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渔村：贪念四起
“别提了，下次你来，别想再忽悠我当鬼了。”方多病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满脸写着拒绝。
李莲花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您没事吧？”林清涵姗姗来迟，一进门也不顾屋内的狼藉，便奔向了赵庆云。
赵庆云此时已经缓过来一些，虽然知晓刚刚的鬼是假的，可仍旧趴在冷水里站不起来。
“来人啊，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扶老爷起来！”林清涵冲着外面同样刚刚赶到的丫鬟们道。
刚刚这些丫鬟小厮都被李莲花引走了，方才回来便碰见这样一番景象。
听了林清涵的话，众人赶忙上前帮忙，排水的排水，收拾的收拾。
“两位这是做什么？夜闯民宅，恐怕不合规矩吧。”林清涵一边帮赵庆云顺气，一边质问李莲花和方多病。
方多病抱拳道：“林姑娘，我们也不想深夜打扰，只不过有些事，不这么做，恐怕赵老爷也不会实话实说了。”
林清涵理了理身上的薄纱，不满地开口，“我们老爷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须如此。”
李莲花淡然一笑，“这就要问一问赵老爷，他到底做没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了。”
林清涵还要说什么，却被赵庆云按住。
赵庆云早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喝了热的参汤，如今已经缓过来许多。
“二位这般做，不就是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情吗？我说便是。”赵庆云话锋一转，“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方多病一听便有些不耐，“你还敢提要求？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啊？”
李莲花拉住方多病，对着赵庆云道：“你说说看，什么要求。”
赵庆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方少侠不必动怒，赵某的要求不过分，赵某只求二位能保住我的性命，我的任何罪行，由官府进行审判。”
“我不想，落得李常德和许泽生那样的下场……”赵庆云说到这，似是有些后怕。
“老爷，您不要吓妾身……”林清涵有些哽咽，身子向赵庆云的怀里缩了缩。
赵庆云拍了拍美人的玉手，其中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
方多病这才道：“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我们会尽力保障你的安全的，但对于当年的事，你要如实说才行。”
“好，赵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赵庆云看向窗外的夜色，脑海中的回忆将他带到了过去。
十年前的一幕幕重新上演。
赵庆云叹了口气，缓缓描述着十年前的往事。
“十年前，这平安村比现在更穷，更苦，当时我偶然得到一个发家的途径，那便是同人牙子合作，将未出阁的少女贩卖给人牙子。”
“于是，我便翻出了百年前的，海神祭祀之说，可我一个人总归是不行的，于是我便找到了李常德、许泽生、关鹏涛，一起入行。”
“李常德负责将海神祭祀之说宣扬出去，当时正巧海上不平静，于是村民们对此都深信不疑，我们几个在背后推动，想要选出第一个少女。”
“想要让村民将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平白交出来并不容易，我们给了周大海二两银子，他就高高兴兴同意了，毕竟他将女儿周舒兰交出去，村民们都念他一声好。”
“许泽生同关鹏涛一起，将毫不知情的周舒兰运到海上，而我早早地乘船等在海上，将周舒兰带走后卖给了人牙子……”
“凑巧的是，在这之后，海上还真的平静了一阵子，于是后面再有海难，这祭祀海神之说甚至不用我们提起，族老便带头开始组织，选出下一个用于祭祀海神的少女。”
屋内的几人听到这里，面色皆凝重起来。
“你们还是人吗？那可是你们同村的，看着长大的姑娘，你们怎么忍心将她们卖掉，你们的良心呢？都被狗给吃了不成？”
方多病虽然早就同李莲花推理出这样的结果，可听着当年的刽子手，亲口说出他们是如何残害少女的，依旧是气得不轻。
赵庆云眼中情绪没有波动，自嘲地道：“也许吧，当时的我们，哪里还有良心呢？”
李莲花倒是没有意外，问道：“那关鹏涛又是怎么死的呢？”
赵庆云对此也没有隐瞒，如实脱出道：
“当初周大海的女儿献祭后，他的儿子周裕就疯了似的，想要找到他的姐姐，我们也没当回事。”
“可谁承想，第三次献祭的少女，竟然是周裕那小子假扮的，那小子将我们的秘密全都听了去，我们在海上进行交接的时候，那小子藏了刀，且突然发难，现在我的大腿上还有他当初拿刀扎伤的疤痕。”
“我也是气得狠了，情急之下便拿起船桨，一船桨下去，就将周裕拍进了海里……”
“原本想着那小子定然会水的，可等我们缓过一口气，才发现漆黑的大海上，哪里还有周裕的影子，我们这才意识到，许是出人命了。”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我便想着就权当不知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关鹏涛那个胆小鬼，一见出了人命，便吓得魂不附体，嚷嚷着要回去报官救人。”
“当时许泽生就在一旁使劲不停地劝他，可他仍不为所动，我当时也是喝了点酒，一股气直往脑子上涌，抄起船桨便冲着关鹏涛而去，他便直挺挺地倒在了船上。”
“本想着把他拍晕带回去再说，可没想到他倒下的时候，后脑正巧磕在了一旁的铁钩上，等许泽生将人翻过来的时候，早已没了气息。”
“当时许泽生的脸色就变了，一直喊着我们杀人了，杀人了。”
“我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死了，便将在关鹏涛的身上刻画上海神的图腾，伪造成海神发怒杀人，再嘱咐好许泽生等船靠岸的时候，假装晕倒，这才逃过一劫。”
方多病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道道，不由道：“这么说来，当初许泽生醒来后，假装疯癫所说的话，也是你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