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疑是脑疾
很快，徐医正过来了，齐渊听到动静，马上迎了上去，道：“徐医正，您快来看看，许娘子疼了好几日了，一开始是头疼，后面肚子也疼，昨日我问她，她说全身都很疼。”
徐医正闻言一惊，快步走到床前，边把脉边看她的脸色。
一段时间后，他皱眉，道：“思虑过度，食欲不振，脉象算是平稳，多休息，正常吃饭便好。至于浑身疼……看脸色和脉像，都不像。”
齐渊一听，忙道：“当真是疼了好几天，我一路带着她回来的，她一直浑浑噩噩的，昨日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都多。”
徐医正摇头，又把了会脉，道：“所有病症，或现于表，或藏于里，可她不论表里，都没有异常之处，许是我医术不精，从未见过此症状。”
齐渊脸色更白了，哑声道：“徐医正，您读的医书多，可曾听闻过不会在脉象上表现出来的病？”
徐医正思索片刻，道：“我听闻你的新案子涉及到蛊，我不曾接触过蛊，这小娘子有没有可能是中蛊？”
齐渊摇头，道：“陶神医擅蛊，他给许娘子看过了，并非是蛊。”
徐医正吸了口气，思索片刻道：“许多年前，我曾在育德殿看过一本医书，是一位民间大夫写的各类病症。
其中一页道，今遇一子，常言腹痛，倒地翻滚，面色红润，脉象无异，苦思多日，疑是脑疾。”
齐渊瞪大眼睛，道：“脑疾？”
徐医正点头，继续道：“里面虽有提及此病症，却并未说明要如何医治，只留下这句猜测，若非他书中写的全是病症与对应的方子，我都要觉得他是在骂人了。”
齐渊若有所思，道：“既是有记载，定然有法子医治，不知徐医正可否告知是哪本书，我去同陛下借来看看。”
徐医正闻言摇头，道：“你也知道，育德殿三年前曾失火，损毁数百本书籍，那本书也在其中。”
齐渊拧眉，问道：“那徐医正认为，若是脑疾，该如何医治？”
徐医正想了想，道：“我从未遇过这种症状，但我曾听闻，人若是一直同自己说一件事，久而久之，脑子便会当真。
若真是脑疾，可能便是许娘子一直同自己说疼，脑子便真以为疼，自己欺骗了自己。这就能解释为何她说是疼痛，脉象却显出是思虑过度了。”
齐渊喃喃道：“自己欺骗了自己？”
徐医正点头，道：“不错，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得去太医院多翻翻医书，若是能找到与许娘子相似的症状就再好不过了。
你等她醒了，同她说明这种猜测，按理说若是脑疾，她自己能想明白是最好的。至于药，就先别喝了，若是身体没有病症，喝了药反而不好。
不过她现在也需要补补，最好是多吃些汤面，也可以喂点参汤。”
齐渊点了点头，道：“我也会让人找相关的医书。”
徐医正颔首，而后望着他道：“你的脸色也不好，我给你瞧瞧。”
然后便给他把脉，眉头越皱越紧，低斥道：“胡闹！”
唐氏被他吓一跳，忙问：“这是怎么了？”
徐医正脸色不是很好，道：“夫人，这小子真是不惜身子，他气血亏虚，本就是要多睡多补的，但看脉象，也不知是熬几天了，吃不好睡不好的，现在还在这撑着。”
唐氏脸色一白，道：“气血亏虚？渊儿，这是怎么回事？你身子一直很好，怎会气血亏虚？”
齐渊苦笑一声，道：“无事，在顺义府遭人暗算，中了蛊，不过已叫陶神医拔除，身子养养就好。”
唐氏一直以为他就是没休息好脸色才这么差，这个她也不奇怪，毕竟他以前办案的时候也会经常熬夜，但他年轻体壮，睡一觉就好了，从未想过他现在还气血亏虚。
唐氏皱眉，怒道：“那你还不快去休息？你放心，许娘子这边我会看着，你快去偏房睡觉！”
齐渊倒是想拒绝休息，但他娘很可能软硬兼施，到时候他爹一生气，他讨不了好，只能无奈点头，道：“好，我先去……”
“行了！”唐氏打断他的话，道：“那医书我会让人去找，许娘子我也会让人守着，你赶紧去偏房！”
齐渊无奈点头，冲一旁的徐医正微微颔首，抬步走向正房。
他确实是很疲惫，现在许娘子的病有了猜测的方向，他需要养好身体，也好照顾她。
至于许念，其实早在徐医正和齐渊说话的时候迷迷糊糊醒了一会。
听到徐医正说她有脑疾的时候，她真的很想说些文明用语，她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后面居然觉得他越说越对，她有些懵逼，她本人是没有脑疾的，但万一原身有呢？
原身可是换了侯府的孩子啊！万一她心理素质不行，因为自己换了孩子，只要往京城跑就臆想自己有病，哪哪都疼呢？
她不禁有些恶寒，不会吧，她受了这么多苦啊！
不过那时候写信打雷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是巧合？
她越想越迷糊，再次昏过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思考，那她要怎么对抗这个脑疾呢？难道要一直提醒自己不疼不疼吗？
齐渊睡了几个时辰后，便听闻许念一直未醒，他赶紧往正院跑去。
房内，唐氏早已离开，几个丫鬟在守着许念，他走进去，挥手让丫鬟们离开，吩咐她们去厨房把参汤端来。
他不喜丫鬟伺候，屋里向来是不留丫鬟的。这下他进来了，自己就能照顾好许念，自然不会再留下丫鬟。
他再次喊许念，这次当真让他喊醒了。
他看许念醒了，也很惊喜，忙道：“许娘子，你现在可好些，先喝点参汤。”
说着他扶起许念，把参汤端来，舀起一勺，吹凉后往许念唇边递。
在路上许念没力气时都是他喂的，所以两人不觉有什么，送参汤的丫鬟却有些震惊，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后，立马低头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