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当狗
“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这肯定是梦！！”
满脸惊恐的张合钊跌坐在面包车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场景。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突然出现的长发青年，凭着手中的一把军刀，对赵老四手底下的那帮人展开了疯狂的猎杀。
不……与其说是猎杀，不如说是屠杀更为合适。
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混混，此时却像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牲畜，被陈决手中高速旋转的军刀逐个肢解。
张合钊甚至亲眼看见，陈决将拇指按在其中一人的眼窝里，硬生生地捏爆了那个人的眼球。
直到这时，张合钊才知道，混混终究只是混混，哪怕成了毒贩他们的本质仍旧没有改变。
这样的他们，在面对真正的屠夫时，和那些被他们殴打欺凌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就像草原上的鬣狗，永远没有在雄狮面前蹦跶的资格。
随着最后一人被陈决一刀劈中颅骨，原本白皑一片的雪地，已经被成股淌下的鲜血染出了无数的红痕。
而此时，赵老四仍旧捂着脖子跪在地上，喉咙处传来的窒息感刺激着他的求生欲，让他不顾一切地朝着远处爬去，仿佛这样就可以从那恶鬼般的青年手下逃脱。
“哼……”
陈决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走上前来抓住了赵老四的头发，将他一步一步地拖到了张合钊的面前。
赵老四捂着脖子拼命地摇头，他想说些什么求饶的话，但口中溢出的血泡让他根本喘不上气，以至于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求，又怎么可能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呢？
“啊……啊……”
张合钊艰难地张了张嘴，干燥的喉部上下涌动，发出了两道沙哑而恐惧的声音。
可当张合钊抬起头和陈决对视的时候，他却突然呆呆地怔在了原地，就好像被人凭空扼住了脖子一样。
这一刻张合钊突然觉得，眼前站着的东西并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披着人皮的未知物种。
即便是在面对那些丧尸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哐当……”
就在张合钊愣神的时候，一把带血的军刀突然被人丢到了他的眼前。
银白色的刀身在面包车里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而当张合钊满脸惊恐地抬起头时，他发现眼前的青年正将赵老四的半截身子塞入车内，一只脚更是死死地踩在了赵老四的背上。
“砍了他。”
陈决转过头，朝着张合钊眼前的军刀努了努嘴。
“嗯……！嗯——！”
听见这话的赵老四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呜咽，随后更是冲着张合钊拼了命地摇着脑袋。
“什……什么？”
张合钊咽了口唾沫，而当陈决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对方对视。
“把刀拿起来砍了他，或者被我剁成肉馅喂狗，你自己选。”
陈决笑着歪过脑袋，而闪电也及时地出现在他的身旁，呲起獠牙死死地盯着蜷缩在车厢里的张合钊。
当然，闪电只知道陈决是在威胁张合钊，它要是能听懂陈决说了些什么，只怕会露出满脸的苦逼相。
谁家警犬吃人啊……
“我……我做，我做……！”
早已被吓破胆的张合钊颤抖着捡起军刀，随后在陈决逼迫性的注视下，一刀一刀地砍在了不断挣扎的赵老四身上。
猩红的血液不断溅射在张合钊脸上，那刺鼻的气味呛得张合钊险些当场呕吐，更是好几次想要停下手中的动作。
可每当他抬起头看向陈决的时候，陈决总会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而他也只得继续挥舞手中的军刀。
哪怕赵老四的脑袋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他仍旧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
直到陈决将赵老四一把拖向车外，已然麻木的张合钊才露出了那一脸呆滞的表情。
而他穿着的那件牛仔裤，也早已被身下渗出的液体浸透。
“捡回一条命的感觉挺不错的，是吧，张合钊先生。”
陈决起身坐在面包车上，将身子背向张合钊，直至点燃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
袅袅的烟雾从陈决眼前缓缓升起，而跌坐在陈决身后的张合钊，也又一次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刃。
张合钊艰难地咽着唾沫，因为他意识到，眼下陈决正背对着他，他如果突然下手的话说不定可以得手……
可当他抬起头，透过陈决与车门间的缝隙向外看去的时候……
那些残缺不全的尸块，瞬间打消了他刚刚萌生的念头，也让他连忙丢掉了手中的刀刃。
“呵呵呵……”
听着身后刀刃落地的声音，陈决笑着吐出了一口淡淡的烟圈。
他当然知道张合钊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才会背过身子，因为他想看看自己的恐吓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
张合钊没有让他失望，这人已经被吓破了胆。
就算陈决现在把脖子伸过去让他砍，他只怕也会吓得跪在陈决眼前求饶。
“我……我照你说的做了，可以放我走吗？”
见陈决始终不说话，张合钊还是鼓起勇气颤抖着开了口。
“你这样的人，死多少次只怕都不够还债的，对吗？”
陈决没有理会张合钊的问题，而是伸出手弹了弹指间的烟灰。
“你是……警察？”
张合钊看着被砍死的赵老四一行人，本就惊惧不已的他又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现在警察做事都变成这样了吗……？
不是……当初你们要是这么做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出来制毒啊！
“你看我像吗？”
陈决笑着转过身子，而这也让张合钊又向后退了退，生怕眼前这人一个不满意给自己来上一刀。
“您……您说您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就一小角色，您就算把我丢在这地方我也活不到明天。”
“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马行吗，我保证再也不干这些活儿了，真的，我保证。”
张合钊看着车厢里的制毒设备，他现在只想把这些破东西都砸了。
要不是沾了这些玩意儿，他也不至于招惹到眼前的这尊煞星。
但他显然误会了什么，他以为陈决是那种极端正义的警员，为了缉拿罪犯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这也不怪他，毕竟陈决的身边跟着一条警犬，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始终觉得陈决是个警察。
“叫声‘汪’我听听。”
陈决将身后的军刀捡起来，开始擦拭起上边残留的血迹。
“啊……啊……？”
张合钊愣愣地张了张嘴，眼中流露出更多惊恐的神情。
可当陈决淡淡地扭过头，透过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之后，张合钊还是立马按照陈决的指示开了口：
“汪！”
“我这人还挺喜欢养狗的，尤其是对我有用的狗，我会把它们照顾的非常好。”
陈决朝着银白色的刀身哈了口气，随着残留的白雾被他一点点擦干，锃亮的刀面也成功地倒映出了张合钊的脸。
“……”
张合钊不是傻子，陈决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当然也能够理解陈决的意思。
他要当狗，当陈决手底下的一条狗，这是陈决给他的唯一一条活路。
但是张合钊不想开这个口，并不是说他还在维持着什么所谓的自尊，而是陈决的性子让他完全捉摸不透。
这样的人，比起赵老四那种喋血的流氓……要可怕不知道多少倍。
指不定哪天他做错了什么，就会落得和赵老四那伙人一样的下场。
可他不敢开口拒绝，要知道从这场游戏开始之后，张合钊也经历过不少的生死危机，所以他并没有那么怕死。
这也是为什么，赵老四一行人拿他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由着他的性子做事。
但陈决不一样，这家伙刚刚……可是逼着自己剁碎了一个人的脑袋。
颅骨破碎的手感仍旧残留在张合钊手上，这也导致他现在完全不敢忤逆陈决的意思。
在他的眼里，眼前的青年甚至比那些怪物还要恐怖得多。
事实上，这也是陈决逼着他下手的原因所在。
原先赵老四一行人交谈的时候，陈决便利用污浊降临的能力潜伏了起来，将众人之间的对话全部听了去。
所以他也知道，这帮人里真正能派上用处的，只有这位熟知化学理论的张合钊。
可这人性子很烈，不如说有能力有知识的人，都有着类似于这样的毛病。
不过这种毛病在陈决眼里不是事儿，因为陈决很清楚该怎么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尤其是像张合钊这种仗着技术目中无人的家伙，陈决更是有数不清的手段来整治他。
“当狗的话……你会放过我吗？”
良久的沉默过后，张合钊如同一枚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有气无力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认命了，碰到陈决这样的疯子，他除了认命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这人向来都很爱护我的私人物品，否则他也不会变成那样，不是吗？”
陈决抬起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闪电，以及赵老四那具被砍碎了颅骨的尸身。
“……我明白了，以后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我按你的吩咐来就是。”
张合钊的眼中闪过一抹悲戚，他已经能想到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有多难熬，但至少命保下来了……
而且，跟着陈决这样的人，想必他从这场游戏里活下来的概率也会提升不少。
虽然很恐怖，但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结局了。
“噢，对了，我叫陈决，决定的决。”
陈决转过身子，看着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张合钊晃了晃手指，随后笑着补充了一句：
“咱们得走了，路上跟我聊聊，那个所谓的市区避难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对他们很感兴趣。”
“……”
很感兴趣……
张合钊看着坐到驾驶位上的陈决，忍不住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了一边。
这话从你这家伙的嘴里说出来，只怕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