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白骨山
墙壁上凭空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白轩和林婉君都怀疑是小米鼠搞的鬼。
小米鼠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我。”
它跟两人解释，这是它们家族特有的能力之一，小米鼠年纪轻，妖灵不足，只能变出这样一个小小的黑洞，至于这个黑洞通往何处，是否有什么秘密，小米鼠并不了解。
或许，真的与米鼠家族有关？
如果真是那样，它定要揪出那个叛徒，揍扁一顿，然后带到奶奶面前，实行饱刑！
白轩往前走了几步，通过那个小小的黑洞，闻到了归懿那若有若无的妖气，还听到了归懿那微弱的喊声：“妖怪，别走……”
“你，你的眼睛！”林婉君捂住了嘴巴。
左眼毫无征兆地失去了光明，还像个泉眼那般，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血腥味暴露在炎热的空气下。疼痛感撞击着他的神经。
林婉君关切问道：“你，要不先处理？”
“不不不！”白轩一心想着归懿。
他麻利地脱下了两条黑色丝袜，拉了拉，很有弹性，又让林婉君帮他绑住脑袋，然后，在右眼上戳个洞，以防挡住视线。
好在归懿买的高级丝袜吸水性还可以。
归懿好端端的，为什么买黑色丝袜？
“鹿仙人，快到时间了。”小米鼠解释说，它使用妖力打通的黑洞，只能维持一分钟。黑洞现在摇摇晃晃起来，极不安分。
“马上就走！”
白轩先是将双手伸进黑洞，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撑开了黑洞，让它的大小足以让白轩通过。那黑洞飘出阵阵酸臭味儿。
他头也不回，迈进了黑洞。
林婉君思索了几秒，一向胆小的她，为刚才自己的逃避羞愧不已，在白轩身影即将消失刹那，她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白轩。
“鹿仙人，等等我！”小米鼠用尾巴沾着口水，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歪歪扭扭的文字，随即也屁颠屁颠地跑向了黑洞。
白轩和林婉君重重摔在了一片硬邦邦的白色山丘上。他们此时处在一片黑暗世界里，这里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不会有日升日落。只有遮天蔽日的永恒黑暗……
他们目之所及，只有阴森森的白光。
“啊！”
“怎么了？”
林婉君好像摸到了带刺的异物，她吓得缩回了手，牙齿打颤，紧紧贴在白轩身后。
白轩走一步，她就挪一步。
“别害怕……有什么害怕的？”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白轩内心泛起了一丝熟悉感，他以前似乎在同样的地方待过。
一个封闭的小黑屋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忍着剧痛，唤出了卡炎。
卡炎通过右眼的玻璃，瞧了下眼前的黑暗世界，它有些不情不愿地钻了出来，趴在白轩的肩上，一下子就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脚下的道路，全是森森白骨。
此刻，他们正站在白骨堆积而成的山丘上。
酸臭味就是自白骨上散发出来的。
看到这幅景象，白轩内心大受震撼，而林婉君则被吓得四肢发软，跪在了白骨之上，但下一秒，她又颤颤悠悠站了起来。
白轩：“这是地狱吗？”
卡炎从右肩爬上了白轩的脑袋，它站了起来，双手叉腰，似乎是在察看远方是否有敌情。
它手指指天。一团烟火从它手中喷出，呲呲响着，射向了深邃的天空。
一阵烟花照亮了他们附近的领域。
白轩和林婉君都看清了，白骨山不止一座，周围还有几十座，山与山之间是红色的道路，像是一条血河那样缓缓流动着！
山上到处长得白色的树木！
除了树干是紫黑色的，其余一片惨白！
“啊啊啊啊！”
小米鼠砸到了卡炎的头上。
卡炎愤怒：“臭老鼠！”
小米鼠却不恼怒，它摸了摸卡炎的脸：“鹿仙人，这是火焰吗？这火焰会说话哎！”
“主人，它调戏我！”
“别闹了……”
小米鼠刚才掉落的时候，也看见了地面上白色的山丘，它起初还以为是雪山呢。它捻了捻胡须，望着地下交叉的白骨，害怕的同时又想起了藏书阁的某些记录。
“鹿仙人，我读书少。不过，我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白骨山只在黑域里有。所以，这里应该就是黑域了……”
黑域，本来是妖皇玄机设置的监狱。但百年前，妖皇被刺客杀死后，黑域也被永久封闭。普通妖怪很难知道其出口和入口。
在这里，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杀戮不犯法。而被囚禁于此的妖魔，本就好斗，彼此厮杀起来更是家常便饭。
“按理说，黑域应该早就封闭了啊……”
白轩这下更加焦急了，他望向黑黝黝的四周，不断喊着归懿的名字，但没有回应，甚至连回声也没有。
林婉君扯着白轩衣角，她瑟瑟发抖。
小米鼠却丝毫不慌，它从白轩脑袋上一跃而下，伸出长长的黑色尾巴，深深扎进了由白骨组成的地面，然后当众分析起来：“这些骨头呢，有些是人类的，有些是妖怪的，不过，死了应该没有多久。”
它感到不解的是，这里怎么会有人类？按理说，这里只关妖魔鬼怪，不关人类。
妖皇统治年代，妖魔鬼怪和人类界限分明。妖皇也无意干涉人类的事务。
白轩目光如炬，他直视着眼前浓稠的黑暗：“不管这里关的是何种妖魔鬼怪，伤害了归懿的，我定要斩于剑下！”
他心乱如麻，背着林婉君，和小米鼠一步一步下了白骨山。
白骨山之间，是血液浸染而成的小路。
卡炎看着那流动的血液，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那是它的同类，不过早已失去生机。
它仅通过嗅觉，就察觉到了众多好友和叔叔辈的存在，面色由热烈的火红转成了阴沉的黑色。它干脆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
三人走到了白骨山中央，面前出现了一棵大榕树，仔细一看，起码有上千年树龄。粗壮高耸的树干，笔直地扎向天空。
大大小小的胡须，从树上扎进了红色的土壤里，不分日夜地吸取养分。
林婉君出于好奇，触碰了一下那结实的胡须。这似乎惹恼了榕树的胡须，它们集体摆脱土壤的束缚，拔出脑袋，将林婉君给一圈圈绑了起来，拖向了榕树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