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开或留下
最后看了两眼浮动的薄云，贺千禧转身大步走进人群中，对崔向阳说道：“别浪费电了，我们学校在郊区，如果事情的源头不在这里，那么城区早就已经沦陷了，警察可能自顾不暇。”
崔向阳看着她，对她的淡定感到惊讶，但此时无暇他顾，“你说得对，老杨不在，可能是回家了，也有可能是在学校的其他地方，我们得先靠自己。”
“别的班可能有老师带着，或者我们可以跟着别的班的同学一起跑。”崔向阳说着，自己率先行动起来，“我们赶紧拿上所有要拿的东西出门，一起行动，不要掉队，遇到老师他们肯定不会不管我们的。”
有人提出异议，“现在外面肯定都是丧尸，我们跑出去不就是活靶子？为什么不待在教室里，警察肯定会来救我们的，我爸妈也肯定会来找我的，我要走了他们找不到我了怎么办？”
“你傻啊！都说了警察都自顾不暇还来救你？你能在教室里等多久？你有吃的有喝的吗？”
“如果现在外面真的到处都是丧尸，说句不好听的，你爸妈不一定有命来学校。”
“你怎么说话的？你咒我爸妈干嘛啊！你他妈有病吧！”
“没有咒，我说的是客观事实，你爱信不信！”
“我艹你——”
“等一下等一下！”崔向阳及时拦住了这几个人，看向想留下来的那个，“你想想，后门被堵住了，丧尸只能从前门进来，教导主任还有时间发广播，说明学校里丧尸还不算蔓延得太厉害，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留在教室里，才是等着丧尸来咬，你说是不？”
“但你说的也不一定——”
“废话什么！”
正收拾东西的陈思齐不耐烦了，一脚踹开椅子，“想走的走，想留的留，谁也别碍着谁，不就行了？”
“不行！”崔向阳坚持道，“我们班是一个集体，得一起走。”
陈思齐嗤笑一声，“你看看你说得动谁？”
崔向阳扫了一眼全班同学，突然发现不对劲，“舒雅珩呢？她去哪里了？”
舒雅珩的同桌站出来，“她今天上午请假了，一直没回来，不知道是在宿舍还是回家了。”
崔向阳脸色沉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恢复原样，舒雅珩的处境说不定比他们还好些。
几分钟的功夫，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只有十几个不愿意走的无动于衷。
“真的不走？”
他们摇头。
崔向阳自知劝不动他们，只好退一步，“行，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如果我们找到了救援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前门被拉开，走廊里没什么人，左右教室里的声音接连不断，楼下的声音也乱的很。
崔向阳刚迈出一只脚，一楼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
“救命啊！”
紧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的尖叫和嘶吼，还有门被撞开、桌椅倒地、人的身体砸在地上的声音。
吓得崔向阳立马收回了脚，他一脸冷汗地看向大家，“丧尸进我们教学楼了！”
“完了！”
同学们听着楼下的兵荒马乱，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一个个学生被丧尸扑倒撕咬的场景，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
贺千禧镇定得异于常人，她把书包甩给袁媛抱着，把前后门都插上，“丧尸马上会上来，趁现在用桌椅把前后门堵住，能挡住他们最好，挡不住也能拖延时间。”
经她提醒，同学们回过神，强忍着害怕搬起桌子往前后门堆，刚垒了几张，走廊里就响起了救命的哭喊声。
“救命啊！救命！开门啊！让我进去！有丧尸在追我！”
“救命！求你们了！快开门！”
这含着哭腔的叫喊声听得人心揪成一团，李择诗紧紧扣着桌角，“我们让他们进来吧？”
“不行！”冯菁菁强烈反对，“他们身后跟着丧尸，进来了我们怎么办？”
“砰！”
前门被猛的一撞，一个男声响起，“快让我进去！快点！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都是同学你们能这样对我吗？”
李择诗不顾冯菁菁的反对，站在后门一张桌子后大声朝外喊道：“你去后门，我们后门好开！”
门外的男生立刻往后跑，可没跑两步就被一个人影扑倒在地，那同样是个男生，只不过双眼充血，少了半边脸。
男生丧尸咬住男生的肩膀上的肉往外扯，血顿时呼啦啦崩了出来，男生的惨叫声越来越低。
教室里的人听着外边的动静，如坠冰窖。
李择诗按着桌子，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砰！”
又是一声撞门声，力道之大使得后门震了一下，李择诗刚要上前，门外响起的嘶吼声让她停住了脚步。
这次撞门的是丧尸！
“快！快搬桌子挡住门！”
崔向阳一声吼，把许多人从害怕的情绪里拉了回来，前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贺千禧一个人搬着桌子堵完了，只剩下后门。
很快，前后门接二连三地响起撞门声和嘶吼声，隔壁教室似乎没守住，铁门咣当地被撞到了墙上，丧尸冲进教室，惊起一片尖叫声。
撞门声和隔壁教室里的尖叫声交替拉扯着八班同学们的心弦，如果不是贺千禧反应快，他们可能已经跟隔壁班是同一个下场了。
“这样不行，坚持不了多久的。”一个高个子女生抹了把汗，眼神锋利地盯着撞一下凹陷痕迹就加深的前门，她的校服外套口袋里露出了黑色的耳机线。
她看向贺千禧，说道：“丧尸会越来越多，这两扇门坚持不了多久。”
贺千禧沉思着，走向窗户，从上往下看。
崔向阳似乎领会到了她的意思，拉开另一扇窗户的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扭过头来，说道：“我们得出去。”
“我们把窗帘撕成条绑在一起，从窗户这里下去，楼下有片小竹林，我们可以在里边躲一躲，如果外面没有丧尸我们就跑。”
高个子女生质疑道：“这么多人，一次最多下两个人，要下到什么时候？虽然只有三楼，但摔下去也不是好玩的。不能跟丧尸硬刚吗？丧尸可能还没我们人多。”
“怎么硬刚啊？杀…杀了他们吗？”
“我没杀过人……我不敢……”
“它们又不是人了，你见哪个人随便咬人啊？”
“那我还是不敢啊！又没做过这个，而且我怕血……”
“说实话我也不敢，真的太害怕了。”
面对同学们的反应，崔向阳无奈地朝庄语摇了摇头。
庄语做了个闭上嘴巴的动作。
崔向阳说道：“这样，我们先做好绳子一个一个下去，再把前后门外围的桌子椅子拉过来形成一个包围圈，能拖住丧尸多久是多久，为大家争取时间。”
又有人提出问题，是冯菁菁，“那谁先下去谁后下去呢？”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毫无疑问，如果有选择的话，谁都不愿意做后边下去的人，毕竟桌椅组成的防线太过薄弱，丧尸随时都有可能攻陷。但也没多少人愿意第一个下去，谁都不知道下边竹林里有没有丧尸，万一刚下去就中了头奖，那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向嬉皮笑脸的陈思齐此时却站出来，绷着一张脸格外正经，“我先下去，我力气大，遇到丧尸也能撑一会儿，第一个下去正合适。”
崔向阳拉住他的胳膊，他又给扯下来，“不过有一点先说好，咱们班的男生不能怂！下去的时候男女交替着，男生保护女生。”
崔向阳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我觉得可行。陈思齐下去确定下边没什么问题了就拉一拉绳子，我们再放人下去。”
说话的功夫里，贺千禧、袁媛、庄语和孙喆等人已经卸下了窗帘，正在撕成条。
崔向阳叮嘱道：“别撕太细，要有大腿粗才行。”
说完，他和陈思齐靠近门口，边观察外边情况边小心地挪动桌椅。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窗户外围用讲台和少数桌椅搭起了一道简易的防线，所有人挤在防线内，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