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自救
归懿捂住了嘴，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林婉君。
“难道，你也和他一样，想要我的命？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白轩则早已意识到林婉君不对劲。林婉君他见过的。
林海的话让他想起了邻居娜娜，仔细一打量，模样真有几分相似。
那时娜娜化了妆，又戴了墨镜，白轩没认出来，也实属正常。
“娜娜，快抓住那两颗眼睛！”
小紫和大黑就在娜娜眼前。
娜娜伸出了双手，精神恍惚，她摇晃着走向小紫和大黑。
小紫和大黑见状，立马滚落至白轩和归懿身旁。
“哎，娜娜，你没那个好命！”
林海艰难地挪动脑袋，发出一声长叹。
娜娜走到半道，她呆住了。林海的种种所为，让她大受刺激。
林海如今快死了，她心里不知是悲伤还是开心，思绪纷乱如骂。
“对不起，归毅！”娜娜跪下了，在归懿面前磕了个响头，她满脸歉意，“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制止的。”
林海愤怒地瞧了瞧娜娜，他一生要强，不会轻易在他人面前跪下。即使谋杀失败，他也不会低头求饶。
他看不惯女儿的行为。
“娜娜，你先起来。”
小紫和大黑围着归懿转圈圈。
张武也过来了，瞧见站起的娜娜，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你，你是不是那个女乞丐？太平镇的女乞丐。张午的女朋友？”
“是我。”娜娜微微颔首。
张武当时还叫肥张，他认出了女扮男装的归毅，她身上戴着的鱼型吊坠，本来是武王殿下玄子轩的贴身之物。
怎么会在一个英俊少年身上？
即使岁月变迁，武王的模样他还是认得的。如果不是武王，那就是与武王有亲密关系之人。
他也陆陆续续听说了些九尾狐的事情。
飞狗帮弟子被炸得东倒西歪，个个愤怒不已。张武看见那信物，便出手拦住了准备一拥而上的飞狗帮弟子，开口问了鱼型项链是从哪里来的，归毅那时撇了撇嘴，说是一个亲人给的。
难道，眼前的人也是皇族子弟？
不论如何，都不是好惹的主。
张武推测归毅与武王关系匪浅，于是就带着一众手下撤离了。因为这件事情，张武挨了林海一顿骂。
正是林海托张武前来带回娜娜的。
“你父亲给了我一笔报酬，说，无论如何，付出何种代价，都要将你带回。”张武见到的那个小乞丐，如今成了一个温婉的美女，唯一不变的是那脸上隐隐透出的悲伤。
谈到此事，娜娜泪目了，她鼻涕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因为她和归毅度过惬意的两周后，还是被人带回了林海身边。
娜娜的母亲被恶人拐卖了，至今下落不明，林海原本是关心娜娜的安全，后来发展成了几乎变态的控制欲，娜娜不在他的身边或是可了解的区域内，林海就会大发雷霆。娜娜除了上学，非必要从不出门。
她也结交到像归毅那样的朋友。
同学们都说她老板着脸，阴沉。
她的父亲林海更是让同学们畏惧。
林海一看，就是个野生混混，浑身散发着放荡不羁的气息，墨镜常年戴着。
家里压抑的氛围，让她感到窒息。她三番五次地自杀，就是为了摆脱这种控制。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也是有选择的自由啊。
她很想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林海谈谈心，但林海总是晚出早归，和她的作息时间相反。每次她想说些什么，都会被林海毫不留情地打断。
林海一脸不耐烦：“你还小，不知道人类世界是多么险恶。这些只有我替你想了……你要学会坚强……和欺骗……”
这次击杀白轩和归懿的计划，她苦苦哀求，才从林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些线索。于是，她跟归懿形影不离，想着这样林海不会当着她的面动手。
但那个巨大的黑洞吸走了归懿，她害怕又惭愧。作为归懿的朋友，她甚至都不敢伸出双手，还关上了厕所的门。
她也害怕自己被怪物拉走。或者到了某个恐怖的未知领域。但她那时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个黑洞是否与她的父亲有关？
“这，不怪你。”归懿拉起林婉君冷冰冰的手。她自小体质不好，冬天也不敢长时间待在室外。不过，可能长时间被关在屋内，她反倒适应了黑域的环境。
所以当小米鼠使用妖术变出了黑洞，她还是害怕和犹豫，但她还是决定踏出一步，亲自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新闻里报道，父亲林海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犯，她不太相信。或许父亲脾气暴躁了些，但他从来不会动手打她。
她处于叛逆期，数次跟林海吵架，毫无理由地撒泼打滚，但林海每次都是一声不吭，默默地收拾满地的狼藉。
眼前的这个人，是恶贯满盈的杀手吗？
她一度怀疑，但她又不敢问。
直到她亲耳听到，林海说他杀了万妖之国的皇帝玄机，血洗了蓝田监狱，屠杀了无数同类，她才确认了自己的父亲是个恶魔。
“张午，是不是也死了？”林婉君下意识地垂下了脑袋，她神情凄切，“是不是？”
张午是张武的亲生弟弟，天生结巴，身上纹着派大星和海绵宝宝。
两人时常打打闹闹。但飞狗帮里很少有人知道他俩的关系。张午想保持低调。
张武一想起弟弟那副傻不愣登的样子，也哽咽了：“死，死了……去年，死的。”
林婉君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再次痛哭，胸口阵阵刺痛。她的父亲林海，亲手杀死了她的男朋友张武。
张武一直在追杀林海。
林婉君怨恨林海。
张午虽然是个结巴，但为人憨厚老实，和他一起漫步在太平镇的柳树路上，林婉君感受不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和惬意。
归懿女扮男装，假装看上了林婉君，这逼得张午当天就表露了心意。再次相见，林婉君总把归懿看成了张午。
归懿走后，林婉君又和张午在太平镇待了几日，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正是这几日，林海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林婉君，还有张午。他派人带走了林婉君，然后选了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在张午回家的路上把他杀了。
林婉君喃喃道：“是我，害了你。”
“是他，张午那杂种，根本不配碰你！”林海死到临头了，却还是恶语连连。
张武跑过去，一脚踹飞林海。
林婉君望着林海的方向，她抬起纤细白皙的双手，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说道：“父亲，这次，不论是生是死，我自己选择。”
她硬生生扣出了那双本就不属于她的眼睛，身体晃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