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九死闯食堂
然而还是晚了。
吴珊珊嘴边的笑容凝固，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将自己扑倒在地。
“吼！”
丧尸在她的身后嘶吼，她的背包被拉扯开，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肩膀处漫延至全身。
她能感觉到有乱糟糟的头发在自己脖颈处不停地上下磨蹭，冷空气渗进血肉里，冰凉的触感胜过数九寒冬——这是死亡的前奏。
她张着嘴，却喊不出声，目之所及只有越来越近的双腿、不远处呆滞住的李择诗和死死拉住她的孙喆。
她无力地向前伸出手，却被毫不留情地抓住啃完，痛感由最初的清晰慢慢转为麻木。
目光越来越涣散，在意识快消散的那一刻，她看见李择诗迈出了一步。
“别过来！”她终于喊出声，用尽全部的力气，“李择诗！快跑！别管我！一定要活下去！”
“帮我……见到我爸妈……告诉……告诉他们……好好活着……”
吴珊珊彻底淹没在了丧尸群中。
“吴珊珊！珊珊！珊珊……”
李择诗哭得撕心裂肺，想要扑过去却被孙喆拦腰抱住，她毫无章法地蹬着腿想要挣脱，眼泪从下巴滴落到腰间横着的手上。
孙喆顾不得去推已经被李择诗蹭乱的眼镜，把人横抱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混乱的局面，转身就跑。
崔向阳大概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声音已经传到了前面，但他此时无暇顾及其他，同学们的体力即将透支，如果再不找到藏身之处，迟早会成为丧尸的口下粮腹中肉。
宋绒绒边跑边左顾右盼，过了个转角，她看着不远处隐约露出的一角眼睛一亮，喊道：“那是个什么建筑？”
陈思齐一眯眼，凭借过人的视力认出了这栋建筑，“是食堂！我们进去吧？”
崔向阳想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丧尸，回头看了眼精疲力尽的同学们，嘴边的话变成了“好，我们进去。”
“小心一点，可能有丧尸。”庄语也快没力气了，现在能保持这个速度全靠一口气撑着，她盯着越来越近的食堂，望眼欲穿，但还保持着理智，“这一片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
“一路上没见过其他人。”蒋晴空说道，“可能没有人，也可能都在食堂里。”
“如果食堂里的是同学，我们就有救了！”
陈思齐双眼越来越亮，脚下生风，先前被他拽着的刘亚枫和张黎黎跟不上他的速度，便松了手落后了几步。
“从楼梯上去！”宋绒绒急中生智，飞快说道，“食堂外面两侧的楼梯通向二楼，我们走楼梯上去，就算有丧尸，也应该不多，我们进去就把门关起来。”
“好。”崔向阳说道，“那我们分头行动，两侧楼梯，我、陈思齐、罗非带着舒雅珩、庄语、冯菁菁、赵温虹、齐舟、张黎黎、赵嘉炜、刘亚枫走左边，宋绒绒、蒋晴空、贺千禧带着孙喆、李择诗、袁媛、王筱、陆胥同、吴芸熙、张琪和杨珺庭走右边，把两边门都关上，一定要小心！”
到了食堂，兵分两路。夜色太深，同学们走楼梯的速度慢了许多，也是提防楼上可能存在的危险。
“吼！”
“吼！”
丧尸的吼声如影随形，黑夜对它们来说似乎毫无阻碍，一双双带血的眼睛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欲望和疯狂。
“咚！”
一只丧尸猛地撞在了楼梯上，随即就朝着崔向阳他们扑过去，引发阵阵尖叫。
陈思齐扛着棍子三两步过来一棍子给它抡了下去，正好砸翻了后面的几只丧尸。
“快往上跑！”
落在后面的赵嘉炜吓得面色惨白，手扒拉到了张黎黎和刘亚枫也不管，径直往上跑。
张黎黎和刘亚枫被推得身体一歪，差点摔下台阶，刘亚枫怒道：“赵嘉炜你能不能看着点？”
赵嘉炜哪里会理她？
二人没时间计较，继续往上狂奔。
另一边，也有许多丧尸追上了贺千禧蒋晴空他们。
通往二楼的楼梯不算长，此时却因为黑暗和丧尸变成了天堑。贺千禧在前方打头，蒋晴空垫后，同学们手拉着手，每一步走得急促又小心。
冲上来的丧尸被一次次打下去，但又会歪着脑袋冲上来，跟它们拼体力必输无疑。
两队几乎同时到达二楼门口，贺千禧挥手让同学们躲到两边，她拨开厚厚的挡风帘，用棍子敲了敲玻璃门，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和蒋晴空隔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招呼同学们鱼贯而入，随后蒋晴空踹倒一只扑过来的丧尸，飞速扯下挡风帘，关上门，锁链缠了一圈又一圈。
门外的丧尸开始激烈地撞门，挡风帘一晃一晃，拍到玻璃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贺千禧他们却没空歇息，马不停蹄地去帮崔向阳那边。
崔向阳那边运气比较背，在身后丧尸的穷追不舍之下咬牙掀起了挡风帘却正好对上一张扭曲的丧尸面孔。
丧尸看到他们，立马龇牙咧嘴地推门，陈思齐和崔向阳赶紧抵住门，表情难看得像光脚踩了狗屎。
陈思齐青筋都暴出来了，破口大骂道：“他妈的真衰啊！”
最后面的罗非拿着匕首的一只手都快被丧尸血浸透了，他由最开始的害怕恐惧已经转变为了麻木冷酷，来一个捅一个，来两个捅一双，来三个串一串——哦，匕首太短，串不了。
由于匕首还没开刃，每一次捅丧尸罗非几乎都是铆足了劲，到现在已经气喘吁吁，脑门的汗直往下巴上淌。
看到楼梯口又冒出几只丧尸，罗非两眼一黑，朝身后大喊道：“快点！我要撑不住了！”
“没办法了！”
陈思齐看向崔向阳，二人对视一眼，一齐推开门，力道冲击得丧尸向后退了好几步，他们冲进去，左一棍右一棍将丧尸打倒在地。
看着地上没了动静的丧尸，陈思齐刚抬手想擦把汗，却听崔向阳大喊道：“陈思齐小心！”
他反应极快地旋身躲开，从黑暗中钻出来的丧尸扑了个空，直直朝着紧随崔向阳进来的赵嘉炜撞去。
赵嘉炜被撞了个正着，死死抵住丧尸的肩膀，离它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惊慌失措之下，瞄到后面的刘亚枫，心一横用力将丧尸推了过去。
“啊！”
刘亚枫刚跨进门就被一个庞然大物撞中，重心不稳直接跪坐在地上，还没弄清情况脖颈处就被咬住，血喷射出来，溅到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
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那样死在了赵嘉炜的身后。
后面进来的张黎黎呆住了，耳朵里只剩下丧尸撕咬吞咽血肉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爆发出尖叫，“刘亚枫！刘亚枫！”
尖叫唤醒了其余人的神智，陈思齐大步跨过来举起长棍使全力捅穿了丧尸的脑袋，在距离刘亚枫双腿几厘米时停住。
罗非锁好门，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空气在这一刻凝滞，昏暗的食堂里只余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崔向阳最先看向赵嘉炜，平日里最是温和好脾气的他头一次眼里暴露出这么强烈的愤怒和指责。
他说道：“赵嘉炜，你这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