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渔村：暗藏玄机
“若不是他，我父亲何至于落得那般下场，我又怎么会像个风尘女子一般，每日麻痹自己哄着这个畜生！”
林清涵突然笑起来，她的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却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真是可笑，赵庆云这个人啊，自大的很，总说我配不上他，只配做一个妾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狗东西，最终还不是死在了我这个妾侍手中？”
“我每日把安神汤端给他的时候，他还问我，说这汤怎么味道这么奇怪，我便说啊，里面放了能让他重振雄风的药，是我特意求来的，他竟然真的信了，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
“你说的没错，昨晚我在汤里加了药，赵庆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那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可怜的狗，求我放了他，就差冲着我摇尾巴了，可惜啊，你们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林清涵画风一转，脸上挂满怜悯的情绪，低声道：
“昨天老爷渴坏了，他太渴了，我看着着实可怜，就亲自拿着茶壶喂给他喝，可他总是不满足，一直不停歇地喝水，直接把自己给撑死了，哈哈哈……”
林清涵笑着笑着，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不知是哭诉她苦命的一生，还是哭诉老天的不公。
方多病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此时有些惋惜地开口道：“你又何必亲自动手，既然他已经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有我们在，他定然难逃律法。”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自己。”林清涵抬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
“况且。”林清涵接着道：“我陪他演恩爱夫妻，演戏演了这么多年，我一定要亲手了解了他，为我爹报仇！”
等林清涵情绪平定了一些，李莲花这才问道。
“我还有个疑问，还望姑娘相告。”李莲花道：“林姑娘，这紫云吞海，你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呢？”
林清涵眼神有些飘忽，出口的话语亦不太自然，“我，我从一个商贩那里买的。”
林清涵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不自然。
李莲花微微一笑，“据我所知，这紫云吞海极其稀有，可不是随随便便在一个商贩手中就能买到的。”
“况且，以林姑娘的处境，恐怕是买不起这个份量的紫云吞海。”
李莲花说完，林清涵面露难色，明显是隐瞒着什么。
可最终，林清涵还是只说是自己买的，其他的闭口不谈。
李莲花也没有再为难林清涵，同方多病对视一眼，方多病会意，立刻便向人群的方向寻去，很快便锁定了孙铁生的身影。
“孙师傅，听闻您来平安村之前，走南闯北的，可有听闻这个紫云吞海啊。”方多病朝着孙铁生招了招手。
孙铁生原本转头想走，可方多病在一旁大声嚷嚷，惹得众人将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孙铁生呼出一口浊气，转身的瞬间又挂上了畏畏缩缩，有些讨好的外衣。
“大人，小的就是个酿酒的，哪里懂得这些。”孙铁生憨憨地笑道。
“真的假的？”方多病看向孙铁生的目光中带着怀疑。
方多病抱着剑，绕着孙铁生走了一圈，“你是第一个发现李常德尸体的人，虽然对此你的解释看似很合理，甚至有张家婶子给你作证，可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
孙铁生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搓了搓手，“大人，您不会是怀疑是我杀了李常德吧，那您可就冤枉我了，我跟他无冤无仇的，我杀他干嘛啊我。”
“再说了，这天下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您可不能这么冤枉人啊。”
张家婶子也站了出来，“是啊，小伙子，别的我不敢说，孙师傅的人品还是可靠的，再说了，你看他那小胆子，让他杀只鸡他都不敢，更别说杀人了。”
李莲花笑了笑，“婶子，那你可是又看走眼了。”
李莲花上前一步，不由感慨道：“我发现，大家一个两个的，演技都很好啊，不去演个话本子，真是可惜了。”
“孙师傅，我应该叫你孙铁生呢？还是应该叫你周裕呢？”李莲花语气平淡，缓缓开口。
孙铁生脸上的笑僵住，看着有些怪异。
“是你自己承认呢，还是我让方少侠将你脸上的假面揭掉呢？”李莲花不紧不慢地道。
“不过呢，我还是劝你自己来吧，毕竟方少侠下手没轻没重的，这一个不小心，再把你弄伤了就不好了。”
李莲花说得煞有其事其，方多病顿时气得脸颊鼓鼓的，“你说谁下手没轻没重的，本少爷出了名的有分寸好吧。”
孙铁生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抬起手，撕掉了脸上的假面。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没想到他们朝夕相处的酿酒师傅孙铁生，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了，实际上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只是小伙子的脸有点破相了，右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们一早便知道了我的身份。”孙铁生肯定地道。
不过，现在应该叫他周裕更为合适。
李莲花点了点头，“你疑点太多，想不知道都难啊。”
周裕笑道：“我倒是不知，我是在哪里露出了痕迹。”
此时的周裕，身板挺直，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怯懦的痕迹。
方多病伸处一根手指，缓声道：
“这第一呢，你是第一个发现李常德尸体的人，已经足够可疑，后来经过推断，基本断定是你给李常德下的毒，只是我们找不到你这么做的原因。”
“之后我们又查到仙味斋的老板董凉，正是当初海神祭祀少女事件中，第三位少女的父亲，可当初他的女儿并未因此遇害，却跳出来参与杀人，这不合理。”
“赵庆云说过，周裕只是被他打进了水中，并没有人看到过尸体，所以很有可能还活着。”
“董凉当初唯一受过恩惠的人，便是替他女儿赴死的周裕，而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的，恐怕也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