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朋友的决意
黑发少年和少女在走廊上并排而坐，伴随着光芒不断闪烁，那把弓的大小也变来变去，而少女乐此不疲。柯林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陷入了少年的心思中。
这时门打开了，艾尔玛抱着一把被亚麻布包裹的剑走了出来，坐到了两人身边终于松了一口气。黑发少年看了看半掩的门，站起来走了进去。还是熟悉的房间，柯林坐到凳子上看着对面的人。
李文染直接直接问到：“你觉得你有灵魂分裂的情况吗？”
这个问题拜伦也问过，柯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吧，但是我现在不想用这个作为逃避责任的借口。”
“那让我做个测试吧，虽然这并不是我擅长的。”
不等柯林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困住了他，然后数把魔法形成的剑扎入他的体内，剧烈的特痛让他几乎窒息，接着一口鲜血猛地喷出，他才恢复了力气，急忙后退几步，召唤出自己的蛇形匕首想要对抗，但是想清理一下鲜血时却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你确实不是灵魂分裂或者双生灵魂。”
染惊讶的告诉他，“你是恶魔族”对于幻之月人而言，恶魔并不陌生，在帝国的历史中一共有五次和异世界的战争，其中四次都是和魔族世界的，柯林从小就在书籍和吟游诗人中听到过有关的故事和历史，就连阿莱彻伯爵和很多奥本人都参加过第五次战争。
让柯林疑惑的是自己的父亲是个普通人，而母亲他自己都没见过。但他也听父亲说是普通的商队女佣，和父亲喝多了之后一夜情生下了他，在回到奥本把自己扔给酒鬼父亲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如果不是伯爵收养，恐怕自己就是个连个姓氏都没有的平民而已。
“会不会搞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到。“并没有，你确实是恶魔和人类的混血，或者被恶魔气息感染的类恶魔的后代。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充斥着矛盾的行为，那是种族的本性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具体的你可能需要自己寻找答案。”
柯林瘫坐在凳子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看到男孩这个样子，李文染急忙开导他：“也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在整个帝国你并不是个例。这么多次和魔族的战争，产生了不少和你类似的群体，可以看做是一种特殊种族，和矮人精灵还有我们都是类似的存在”。染的话让柯林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
看到他又打起了精神，魔导师继续说了下去：“拉努芬王国，帝国最混乱的选帝侯国度，和你情况类似的人很多都聚集在那里，甚至可能包括你的父母，虽然‘幻之月’很多人不能接受你们的身份但你们依然是帝国的子民。”
“我的父母？我的父亲十年前就死了”柯林想起了昨天山谷里的那个男人和自己的贝琪。可是李文染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无法接受：“那不是你的父亲，那是一个为离家出走的妹妹照顾孩子的哥哥而已。应该算是你的舅舅才对。”
“那他不喜欢我是因为”“可能是因为觉得你影响了他的人生吧，毕竟在奥本这个小地方，带个孩子确实不好找女朋友。但是他还是没有抛弃你不是吗？”
黑发少年陷入了呆滞，过了一会后恍惚的说：“谢谢你，李文染先生。”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但是被染制止了：“成人礼的仪式还没有进行呢”。魔法阵再次闪耀起同样的光，等柯林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等他反应过来时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男人遮住了左半边脸，剩下的半边脸上血色的瞳孔格外显眼。
这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拿着和柯林一样的蛇形匕首。少年知道这是自己的武器，但是他记不起自己如何得到的，仿佛有一天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一样。
突然镜中的男人动了起来，刺穿了柯林的心脏，少年只听到一句：“这不是仇恨，而是”最后几个字他没有听到就醒了过来，等他缓过神来自己还是坐在教室的凳子上。
“嗯我并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感觉。如果不是仪式魔法出问题的话，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染抓起柯林的手，魔法阵不断闪烁遍布整个房间。但最终这位首席魔导师还是放弃了。
“魔法没有问题，是你已经经历过类似的仪式了吗？可并不冲突才对。”
柯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做过。魔导师想了想也就放弃了：“我并不会‘灵魂系魔法’，但是我会帮你问一下，当然~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柯林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或许这也是在告诉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被所谓的命运和天赋限制了！那我先回书房等你们。”
随后李文染就传送走了。
柯林走出房间，看着眼前的两个朋友，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我知道我需要为一些事情赎罪，但是现在我需要活下去，我刚知道了一些事情，等我找到答案后我会回到这里接受我应得的判决。”
黑发少年露出一丝苦笑，伸出了手对着两个人。
艾莎和艾尔玛疑惑的对视着，又看向黑发少年，柯林只好讲了李文染告诉他的故事，听完这些后两人都惊呆了，最终少女先接受了这些：“你要答应我，你说的是真的！”
柯林点了点头，少女又笑了：“柯林你从小就喜欢骗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如果你骗我我就把你当成靶子。”
她抓住了那只手。
艾尔玛还没反应，他也被自己母亲的事情搞得很混乱。但是看着熟悉的两个人，他也明白了这件事对他朋友的重要性，于是也把手放了上去。
就这样，和好的三人振臂一呼，往书房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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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仪式一般是通过购买魔法卷轴进行，有钱人会选择请魔法师到家里来。甚至有些人小时候就举行仪式找到准确的天赋，培养到十六岁再举行一次，这样就能得到超高的评价在附近引起话题，作为帝国在多次战争中经历惨重损失后，提高人力资源运用的重要手段。
但是当事人的选择还是很多样化的，比如同样是弓，是去打猎还是去做冒险者就截然不同。所以仪式之后还有和家人讨论的环节。三个人回到书房的时候，他们的家人已经从魔导师那里知道了结果
拜伦查看了艾莎那把巨大的弓：那把弓不需要箭，弓弦也是由圣光组成，在想用的时候就会出现，材质和帝国大教堂的圣座类似，但是教会的典籍中并没有任何相关的存在。这让胖主教非常兴奋，这可能是教会遗失的历史中的一部分。因为之前的约定，艾莎也必须和拜伦他们去见教会的高层。罗恩看起来也很激动，毕竟自己的妹妹居然这么优秀，而且还可以继承自己外出冒险的愿望。
而艾尔玛决定继承母亲的使命，这这让伯爵有些犹豫，被问到使命是什么的时候，阿莱彻也摇了摇头，他还一本正经的拍着少年的肩膀：“这件事需要你自己找到答案，我一会看看你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不想艾尔玛去冒险。最后在其他人鄙视的目光和儿子的剑的帮助下，阿莱彻伯爵终于说出了一个词：“诺尔斯”。
诺尔斯是一个巨大的岛屿大陆，原本是帝国的十三个选帝侯王国之一，被称为世界之门，上面有数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空间之门遗址，也是异世界入侵过来的最前线，帝国最强大的军事力量都驻扎在那里。
艾尔玛也决定继承自己母亲的剑成为一名魔剑士，只是这个职业多年以来来有天赋的人越来越少，已经没有什么代表人物了，很多人觉得是因为魔法和武技的结合产生的战斗力并不理想。
柯林情况比较特殊，在经过本人的同意后李文染讲了柯林的故事，这让索琳娜直接蹦了起来，双锤已经出现在手中，而拜伦在一旁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于教会而言恶魔就是最主要的敌人之一。最后在染的力量压制下，小修女才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柯林并没有说什么，阿莱彻伯爵只好让艾尔玛和艾莎陪他回到牢房，三个人一直聊到深夜。而另一边的城市监狱，李文染出示了伯爵的信物单独来到了这里见到了哈维。哈维见到李文染后震惊不已，直接跪倒在地：“没想到主上居然亲自来到这个小城市处理我的事，甚至还到这种污秽之地见我，真是”。
不等对方说完，李文染就打断了他：“让你失望了，我只是计划来这里见自己的老朋友，碰巧撞上了你在搞事情而已。”
哈维还是毕恭毕敬的趴在地上：“既然是主上在暗中帮助他们，那您直接告诉我一声我就收手了。”
李文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问题是这个吗？算了，我也对族内的事务不感兴趣，会有其他人处理的。我知道这个监狱困不住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惹麻烦，之后我会带你去应该去的地方。”
哈维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指示，等他抬起身后李文染已经不见了，他又对着之前李文染站着的地方弯腰行礼后才躺下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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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幻月祭，一年的结束和开始，新历984年的结束，985年开始，新历是纪念帝国成立历法，由帝国的初代皇帝‘布劳恩奥格斯德’设立。
女孩艾莎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不肯起床，她的妈妈生气的走了进来：“就算你要成为大人物了，现在也起来帮帮忙吧，家里还有好多订单没做完呢。”
作为奥本最有名最好吃的面包店，每年这个时候生意都会非常的好。但是从小艾莎就没有觉得可以好吃到这种程度，可能只是因为伯爵喜欢吃而导致的名人效应吧。
几天前的她还是个普通的小城女孩，可能一生都会和这家店在一起，但是就像是她母亲说的，少女要成为大人物了，虽然现在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她不起床只是昨天晚上想怎么救柯林想的根本没睡。
她的妈妈也听说了自己的女儿这几天的事情，她也只是想让女儿起来活动一下，毕竟要中午了。看到女孩没有什么回应，女人只能默默离开了。
午饭时间，罗恩也来到妹妹的房间，沉默许久后只说了句：“我看艾尔玛一大早就在城里跑来跑去，到每个护卫团成员的家里，现在应该去城东了。”
然后就离开了房间。哥哥刚出去，艾莎就坐了起来，拿起原本为今天准备的新衣服看了看，是一套不错的布料做的连衣裙，但是她最后还是穿上那身来不及修补的皮甲，把‘光辉的探求者’带到自己的头发上之后，从窗户纵身跃下，稳稳的落在马路上。
在路人的指引下，两个人很快就碰到了。艾尔玛的计划是和死者家属沟通，尽可能的通过补偿和沟通取得谅解，从而避免最极端的判决。李文染也同意帮三人组写一份申诉书给城市法院，但拒绝做更多事，因为阿莱彻伯爵不想因为特殊关系对不起奥本的人民；拜伦主教之前出了些主意，也同意在审判时提供辩护，但是知道柯林的半恶魔身份后就被索琳娜监禁了起来。现在只能靠他们两个人了，最终两个人分工了一下，约定晚上再碰头。
可现实和期望还是有差距的，经过了一天的奔波，傍晚两个人在城堡门口的见面了，四目相对后两个人都都摇了摇头。“怎么样，你那边。”
艾莎看着躺在台阶上疲惫不堪坐着的金发少年。“在卢纳克山谷战死的大概有两百个左右的护卫团成员，里面只有不到20家勉强同意，如果换我之外的人去聊，恐怕现在会被打的很惨吧。”
艾莎叹了一口气：“我去了亚尔曼团长和你带领的救援小队的家里，如果其他人可以说是哈维动的手的话。那这些人可都是直接被柯林杀死的，所以我沟通了很久也没有结果。费边团长和部分队员没有家人，比如那胖瘦两位猎人叔叔，就是因为没有家人所以有优先留守城市的待遇，可听说比起留在这，他们似乎更想死在战场上。”
两人沉默看了会夕阳，艾尔玛还是坐了起来：“我还有两个办法，要尝试一下吗。”
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女孩也猜到了自己这个从小叛逆到大的朋友在想什么，她看着天空一时下不定决心。
两个巨大的月亮已经完全呈现在天空之中，烟花也在奥本的各处天空绽放，艾尔玛回到家里的餐厅，自己的父亲正在和魔导师回忆年轻的时候，而染似乎更喜欢和周边的女仆们聊天，几个小魔法引得女仆们笑声不断。奥本家族并不是什么大族，往年这个时候应该只有父亲陪着自己和柯林度过，甚至女仆和管家们都会放假回家。
艾尔玛走向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和对方都倒了一杯酒，然后闭着眼一口喝了下去，阿莱彻斯特盯着自己的孩子，也拿起酒杯喝了下去，然后轻声的说道：“在书房的桌子上，有给你们的成人礼物。”
说罢继续和染嘻嘻哈哈起来。等到少年离开房间，染才意味深长的问：“你不是答应过她，会保护好你们的孩子吗？你知道他这样做会导致的后果吧”伯爵继续喝着酒：“这是孩子们成年之后的第一个决定，做父亲的怎么可以不支持呢。”
来到书房，艾尔玛看到了父亲的礼物：那是一套完整的中型护具，内衬的锁子甲散发出独特的银光，外面的铠甲也非常轻巧，而他手刚放到上面这些就自动穿到了身上。此外还有那把家族流传的下来的长剑和一个镶嵌着金色玫瑰花纹的银色手镯。除了那把剑，其他的东西上明显有很高水平的魔法祝福，看来是李文染的手笔。
他拿起这些回到自己了的房间，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烟火声和城市的喧嚣，渐渐的进入了梦乡；而下城区的一个小房间里，褐色头发的少女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眼泪不断打湿信纸；而城堡的监狱里，黑发少年正看着烟花在窗外洒下的阵阵亮光，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着眼前的成人礼物，准备迎接自己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