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活着的勇气

    “这次我是在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之后，经组织特许才转到地方组建当地游击队的，因此才有了我们今日的重逢，今后我们要齐心协力打鬼子，还老百姓一个太平日子。”高本明说道。

    “高队长，您说的真好，以后咱就跟您干了，高老爷子、你们一家都是俺的救命恩人，今后只要是打鬼子的事，只要您吩咐，俺绝不含糊！”蒙生也表态道。

    一旁的高本亮、高娃儿也随声附和着，胡效倩甚至激动的鼓起了掌。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继续谋划着下一步的部署安排，一场轰轰烈烈的游击战就此展开，这是后话。

    话说回来，这几年我和方修一直住在皇协街184号，自打那一次，我被方修折磨的终于流产了，我没有丝毫伤心，反而觉得对我对那个孩子都是一种解脱，因为我知道那孩子是该死的鬼子安倍的骨血，我不可能生下来。

    结果没过多久我又怀上了，这次毫无疑问是方修的。整个妊娠期间，我都觉得无比的恶心，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由于方修看的紧我几次寻死都没有死成，也没能把孩子打掉。孩子就这样足月出生了，是个男孩，方修给他起名叫方惠中，我不想去猜他为什么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字？是有愧吗？而我给他起的乳名叫铁成。好在孩子的秉性并不像他，这让我倍感欣慰。

    这几年里，我完完全全看清了这个人，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汉奸，直觉告诉我当年武工队根据地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鬼子围攻，我的这个枕边人是立了“大功”。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逼问他：“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引鬼子进根据地的内奸？”

    一开始他矢口否认，直到有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被两个鬼子扶进家门，我便以死相逼，他才坦白道：

    “是我，你知道我当时在聚香楼前舍身炸掉了鬼子的机枪，可我没有死，我被鬼子俘虏了，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满身酒气的他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他们不停的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我当时还想为什么我没有被炸死，那样的话，至少我还算英勇就义，你们大家都会记住我方修是个英雄，可我偏偏没死成，在他们的严刑拷打和威逼利诱下，我整个人都变了，你知道吗？有段时间，我都不敢照镜子，因为我发现我并不认识镜子里的人，我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啊！”

    他捂着脸接着说道：

    “突然有一天我想明白了，你知道吗，是因为你，我想起了你，我觉得我应该活出个样子来，我喜欢上了你，我要给你幸福，我是多么的想你，想到你，我就会发狂!直到有一天我获悉你和蒙生被抓了，知道吗？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救你，于是我想出一个计划，并请求君岛太君宽恕，只要让我得到你，只要你好好的，我愿意为他做牛做马！这样你才能活了下来！这下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

    “哼、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你害死刘队长、害死了崇拜你的小锤子、害死了你的结拜兄弟！”我癫笑又泣声道。

    “你怎么能忍心杀死他们！”

    我哭着，喊着，我想到了刘队长的死，他死前看方修的时候那复杂的眼神，他还拜托方修好好照顾我和小锤子，我才醒悟那一刻刘队长已经明了方修就是那个内奸，但也无力回天，他原本以为方修还能念及对我对小锤子的情分，没想到那人已完全丧失了人性。

    突然，崔明和小锤子临死时的细节，就像放电影一般在我脑海里显现，崔明是被侧后方的子弹击中的，小锤子临死前指着他前面的那块本来当作掩体的方形巨石，我当时以为他是在指鬼子的方向，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块“方石”的涵义。

    方修还在啰里啰嗦的讲着。

    “够了！你这个疯子！我爱的是蒙生,不是你！”我绝望的朝他喊道。

    “那个该死的蒙生有什么好的？我哪一点不如他？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他！”说着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我猛地惊醒：“你说什么，蒙生没有死？你告诉我!”

    我上前使劲抓住他的胳膊，想再次从他口中确认蒙生没有死，他愤然甩开了我。

    “你这个贱人，我对你这么好，你心里却只会想着那该死的蒙生，你为人妇，为人母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再想任何人，你心里只能有我和儿子！”

    我不再理会他的谩骂抽打，自从知道了蒙生可能没有死，我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