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笑里藏刀
“我是来还钱的，正好九千，你要不要数数”我把九千块钱工工整整地放在她面前。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跟你有关系吗？我只要还清你的账就行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一不偷二不抢。”
“嫂子，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她低下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
“没有，没有，我不是你嫂子，不是说好一刀两断了吗？我钱都拿来了！你怎么又变卦了，你们兄妹之间的这段感情就值九千块钱，你是不是觉得不划算”我把脸扭到一边不再看她。
“嫂子，你这不是诚心打我的脸吗还是生气了？”
“至于吗？我和你生气至于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可不敢生气，我还要谢谢你呢！不过这三天的利息我可没准备，算我欠你的人情 ，以后再补。”我挺直了腰杆。
“嫂子，我，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孩子他爹借钱的时候只答应给用三天。所以……”程芳脸红到了脖子底。
“没关系，别说了，越描越黑，你们两个都一样，钱你收好，我走了。”我转过身扭头就走。
“嫂子 ，对不起！……”程芳突然眼泪下来了！
我的心陡地一沉，立刻心软了，我知道这个可怜的女人，强硬的只是一个躯壳，内心里她比谁都要脆弱，于是我轻声对她说“别想那么多，你哥永远都是你哥，血浓于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我也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我哪有什么，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任何事都不往心里放。”
“那就好！我先回了。”
“嫂子抽空我带你去做个b超吧？我在医院里有熟人，看看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最好能是个男孩，我哥喜欢儿子。”程芳忽然间换上了一副笑脸，笑容可掬，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
“男孩女孩的无所谓，我不在乎，但如果你哥喜欢，最好是个男孩。我也想给他生个儿子 。”
“所以我一定要带你看看。反正医院里有熟人，也用不着花钱。”
“真想不到，你居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连医院里都有人。”
“我，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神！就是打麻将时认识的一个麻友，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她突然间来了精神。向我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这位麻友的故事。
从她的口中知道她这位麻友是个男的，而且是计生委的主任，但私下里开了个麻将馆，程芳是他们麻将馆里的台柱子，所以只要是程芳有求于他，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从不说个“不”字。程芳谈起他时神采奕奕，连我都很受感动。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但我一时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对不对，想想这个女人的确不容易，和那个孩子的爹就像是牛郎织女似的，“聚少离多，有个异性朋友也很正常……
她的事我不想多想，但她却关心起我来了。
我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老程就气势汹汹地迎了上来“姓程的，你告诉我，你那钱哪儿来的？”
我一愣“老程，我除了借还会生啊？我有那个本事吗？我要是不把钱还了，怎么在你妹妹面前抬起头啊？”
“借谁的？男人还是女人我可是听程芳说了 ，你还钱时雄赳赳，气昂昂的，神气的很呐！”老程眼里似乎要喷火。
“什么男人女人有说法吗？她程芳怎么能想法那么龌龊呢？真是， 什么人呢？”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钱是哪里来的？”
“老程，你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我吗？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哇！”
“不知道，女人的心大海的针，我怎么知道”
“哼！你接触的女人太少了，不要认为所有的人都像你妹妹那样！那九千块钱是我借家政公司的，我提前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我忘了告诉你，我又接了两个月嫂单，明天就上户。”
“上户你不是怀孕了吗？”
“怀孕怎么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矫情，只要客户不嫌弃，我就是干到生我也乐意！不然光靠你一个人，别说吃饭，恐怕就是喝水都难，不是我小看你 而是现实情况在那里摆着，你每个月就赚那么多钱了？除了房贷和你父母的生活费，所剩无几，我们拿什么养孩子所以我不干能行吗？”
“这，……”
我在包里摸出两张家政合同扔给他“自己看吧！这就是我签的那两个合同，工资在上面写着呢！”
老程从地上捡起合同，愣怔了几秒，然后很不好意思地对我说“对不起，媳妇。”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我可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记住了以后耳朵根子硬点，别谁的话都信，尤其是你那妹妹！看事情的眼光太俗气！”
老程挠挠头皮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程芳的名字。
“喂，哥，你们吃饭了吗？”程芳的声音有点不自然。
“啊？就问这事”老程有点诧异。
“我 ，我……”
我一下子抢过手机“别再演戏了，你就想知道我们有没有打架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才没你那么无趣呢！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要添油加醋地误导你哥，他可是个本分人！”说完我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老程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进了厨房 ，我才发现自从跟了这个男人我几乎没怎么下过厨房，这个男人就是个心细的男人婆。
……
我接连做了两个月的活，刚下户程芳就打电话来了“嫂子， 听说你下户了，我给你约好了医生，你明天一定要去产检，我拖脸求情的不容易！你一定要去 ，这年头做个那种性别b超不容易！不光花钱，还要担风险，没有十分人情谁敢给你做你别不当回事！”
“好的，我知道了。明天去就是！”
“那好，明天我们开车去接你。”
“你们你和谁啊？”
“见面再说吧！你明天见到就认识了！明天见！不见不散！”
“你还没说去哪里呢？”
“去，就去计生委吧！”
“计生委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计生委做b超可是比医院强多了，自己人更放心，你不知道现在计划生育查的很严吗？你们再生可是三胎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程芳。”
“嘿嘿……”程芳在电话那一头一个劲地笑，笑得莫名其妙，让我从心里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一个穿黑衣戴墨镜的男人带着程芳来接我。
“咱们这是要去哪呀？”我打心里有一丝忐忑。
“嗯不是说好一起去做产检吗？怎么忘了？”
“没忘，就是有点心跳不安，可能是因为很少见戴墨镜的人吧？”
程芳轻咳一声“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计生委主任，人家可是为咱的事操了不少心呐！回头得好好谢谢人家。”
我冲墨镜男礼貌地笑笑，我不知道程芳为什么没告诉我他的姓名，我在心里想堂堂一个计生委主任，总得让人知道他的姓吧！但既然人家不说，我也不方便问。
一路上他们的话很少，几乎没怎么说话，只是两个人用同一个杯子喝了一杯水 ，动作举止很亲昵，让人看上去很轻佻。
……
一间拉着窗帘的小屋子里，做完了b超，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妇女，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刀子剪子，灯光下那明晃晃的手术刀闪着刺眼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我心里一惊，禁不住张口问了一句。
“拿这个干什么”
那女人微微愣了一下“你家属没给你说吗？如果是个女孩就直接做掉，而且是顶替超生户做的这可是主任安排的，听说术后你能赚两千多块钱呐！这可比打工强多了，既解决了意外怀孕的麻烦，又有钱可赚！”
“不不不！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孩子我想要！”我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脚丫，提着鞋就往门外冲。
“啊？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提前商量好，害我忙乎这么半天！”女人在身后嘟嘟囔囔。
门外程芳正在车子里打电话，听声音就是在竭力劝说老程“你想过没有？这又是个丫头，你一个月的工资也就3000左右，光房贷就去掉小一千，还要接济老爸老妈，再添上这么一张嘴，你怎么活，这冷不丁的在外面买个房子就够爸妈闹心的，你再整出个孩子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爸妈交待了，你不心疼你自己，我们都看你那么辛苦够难过的了，关键是你不缺女儿了，所以还是别要了，你就不要她能怎滴女人嘛！就要有方法对付她，否则的话你甭想在她面前抬起头来，今天做手术的话，我们还能赚2000块钱，也就是说做完这个手术你两个月的房贷就有着落了！……”
我只觉得血往上涌，大脑一片空白，禁不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鞋子，对着她的脸狠狠地扔了出去“我非打死你不可，为什么？亏你自己还是个女人！难道就为那2000块钱吗？你不想让你哥有压力，你就别让他找老婆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谁要是敢动我的孩子，我跟她没完，从今天开始，我没有你这个小姑子，你也别想管我们的事，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说到底你就是个外人，别来掺和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你算哪根葱别让我再看到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嫂子，你听我解释！我……”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和你本就不是一路人，难听的话，我不想多说，但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我可是为你们好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油盐不进的，我倒要听听你以后拿什么养活孩子只要你能把我说服，你们的事我绝不再管，可别跟我说你打算继续做月嫂，你看看你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实在瞒不住的时候，我看你还能干什么？”
“干什么？我就是要饭也用不着你管！”
“可以，有本事你别牵连我哥！他不应该为你的任性买单”
“啥？他不应该你什么意思？能不能把话说的清楚点你是想让我们分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