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化敌为友
姜云裳苦笑着摇头：“这里是我家，这里有我的子民，尽管今日我离开，总有一天，我必须回来。”
一走了之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是姜云裳不能这样做，说走就走是不负责任的，就像是姜蔓所说，她是皇上，就应该为国为民。
她走了，她的国呢？她的子民呢？又该何去何从呢？
贝颂没再多说什么，他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
车马很慢，但是鱼风还是没有追到，他们的士兵一路上一直都再被各种动物所侵扰着，兽族抢走姜云裳的行为已经坐实了。鱼风恨不得当下马上出发去剿灭昌兰国，找回姜云裳，但是尧叔却劝他不能轻举妄动。
“姜蔓已经闭门礼佛了，姜语嫣又死了，你手下又有几个将军呢？你觉得鱼溪会听你的吗？”
鱼风摇头，他那个弟弟他是了解的。当时神试的时候，就连他这个已婚的男人都回来了，而鱼溪却说要为国守边，不回巫族，那时候，鱼风就知道，把鱼溪送走是个巨大的错误，而当时除了鱼溪，也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堵悠悠众口。
无奈之举终究酿成苦果。
“我还有钱安月可用。”
自从姜语嫣去世以后，姜语嫣的一部分余部被鱼溪带走，而另一部分则是跟着钱安月回到了国内。
鱼风对钱安月有恩，钱安月自然是会跟随鱼风的。但是除了她之外，军中实在是没有可用之人了。
“钱安月不过是谁给肉吃就跟着谁的狗，能有什么用？小满已经训练人手了。咱们自己的人用着才安心。”
尧叔十分信任小满，毕竟巫族这么多孩子，只有小满跟他最为相似。
“尧叔，那姜云裳走了，咱们怎么跟他们交代？”
“算算日子，要是孩子还在的话，还有三四个月大概也能生了。到时候就说生孩子没了。找个丫头说是姜云裳生的就好了。”
鱼风长叹了口气，心里却还是堵的难受。
三个月过去，姜云裳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长佑国的局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哪里来的野丫头一跃成为了长佑国的新皇上。他们说那是姜云裳生的，而只有姜云裳自己知道，她的孩子早就死在了自己心碎的那一天。
婴孩皇上怎么能管事？鱼风作为新皇上的亲生父亲，理所应当成为了国家实际的管理者者。
长佑国登基大典和先皇葬礼先后举行，热闹非凡。而葬礼死者本人姜云裳却预谋着一个更大的反击。
“死者本人，你有什么感想？先皇？”贝颂打趣得看着姜云裳，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为活人办葬礼办得那么风光的，不得不说，鱼风在做表面功夫这件事上，还是很擅长的。
“感想挺深，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杀回长佑国呢？我想再回去一趟，回去把阿蔓姨母带回来，如果阿蔓姨母愿意帮我，杀回长佑国这件事就一定能做成。”
姜云裳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也不知道姜蔓会不会帮自己。
她又想起了半年多前，她跪在姜蔓的家门口祈求原谅，而对方也没有出来见自己。
“听闻姜蔓将军如今吃斋念佛，不再管朝堂的事情了，我感觉未必能成事。阿裳，我给你指条路，就看你敢不敢走了。”
姜云裳顿时来了兴致：“什么路？我已经走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敢的呢？”
已经是光脚走路的人了，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贝颂于是压低身体，表情认真的说：“入昌兰国，化敌为友。”
“你有病吧！跟昌兰国的恶战都过一年，人家凭什么跟我合作啊？”姜云裳惊叫着，她无时无刻不恨死了鱼风和胡尧，但是与昌兰国的对战中，他们没少杀害他们的士兵，两军有滔天恨仇。
“你别忘了，我也是昌兰国的。”
贝颂的提示并没有让姜云裳想太多：“那有如何？你一个男人，在昌兰国又说了不算。再说了，国仇家恨，恶斗了这么多年，昌兰国怎么可能跟我们化敌为友？”
“你说现在的昌兰国最想做什么？皇上去世，新皇室一个小婴孩，国内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将军。”贝颂的引导让姜云裳明白过来，这那里是化敌为友，这是为虎作伥！
“不可能！贝颂，我虽然不得已离开了长佑国，但是长佑国有我的子民。两军交战，最受苦的是子民，如果我复仇的代价是名不聊生，那我算什么皇上？”
贝颂无奈道：“这是借力打力，不然你以为靠着鱼溪这一股军队，能对阵长佑城内的那么多士兵？还是说你想等往后鱼风问问扎下跟来，再动手？”
姜云裳不知如何回答，她承认贝颂所言，但是他又是兽族人。
“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我觉得不应该单方面听你的，毕竟你是兽族人。对吧？”
姜云裳挑了挑眉毛。
贝颂苦笑着，他的阿裳确实成熟了，对他都有着戒备心。
尽管在西南的日子顺遂很多，但是姜云裳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有各自的心思，拿不定主意的她想到了请神。
鹿卿是巫族的大祭司，可以与神通。如果鹿卿可以代替神明给出指引……
“你说入昌兰国？你可是皇上啊，到了昌兰国，不是明着过去当靶子的吗？这怎么行？”鹿卿连声拒接，他甚至怀疑起了贝颂的用心。
“你帮我问问神明，若是神明同意，我便去。鹿卿，我已经没什么路可走了。”
左右都是苟且偷生，不如拼死一搏。
鹿卿点了点头：“好，皇上。”
一个简易搭建的祭台上，姜云裳十分紧张的期待着结果。鹿卿过了很久才缓缓走下了祭台，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很累的样子：“去吧，会得到好结果的。”
长佑国的名字便是来自长久庇佑他们的神明，姜云裳作为皇上，对神明是充分的信任。
“好！”
鹿卿疲惫的倒在椅子上，他这一次看得更清晰了，那站在雪地里面的人分明就是姜语嫣！还真是活见鬼了，她明明死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