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谢玄要打猎
好不容易告别了刘如意，杨山岳在周围可以藏身的地方寻找可能出现的灵蕴身影，但终究是找不到。
但是朱正却是不难找。
在旁边山脚下的石板小路上，身着朝服的太后，正姿态端庄地走在众官家命妇的最前方，怜星公主仍如宫女般跟在太后身后。
而朱正，则是腰缠腰刀，跟在太后十步之外，其余的打更人则是在朱正身后五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照这样子的防卫，想要行刺很难，即便是想要射暗箭，也得在百步之外。
“灵蕴看到这情形，应该也就放弃行刺了。”杨山岳算是松了一口气：朱正想必也是对严密的防卫有足够的信心，连他的大斧都没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必须近距离保卫太后，拿着他的大斧太吓人。
不过，杨山岳还在太后旁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人物：谢玄。
谢玄今天拿着一把书生折扇，一手甩扇，一手靠背地，样子极其招摇，他其实看起来还是挺帅的，可那样子就实在是太纨绔了，纨绔得让人见了就想打，旁边的怜星公主对他这样子是满脸的嫌弃。
“姑姑。”
在这么多美丽妇人面前，谢玄实在忍不住显摆，说道：“侄儿我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京城中人人都称我为谢青天，尤其这几天，去了国子监后，夫子和其他重臣和勋爵子弟见到我就跟见到天神一样子，现在他们暗地里，不叫我‘谢公子’，而是叫我‘谢小相爷’了。”
也真不知是这是“志得意满”还是“小人得意”。
“真的吗？”
怜星公主忍不住想笑，但太后实在不高兴。
太后只有怜星公主一个女儿，还是不得已出家了的，所以平常把母爱都给了哥哥的这个孩子，可是她这个侄儿脑回路不正常，经常气她……刚刚的表现正是让将太后因为杨山岳才降下的火气一下子又爆了起来。
“不气不气，外人在这里，我给他留点面子。”
太后心里压着火，不自觉地瞥了谢玄一眼：“你做正事，别人自然欣赏你，我谢家男儿，从来都是出类拔萃，出将亦或入相，封侯赐爵，加九赐都是常事，你才得一点虚名就沾沾自喜，等你有朝一日真成了一国之相，那你岂不是得要到天空之中摆宴席。”
“不会不会！”谢玄“嘿嘿”一笑：“我最多呢就是在家里摆个十天半个月的流水席，还要一路宣扬地回淮南老家，这个叫做衣锦还乡……”
“哈哈！”
怜星公主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后面的妇人少女中也有人笑了起来。
“表妹你也觉得这主意不错啊！”谢玄欣喜道：“不过呢，这都是姑姑教得好……”
一句“爹说的”差点没冒出来，好在谢东阳在教谢玄说“这都是姑姑教得好”时，没忘了提醒他“千万不要说这是我说的”。
这还算句人话。
这时候怜星公主却问道：“表哥你不是说在之前的春江诗会上写了首诗吗？写的是什么了，有没有那个陆紫薇写得好啊？”
“那当然了。”谢玄得意道：“我的诗叫《威风冲天》，咳咳……”
谢玄清了清嗓子，便将诗念了出来：“我爹我爹谢东阳，百官就他最威风，三代丞相他最牛，皇上也夸他牛逼！”
这……
“哈哈哈……”怜星公主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谢玄：“你也觉得这诗写得好，比起杨山岳那首什么‘悠悠’……‘榭里’的，是不是好得太多了。”
不说话不说话……怜星反倒是觉得杨山岳刚刚那首调戏她的诗是首一错的诗。
此时严肃如雕像的朱正都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借口警惕”看向四周围，后面的妇人实在忍不住在窃窃私语。
太后真的忍不住又在骂人，但还是顾忌侄儿在众人面前的脸面，又随意地与其他人聊着。
众人就这么随意聊着闲话家常，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一片竹林之中，这里竹子长势极好，但因为是冬季，已落下了不少竹叶，将地面遮得严严实实。
正在这时候，竹林之中发出了微不可察的一声轻响。
太后、怜星公主和谢玄众人是完全没注意到，但是朱正却警觉地握紧了腰间刀，放缓了脚步，缓缓向一边移动。
其他的打更人也是不动声色，但都随着朱正的行动而向一边移动。
太后为保持仪态，一直望向前方，但是怜星公主却发现了打更人的紧张样子，不觉向四周围望去，但看不到什么，便好奇地向朱正问道：“你是侍卫统领，怎么了？”
朱正抬手行礼道：“这林中有小兽出没，为防惊扰太后以及众位夫人，还请太后移驾回宫。”
太后早被谢玄的得意搞得没心情闲逛，便点头说了声：“好，回宫。”
太后的鸾仪卫便过来抬起步辇，领着不想再散步的众人离开。
谢玄却是颇有兴致：“有小兽啊！姑姑，我想去看看，说不定能抓来送给姑姑。”
有朱正在，太后也不怕谢玄有危险，便说道：“你自便吧！”
“我也去看看。”
杨山岳心中只怕是灵蕴，而又像是得了救兵——周围的豆蔻年华的小姐们可一直向他面前凑，想尽办法搭讪……若在平常，他自能招架，但现在没心情理她们啊！
眼见着朱正一众打更人都往那边警惕，杨山岳说道：“那边好像有猎物出来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打两条狼回来做烧烤。”
“狼……”众娇艳的大小姐们吓了一跳，杨山岳却已是急速离开。
而此时，灵蕴身着竹叶制成的蓑衣，头戴着竹制小斗笠，就连用来蒙脸的布，也被她特意缝上了竹叶，使她完全隐入了竹叶当中，除非眼睛胜过天空中捕食的鹰儿，否则根本就找不到她。
而在灵蕴的凝神注视之下，朱正几个打更的正缓缓地由远及近，虽然他们也放轻脚步，但还是发出了踩在竹叶上的沙沙声。
灵蕴手已不自觉地握住了身旁的剑，那柄她在数日之前夺回的“玄霜”，她母亲的配剑。
十余年前，征和之难，她母亲就死在了那场浩劫之中，杀她的人，正是“大力神斧”朱正，而“玄霜”在那之后便落入了朱正手中。
现在，灵蕴既已将剑夺回，便要让朱正死在这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