹿卿卿，你贵为神祇，却屡次触犯法则，你该当何罪。”
天道的审判，姗姗来迟。
女子抬头望向审判之雷，内心十分平静。黑衣染血不见色，却见女子颓废样。
女子的脸上布满自嘲，她在嘲笑自己的愚笨。
“审判我，判吧！”
“不求轻判，但求允我赎罪。”
女子视死如归，仿佛不惧死亡。
“以你毕生所有，换你轮回赎罪。你可愿？”
天道机器般的声音，在女子听来，却是那般动耳。
“你可不要后悔！”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上官肆，我为何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