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宫中的日子

    一人棋并没有让九皇子消停多久，很快，贾珠白天的时候又几乎没什么个人时间了。

    这让贾珠有些难受，他可不想跟九皇子像连体婴儿似的，走到哪都双宿双飞的。虽然自己有随身空间，晚上的时候可以进空间里自在待着，可白日里他也希望能有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在皇家人眼里，能让你随时陪侍在身侧，指不定还觉得是莫大的恩宠呢。

    贾珠发现，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实在是世界上最无聊、最不自在的地方了，到处都是规矩，比如他这个伴读，能活动的范围就那几个地方，居所、上书房、演武场、马场，这还是因为九皇子爱骑射、爱折腾，不然像七皇子的伴读除了上书房基本就在自己的居所待着了。

    你说神马，没事可以去御花园逛逛，你当前世的宫斗剧呢，谁都能去御花园逛，还能又唱歌又跳舞的勾引皇上。

    在这里有资格能随意进御花园的，除了皇上皇子，就只有嫔位以上的高阶嫔妃才行，那些位分低的宝林美人啥的，除非是高阶嫔妃带着，否则自己是不能随便去御花园的。而且走到御花园门口，如果守卫报告说里面有身份更高的人在，那么身份低的也不能进去了，除非人家准你进去。

    在这里，身份越低就越没有自主权，那些嫔以下的后妃除非自己宫里的主位娘娘带着，否则连单独出去行动的资格都没有，要是没啥传诏基本就在自己宫中待着了。

    像自己这样的伴读，别说御花园了，就是后妃们所在的区域都不能随便靠近，像宫廷剧里偶遇什么娘娘公主的桥段就省省吧。即便是九皇子这样的大一些的皇子也是不能随意进出后妃宫中的，即便是自己的母妃，请安也是有规矩的，也得事先通传啊。

    那些宫女也是不能随便在皇宫里走动的，除非奉了主子的命令办差，否则就只能在主子的宫中活动。因此那些跑腿传信，搬搬抬抬的工作基本都是由太监来完成的，而太监除非主子传唤，否则是不能进入女主子的寝殿的，即使是主子传唤也不能进去太长时间，很快就得退出来。

    像有些剧里后妃洗澡竟然是太监给洗的，编剧疯了吧？太监也是男人啊，虽然缺少了某个关键的零件，但本质上也是男人，如果自己女人的身子让几个奇怪男人看光了，还摸摸捏捏的，试问皇上的心里阴影面积是多少，皇上是有多大的承受力才不会觉得恶心。

    这里的每个人都被规矩管着，上到皇上，下到奴才，都得守各自的规矩。

    就说皇上吧，只要还不想被后世记载成昏君，那要守的规矩一点也不比奴才少，就说吃饭这一块吧，除了像影视剧里面什么多少个菜式啦，一道菜再喜欢也不能超过三口啦，最主要的是皇上就不可能和别人同桌吃饭，都是自己一桌吃饭，充分体现出孤家寡人的本质和特色。

    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动不动就和哪个美人一桌吃饭的场景是不存在的，逢年过节有大宴、家宴的时候，虽然人聚在一起，可桌子都是分开的。

    这还不算啥，最让贾珠受不了的是，皇上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一个专门的人记在帝王起居注里，今天几点起的，吃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晚上临幸了哪个妃子等等通通都会记下来，这简直和活在摄像头监控下没什么区别吗。

    而且皇上本人还不能看这本起居注，以防进行篡改或对记录的人进行打击报复，所以皇上更得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有荒唐不雅的事情被记录下来。

    贾珠了解到这些的时候，觉得当今的内心真的好强大啊。但古人似乎都习惯成自然，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自在，每个主子都生活在仆从的包围中和视线里，吃喝拉撒都有人伺候着，恨不得擦屁股都不用自己动手，为了这样的尊贵生活，失去了个人隐私似乎也就成了必然。

    可贾珠不行啊，可能是他穿来的时间还太短，虽然被人伺候的贵族生活的确优渥，动动嘴儿就有人跑腿办事的感觉也的确挺爽，可是一点个人空间都没有的日子他还是接受无能啊。在贾府里，他这个大少爷还能命令奴仆们退下，可在宫里，他可没资格命令九皇子退下。

    天气越来越热了，田里的庄稼应该都长势良好吧，上次休沐的时候，他给了山子一小瓶稀释之后的灵液，让他回到庄子上倒在一大桶水里，然后用这桶水分成n天去浇那块混种着野生稻子的那小片田地，每次千万不能多浇，一小瓢就行，而且一再叮嘱山子，这件事要悄悄地做，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使是张师傅和他爷爷也不能知道。

    这是他在宫里悄悄实验的结果，前段时间，每天大晚上的，他都跟做贼似的，隐着身，悄悄把稀释好的灵液水浇在九皇子院子里的花草上，每天晚上浇一点，白天又一大早装模作样的欣赏花草，万一这些花草被灵液刺激得疯狂生长，他就立刻毁尸灭迹。反复试验之后，终于确定了稀释灵液的大概比例这才敢交给山子悄悄去办这事。

    话说这宫里想办点隐秘的事真的挺不容易的，为了做这个实验，他可真是煞费苦心。因为身边不是九皇子就是九皇子的奴才，而且奴才们伺候得也太殷勤了，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想干点啥都有人抢着干了，害得他想弄桶水来稀释灵液都不容易。因为九皇子的院子里并没有水井，日常洗漱用水都是太监们去专门的地方抬来的，洗漱完了太监们还要把用过的水再抬走。

    最主要是贾珠没有多余的水桶或水盆来装水，总不能把一大桶洗澡水连水带桶的直接收进空间吧，这还不得传出闹鬼的传闻。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大半夜的隐身到别的皇子院子里去偷了个水桶收进空间，这才有机会在洗澡的时候能装桶水进空间。

    第二天晚上，就在他心满意足泡澡的时候，就听见门外的两个小太监在小声嘀咕。

    “知道吗，十一皇子的院子里昨天丢了一只水桶，到处找都没找见。”

    “这也怪了，你说哪有贼别的不偷，专门偷水桶呀。”

    “估计是有人故意整他吧，不然谁没事会偷一只不值钱的水桶。”

    “还好只是一只水桶，要是偷了别的栽给他就糟了。”

    “那也被扣了半个月的月钱，咱们统共才那么点月钱。”

    贾珠心道这是自己干的事东窗事发了呀，还好那个背锅的小太监只是被扣了半个月的月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可就亏心了。要说他为啥不直接在九皇子的院子里偷水桶呢，主要吧，就是一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奇怪心理作祟。

    贾珠都觉得自己挺窝囊的，为啥不能像别的穿越主角那样呼风唤雨、大展神威，人家崂山道士里的王生学了道术好歹还干出了偷金子的伟大壮举，而自己学了仙法竟然只拿来偷一只水桶，估计再没有比自己更悲催的穿越人士了。

    刚进宫那会，他也想没事晚上借助隐身术在皇宫里溜达溜达，找找当今的小金库、内务府的大金库还有各宫里的金银财宝啥的，然后悄咪咪地收一部分进自己的空间，可是想想一旦这样做，不知要连累多少奴才人头不保，想想就算了。

    除了无法跨过自己心里的道德底线，还因为一种身为修仙者的自尊和骄傲，让他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一个修仙者，要追求的是天地之间的大道，要寻找的是对修仙有助益的天材地宝，而不是靠着仙家手段去巧取凡人的东西。

    再说，古代皇宫的夜里真没啥好溜达的，黑灯瞎火的，四处是屋檐房角的暗影，又大又空，偶尔窜出只野猫，都能把魂吓掉了。

    再加上虫鸣蛙叫风吹的声音，他溜达了两回都觉得有点瘆得慌，老觉得有啥东西在后面跟着自己似的，尽管知道自己是隐身的，可人看不见自己，不敢保证鬼看不见自己啊，自己就是借尸还魂的，这皇宫里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万一碰上个千年老鬼百年老妖啥的，自己这点道行也干不过人家呀，还是老实呆在屋里吧。

    实在无聊的时候，他也曾放出神识，想看看宫里的人都是怎么过日子的，就当看热闹了嘛，可看了两回之后也不想再看了，无他，真没啥热闹可看的。一回正看到一个小宫女被一个老嬷嬷欺负，胳膊被狠狠掐了几下还憋着不敢哭。贾珠赶紧就收回了神识，没敢再看下去，再看下去能怎样啊，他又不能去救那个小宫女。

    后来又看了一回，看见一个小太监偷偷溜进一个门里，从一个箱子里拿了件东西塞怀里，又赶紧溜出去了。贾珠就决定不再看了，万一看见哪个妃子要给人打个胎、下个药的，自己是管还是不管呀，毕竟这不是电视剧，不能真的在旁边吃瓜吧。干脆，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