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杨山岳与灵蕴的计谋
因为受伤的关系，接下来的几天，杨山岳一直在誉王府养伤，当然他是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消息：让绿柳庄血案的风头已渐息，谢玄那“有福的傻人”得了皇上的赞许，这几天也没少收贺礼，他也没少去炫耀自己功绩。
宁远侯府受了个远小于其罪的惩罚。
而杨山岳这一番操作的最终目的是完成了：应思寒因在此大案中立功，被提前提拔为打更人银锣。
打更人银锣，已足以进入到不对外开放且守卫森严的监察院案卷室内。
这一天已是腊月初八，天上升起一轮红日，只是冬日的京城，这仍不足以将积雪融化。
“小王爷！”
养了几天伤，杨山岳身子算是平稳了下来，终于走出了房间，迎面便走来同样喜气洋洋的老乌。
“这几天可把你闷坏了吧！要不出去透透气？”
杨山岳取下山岳剑挂在腰间，走出房间，用既无奈又打趣的声音说道：“不过出去打了一架，甚至都没受伤，结果就躺了三天，身上这毒，已到了迫在眉睫要解的时候了。”
老乌知其心意，也不打趣说其他：“监察院中除了院长朱正，还有两位不为人知的副院长，平常不在京中，一个是去监视江湖人，另一个则是监察王侯百官，而朱正，平常没事的时候多是坐案案卷室。
有他在那里，想要潜进去乱翻卷宗，很难，即便那小丫头现在已经成了银锣，也只是能进去，如果暴露了她要查的是‘烈饬’，她就得有麻烦了。”
老乌还有一点没说：那样子也会暴露了应思寒与杨山岳的关系。
“所以就要把这把大斧引出来。”
但如何引走朱正，这才是真正的关键，躺着的这几日，暂时无事的杨山岳倒是想到了一个现成的，或许可行的办法。
离开誉王府，杨山岳不多时便出现在了老韩酒馆。
“哟，公子，您可是有几天没来了。这气色可是比那天好了不少。”
“打一壶寒蝉酒。”
杨山岳摘下腰间挂着的葫芦，递给韩掌柜。
“好嘞！”
韩掌柜接过酒，自顾自地去打酒。
“公子！”
韩掌柜尚未打完酒，杨山岳身后便传来一声清亮温柔的女子声音，宛如一只百灵鸟般清脆。
杨山岳，尤其是酒铺中的几个酒客，都不自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出现在了酒铺面前，黑发如墨布，青裙淡雅，好似秋色枯黄的草中硬生生长出的嫩枝，因为凛冽的寒风让其脸颊有几分干裂，但丝毫不会影响她那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容颜。
“是你？”
杨山岳扭过头，惊奇地看着灵蕴：因为是冬日，姑娘还戴着遮耳的帽子，身上披着棉袄披风——那还是当初杨山岳救她时留下的。
披风之下，若隐若现地露着一剑柄。
“灵姑娘，你怎么……今天虽然有暖风，但气温仍然很低，还走出来，不怕被冻着吗？”
言外之意，你身上还有伤，而且身份敏感。
“无妨，天气再冷，也总不能一直憋着。”
韩掌柜走了出来，将酒葫芦递给杨山岳，不觉打量了一下灵蕴，说道：“的确郎才女貌，公子，这姑娘可是不顾风雪的常在此等你哦。”
“酒钱下次再给。”
杨山岳本已是要掏出钱了，这时直接拿着酒葫芦，与灵蕴一起走开。
韩掌柜心道：“我这是说错话了吗？……也有可能是这公子想要自己撩人家姑娘，不想别人在旁边碍事，即便是挂着促成的理由。”
杨山岳与灵蕴走了一阵，眼见周围无人，姑娘才说道：“还没多谢公子相救之恩，他日定当回服。”
“不如姑娘以身相许！”
灵蕴回瞪了杨山岳一眼，显然并不喜欢杨山岳这登徒子式的话。
杨山岳略显尴尬，再次玩笑：“我也总不能让姑娘当牛作马。”
灵蕴已不自觉地拉开与杨山岳的距离，以完全客套的方式说道：“公子如果有难处需要我做的话，大可直言，我若能办到，必定竭尽所能，知恩当报这个理我还是知道的。
若眼下无事，公子的人情我也不会忘了，他日江湖再见，亦当回报。”
杨山岳心道：“这姑娘还真是好生没情趣……让我拍马屁都拍到了马蹄上~~当然了，人家也不是轻浮的女子。”
杨山岳也不再客套了，直接说道：“姑娘果然是快人快语，现在我还真有件事情想让姑娘帮忙。”
“但说无妨。”
“姑娘可曾听说过一种叫‘烈饬’的剧毒？”
“‘烈饬’，听说过一些，只知道那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毒。”
“确实。不瞒姑娘说，我现在身上正中着‘烈饬’毒。”
“什么？”
灵蕴吓了一跳，不觉打量着杨山岳，刚刚她便已发觉，杨山岳穿的明显比其他人更薄，她本以为是因为杨山岳身子比其他人壮，原来是因为他身中火性之毒。
然而几天前，同样是在这老韩酒馆的巷子中，灵蕴能看到的杨山岳，却是精神萎靡，倒更像是大病一场。
原来他这几天没有出现，竟是在家里养伤。
灵蕴疑惑：“那我能帮你什么？”
“‘烈饬’在十几年之前便已在江湖上绝迹，四处都没有它的消息，我也是暗中查了一年多都找不到丝毫的线索，直到前些日子，才要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在当初的‘征和之难’中出现过‘烈饬’，若是如此，监察院中的案卷室中可能会有记载。”
“监察院？你是誉王世子，不能直接去问吗？”
杨山岳摇了摇头，道：“我中毒之事，朝廷也是知道的，他们派去调查刺客之人就是监察院，但直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如果监察院中有‘烈饬’？”
“是监察院对你下的手？”
灵蕴并不傻，此时已明白杨山岳的难处：“当然也有可能是监察院背后的人，也就是皇帝对你下的手？”
杨山岳点了点头。
灵蕴眼睛不觉一亮：“监察院院长是朱正，有他在平常人很难进入监察院，所以你是想要让我将朱正引出来？”
杨山岳再次点头：“如果姑娘有足够的气魄，将会是你再次报仇的机会。”
“好！”灵蕴没有丝毫的犹豫。
杨山岳赞赏道：“果然是江湖人，快人快语。
那接下来，你就尽管养精蓄锐，到上次的小院等我的通知便是。”
“好。”
事已商定，杨山岳转身便要离开，灵蕴却指了指身上的披风，说道：“这是你的披风，很贵重，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用，现在天气冷，送给你御寒吧！”
话一说完，杨山岳转身便离开了酒巷子：事情比预料的要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