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风声鹤唳

    就在这场欢迎宴会举办至高潮的时候，外面已时大雨磅礴。厅内的众人酒兴正酣，全然不顾外面的风雨交加。

    此时坐在这桌“传菜当口”的翻译官，起身前去向君岛附耳低言：“太君，外面下起了大雨，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

    君岛听罢微醺的说道：“吆西，那就在此喝个痛快，用你们中国人的话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说着示意翻译官坐下，又和武藤川畅饮起来。

    话说这名翻译，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原来也是个富户家出身，其父寄希望于他能担起一番家业，给他起名叫杨担。后来这老杨家家道中落，赴日留学归来后，听说得了他的日本老师推荐，就当起了鬼子的翻译，此人生的高高瘦瘦的，一脸白皙，只是有点罗圈腿，和君岛走在一起像极了猎犬牵骆驼。因此得了个诨名：“羊蛋驼子”。

    “清蒸八宝猪，来喽！”一声响亮的传菜声随着香味飘遍整个宴会厅。

    这次本来是给君岛这桌上菜原本另有其人，蒙生和那人好生说话一番，那人本就不大乐意伺候“大人物”这桌，便调换到了给其他桌上菜了，临了还瞥了眼蒙生，好似对蒙生这种抢着伺候“皇军”行为的鄙视。

    蒙生托着菜来到桌前，在“上菜口”处弯着腰，双手将菜稳稳当当的端到了桌上，就在弯腰的瞬间，一个硬硬的东西触碰到了羊蛋驼子的手臂，他本能的用手一档，心里一颤，甚至身上打了个激灵，刹那间，蒙生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一秒仿佛比一刻钟都长。蒙生心想这下要坏事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立马回过神一看，翻译官并没把摸到蒙生身上有枪的事告发，而是强装镇定的继续陪笑着，还侧身点头对蒙生说了句：“谢谢！”

    但坐在酒桌“上手”的君岛似乎有感应似的，一下子叫住了蒙生道：“站住，你的，过来。”

    蒙生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稳住了心神，使劲笑着面对着君岛：“是叫我吗？”

    君岛点头指了指刚刚上的这道菜说：“你的，过来，这道菜你先尝一尝。”

    蒙生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又将这口气缓缓的徐徐压进腹中，走到桌前，这一次他警觉的侧着身子，拿起一双筷子，轻轻夹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肉，一口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边吃边看着君岛，然后使劲吞咽了下去。

    君岛注视着蒙生片刻，见没有丝毫异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便挥手示意蒙生离去。蒙生心想幸好没下毒，否则正如驼背老者所说，还没碰到鬼子，自己就先嗝屁了。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帮狗东西活着出这个门！蒙生咂摸着，心一横该动手了。

    一步、两步、三步，在这嘈杂的宴会厅里，此刻的蒙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的朝宴会厅门口迈着，突然，他站住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开衣袖，抽出了那把早已蓄势待发的左轮手枪，猛地一个转身，朝着武藤川就是一枪，武藤川被一枪击中了前胸，还没来得及呼喊，就已当场仰头倒地了。说时迟那时快，蒙生又顺势调整枪口对君岛坐的方位开出一枪,子弹如离弦之箭，飞速的射向君岛。然而，就在蒙生转身拔枪的那一刹那，羊蛋驼子倒是眼疾手快，加之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见状立即朝着君岛大喊：“卧倒！”，一手把桌子掀翻了。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中纷纷拔出或端起了枪，各自扣动扳机朝着门口一通胡乱射击。而蒙生已在瞬息间夺门而出。宴会厅里乱作一团，男人的吼叫声、女人的尖叫声，枪声、雷声、杂乱声，充斥着整个酒楼。门窗已是千疮百孔，菜肴油汁纷飞，盘子碗碟碎了一地。缓过神的鬼子汉奸们，有的急忙追了出去，有的上前去保护长官，那王瑞子、赵二海早先装死在地，此时早已跪趴着去上前“护驾”了，姜奇仁和褚美德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瞧！那房顶上的弹孔大都是他们的“杰作”！

    而在此时，外面雷雨中一场枪战也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