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夫子替我抄书吧
襄王怒向杨山岳:“誉王世子,你可知此为何地?”
“国子监啊!”
“国子监规矩你可记得。”
“记得一些!”
“国子监立规矩,是为何?”
“好像是为了‘激学子而奋发,正学子之言行,纠学子之不轨,责学子之祸端’!”
“你记得就好,今日你无故殴打同窗,不罚不足以正规矩,我便罚你去书阁敲钟面壁七天,并罚十遍《学戒》。”
“啊!十遍啊!五遍行不行!”
“学规是可以给你讨价还价的吗?”
“好吧!”杨山岳默默地转过了身,待离开其他人的视线,便握起拳头,“yesyesyes……”了几声:这下子可以在钟楼安静十多天啊!可以避开小姨妈的烦扰了。
至于谢玄,他肯定是要四处告状了,首选之处自然是当今太后……先谢谢你了。
杨山岳走入书阁,随即躺在了床榻之上,翘起二郎腿,哼起了小曲。
这书阁平常是藏书的地方,还在旁边建了一个塔楼,里面有一口钟,除了日常敲钟定时,还有一个用处是处罚犯错学生,期间都不能离开,所以安排了床铺,就是太硬了点。
但那些比起搞臭自己的名声,都算不了什么:至少七天不用理会外面,这滋味,别提有多爽,烦了随便拿本书来看便是。
至于《学戒》,谁爱抄谁抄去,如果不抄能被多关几天,那正是求之不得。
不过嘛,钟还是要敲一下的。
待到了时辰,杨山岳便开始敲钟,“砰砰砰”几声悠长的声响回荡在国子监以及周边。
“这是什么时辰啊?”
“这不是时辰正点的钟声……这谁敲的钟啊!时辰全乱套了啊!”
……
不多一会儿,一阵“踏踏……”的轻盈声响起,也是这里实在安静,杨山岳听得清楚。
这么轻的脚步声,肯定是女人!
杨山岳随即挺直腰杆,把自己站成了一个哨兵,果然,没一会,身着蓝色百褶裙,散发着少女清香的陆紫薇,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根戒尺,脸上表情严肃。
但是少女美丽的脸庞让她这样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总之是难以让人害怕。
甚至杨山岳在她眼里看出了心慌与紧张。
“有何事?”
“杨世子,罚你在此敲钟,却如此凌乱,自当再罚以戒尺。”
“好啊!那来吧!”
杨山岳直接伸出了手,陆紫薇举起戒尺便要打下去,可是戒尺却瞬间被拿了去。
“你可是比大奉唯一的异姓王还要厉害,就是他都不敢打我。”
“纵是誉王,也得守大奉律法。”
“他当然守律法。”
陆紫薇本欲斥责,明眸直视杨山岳,却发现杨山岳是颇为玩味地望着她,她自是明白这番眼神是何意,不觉向后一退。
杨山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玉手,作戒尺敲打之状。
“你想干什么?”陆紫薇只觉杨山岳手上力气极大,根本挣脱不开。
“打戒尺啊!”
“陆紫薇吓得全身一抖,仍想再挣脱,但徒劳无功,只得紧张又斥责地说道:“我爹是国子监大祭酒,我还是你的夫子,你敢打我,你会被国子监除名,让外人知道,世人会视你为不敬师长之辈。”
“是吗?”
戒尺轻轻地落在了陆紫薇手掌上,杨山岳嬉笑道:“威胁我啊!”
女夫子一阵羞恼,连忙摇头,仍要挣脱出手:“没有,我只是过来和你讲规矩。”
“讲规矩?好啊!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讲的规矩,我再考虑要不要听。”
陆紫薇明知讲了规矩杨山岳也不会听,但还是说道:“规矩不是人讲的,而是为正举止,定方圆而定的……自大奉朝始,便已定下了规矩……”
女夫子已是语无伦次,杨山岳玩意更盛:“还有呢?”
“这口钟名为‘四方’,是大奉开国之时,太祖设立国子监所铸,为的便是让大奉子民和满朝文武不忘先辈艰险创业之苦,当时时铭记‘正举止,定方圆,励奋进’,罚你来敲钟,正是这个意思。”
杨山岳只听这柔柔细语,却全不记女夫子说了什么,陆紫薇只当他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辰时早读半个时辰是国子监规矩,无论王侯世子还是寒门庶子都一视同仁,你如今正受禁足,亦当在此间早读,我不但未见你早读,竟还闻你胡乱敲钟以误时辰!
学堂重地,便是当年你先祖进来都要除佩刀、下马步行,以视尊重,你如今如此放肆,这可是不知礼法,放浪纨绔,嚣张跋扈……”
眼见杨山岳没反应,陆紫薇却是越说越起劲,一连串的贬义词冒了出来,她却不知杨山岳听着这些评价,心里实在满意。
尤其是小姨妈,要是在旁边听着,估计更加欣慰。
终于,杨山岳开口道:“我不知礼法,放浪纨绔,还嚣张跋扈!”
“是的!如今这京城中人已人人皆知你是此等之人,你若不早日改邪归正,他日必成为祸恶人……”
“以后我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你知道现在放浪形骸的我会做什么?”
陆紫薇奇道:“做什么?”
杨山岳诡异地一笑,将陆紫薇一拉,双手抱住其肩。
“啊!”女夫子一声惊恐,只道杨山岳会做什么,不料旁边书案边椅子被一拉,她他被杨山岳强按着坐到了椅子上。
“襄王殿下罚我抄十遍《学戒》,你就替我抄吧!”
“你?荒唐,罚的是你,岂可让人代抄,何况我是你夫子……”
话音未落,陆紫薇只感觉自己腰髋间被人一阵摸索,然后一拉,显然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你?”
陆紫薇满脸羞臊,杨山岳却甩着她的裙带,说道:“你不抄完,我就不把它还给你了,当然你要这样子走出去我也不会阻拦。”
“你?”
陆紫薇也只能吐出这个字了:此时真是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但若冲出去,虽不至于走光,但也会衣衫不整,会惹人笑话,而且刚刚才从这“孤男寡女”之地出来,极易惹人怀疑。
此时陆紫薇甚至都不敢站起来了,只能哭泣着喊道:“你也太放肆了。”
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竟也甚是动人。
眼看她还没有抄书之意,杨山岳便要摘下她头上发簪,陆紫薇往旁边一躲,却被生生正按在椅子上,倒也没真去摘发簪,只说道:“抄不抄?”
陆紫薇脸蛋儿雪白,泪痕点点,身子在颤抖,好久才缓过来,知道说什么也说不通了,终于还是拿起狼毫笔,满脸委屈地抄起《学式》,嘴上嘟嚷道:“我定要向襄王告发你。”
杨山岳却一手按在她后腰,一手按住她纤细的肩膀,说道:“书写当挺直腰杆,端正姿态。”
陆紫薇满脸娇嗔与无可奈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