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日
“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许瑞玉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夫君。
他好像总是给盛济远添麻烦，不仅帮不上什么忙，遇上了事情每一次都是盛济远出面帮他摆平的。
“我好没用哦。”许瑞玉丧气地低着头，他的夫君好像什么都会，几乎无所不能，可是他却总是拖相公的后腿，好像帮不了他一点的。
盛济远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牵着许瑞玉的手，路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想到自己两辈子的经历，忍不住有些感慨：
“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和喜欢的人，像现在这样，一起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很长很长一段路。”
上辈子，他父母早早离婚，他自小便跟着外婆长大，后来外婆去世，家里便再没人等他了。
大约因为自己父母的原因，他在感情上过于被动，也很难全心付出，以至于得过且过了那么多年，最后孤孤单单地离世。
如果不是遇到了许瑞玉，如果不是许瑞玉阴差阳错地闯入了他的生活，即使再过一辈子，他大概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吧。
“瑞玉，我喜欢你。”在嘴边绕了一圈，盛济远还是坦然地看着自家夫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我很庆幸和我成亲的人是你，也很庆幸我爱上你了你。”
少年人的热情乐观和满满的信任一直感染着他，让他不知不觉中也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忍不住想要好好过下去，忍不住想要给小夫郎更好的生活。
许瑞玉没想到自己的存在这么重要，心里满满的感动都要溢了出来，忍不住一把抱住盛济远，大声地宣告：“我，我也是的！”
在遇到相公之前，许瑞玉为了分担家中的负担，一直都是以保护者的姿态守在爹亲和两个弟弟身边。
可是后来，他遇到了相公，才知道有人疼有人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他和相公一样，他以后也会好好保护相公的！
盛济远笑笑，揉了揉许瑞玉的脑袋：“回家吧？”
“嗯！”许瑞玉眉开眼笑，撒娇般晃了晃拉着自己的手，回家啦！
次日，按照向才村的习俗，新婚的两口子要在正月初二去拜访两家的主要亲戚。
不过盛济远这边最近的亲戚就是盛志明了，他自然是没打算大过年的跑上门自讨没趣，便和许瑞玉一块儿去了舅舅一家。
许清远早就等着两个孩子过来，早早地让夫郎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人一到便可以开饭了。
今年许家的情况好了不少，许清远随镖头送了一趟大货，赚了不少，两个孩子跟着盛济远卖麻辣烫，每日的工钱和奖金加起来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一家人凑了凑，终于将以前欠下的债还了大半，现在就只剩镖头的钱还有些没还上了。
不过镖头每次都是从许清远的工钱上扣一半算他还债，因而也不用多费心思，等来年再多跑几趟镖，他们家就轻松了。
盛济远也没见外，到了舅舅家，将年礼放下，便和许瑞玉一块儿入了座。
许清远是个好酒的，见到甥婿高兴，少不得要拉着他和自家弟弟一块儿喝上两杯。
“趁着过年，我从镖头那儿薅了几壶好酒，正好你们陪我喝两杯！”
“那小婿便却之不恭了。”
“还有瑞忠、瑞诚，你俩也到了年纪了，清华，给他们俩倒上，身为汉子，以后出门在外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许清华无奈地看着许清远，知道自家大哥今日高兴，也没拂了他的面子，给两个小子倒了一点，只板着脸严肃地叮嘱：“只可少喝一些，听到了吗？”
“是！”许瑞忠许瑞诚连忙高兴地应道，他们俩早就想尝尝酒味儿了，可是二舅\阿父一直不允许，今日终于可以见识一番啦！
许瑞玉对酒没什么兴趣，很小的时候就偷偷尝过啦，辣辣的一点都不好喝，便拉着自家爹亲和两个舅爹一块儿，兴奋地给他们讲昨日济远提出案件重演来破案的高光时刻，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和骄傲。
许宁却没把注意力放在什么案件重演上，只听得许瑞玉被人推了，立时担心地道：“你被人推了？可有受伤？快给我看看？”
“我没事儿。”许瑞玉连忙摆了摆手安慰：“我朋友扶了我一把，我都没摔着，怎么会受伤呢？”
许宁把自家小哥儿上上下下都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才松了口气，随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正好我与你舅爹明日去明华寺上香，打算给你舅舅求个平安符，你也和我们一块儿去吧。”
这才刚过年就犯小人，多少有些不吉利，还是去寺里拜一拜好。
许瑞玉笑笑，刚想说他爹亲也未免太紧张了，就听得自家舅爹也跟着开口道：“这明华寺求子也是很灵的，瑞玉你和济远成亲也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要个孩子了。
正好明日也一起去拜一拜，万一有了呢。”
“咳！”许瑞玉惊得差点儿呛到了嗓子，红了脸磕磕绊绊地道：“哪，哪里有那么快的啊？”
“哪里快了？”他舅爹是过来人，当即便不赞同地道：“想当年我和你舅舅刚成亲两个月便怀上了，你俩如今都在一块儿小半年了，也该有动静了。”
许瑞玉：“……”可是，他，他和相公都还没有洞房嘞！
盛济远在院子里和两位舅舅喝着小酒，察觉到自家夫郎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就见对方又红着脸害羞地回过了头假装没看他。
盛济远笑笑，估摸着瑞玉又在夸他昨日的表现了，夸着夸着还自己先害羞上了。
殊不知被他娇养得胆大包天的小夫郎这会儿已经开始纠结明日是去上香，是先求菩萨保佑他怀个宝宝，还是先求菩萨保佑他相公早日同他洞房了。
不过话说回来，求洞房这种事情好似不归菩萨管？或许他去同相公本人说更管用？
相公不是说了嘛，十八岁成年了就可以了，过了年，他现在已经成年啦！
这么想着，在许瑞玉告知盛济远明日要去寺里上香时，就难免多了些小心思。
盛济远今日同舅舅们喝多了些，也未曾留意，原还想跟着一起去，然而神神秘秘的小夫郎以他喝多了酒明日需要休息，而去寺庙里上香需要早起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盛济远只当他与爹亲有些体己话要说，想着有时也是应该给另一半一些私人空间，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倒是一旁的许宁和舅舅们瞧见了小两口商量的模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瞅瞅这小夫夫黏糊的哟，上个香都想黏在一块儿，这么看来，他们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当外公\舅姥姥啦！
隔日，盛济远难得起了晚，睡了个懒觉，起床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还留下了一张许瑞玉写的纸条，大意是和爹亲一块儿去寺里了，要晚间才能回来。
小夫郎才刚刚学会写字没多久，有的字还不认识，虽然很努力地写工整，但还是忍不住往大了写，字体也是胖胖圆圆的，很是可爱。
盛济远来回看了两遍才稀罕地将纸条整齐地对折放好，总算是有点儿体会到自家夫郎每次都将自己随手练的字好好珍藏起来的想法了。
锅里盖着许瑞玉做的面饼子，大概是怕自己做的不好吃，许瑞玉还贴心地在灶台旁放了一瓶辣椒酱给自家夫君沾着吃。
另一个锅里盖着一大碗醒酒汤，还是热的。
盛济远笑了笑，心中熨帖，就着醒酒汤一口喝汤，一口吃着香喷喷的饼子，倒也悠然惬意。
许瑞玉回家的时候，盛济远已经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在等着自己啦。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饱餐了一顿，又将家里稍稍收拾了一下便打算睡觉了。
盛济远脱了外衫，珍惜地将许瑞玉送的平安符放到了胸口内衬的口袋里，回过身正准备躺在床上，就见自家小夫郎窝在被窝里，一张脸正红扑扑地望着自己。
莫非是今日屋里的炭火烧得有些旺了？
盛济远不放心，还是伸手探了探许瑞玉的额头，这个天儿若是发烧了可不是闹得玩儿的。
果真是有些热……
盛济远蹙起眉，担心自家小夫郎着凉，刚想开口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就猝不及防地被许瑞玉冲出被子啾了一下脸。
没等盛济远反应过来，偷袭的小夫郎又迅速地缩了回去，拿被子遮着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盛济远。
“……”盛济远心里一颤，手指微微动了动，却是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宠溺地道：“这是做甚？”
小夫郎抓着被子的手蜷了蜷，嘴巴藏在被子里小声地嘟囔：“我今天成年了。”
要是到这时盛济远还不知道自家小夫郎是为什么脸红，那他就太蠢了。
许瑞玉见盛济远不答话有些气闷，过了会儿又鼓起勇气再接再厉地伸出手扯了扯盛济远胸口的衣襟，委屈巴巴地喊他：“相公啊，你要说话算话。”
盛济远叹了口气，大手轻轻地盖在许瑞玉脸上，珍惜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似是喟叹般地道：“还差些东西。”
许瑞玉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开心地弯了弯眉眼，下意识地问：“差什么？”他好像是个没什么出息的小哥儿，被自家相公亲一下就很满足啦！
盛济远不说话了，隔着衣衫将人揽在怀里，轻拍着许瑞玉的背哄着。
大约是上辈子单身了三十年的缘故，盛济远还是个挺重视仪式感的人。
当初两人成亲的时候，他还是痴傻的状态，又受了伤躺在床上，因而全程都是由许瑞玉一人进行的，以至于后来虽然恢复之后两人便自然而然地在一块儿了，他还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不过那时候许瑞玉还小，盛济远便也不着急。
如今看着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己的小夫郎，他还是想问一问，两人或许可以重新办一场简单的婚礼，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再请上爹亲见证，以弥补成亲当日他的缺席。
这么想着，盛济远便低下头准备再征询一下瑞玉的意见，而后就见到刚刚还热情地邀请自己洞房的小夫郎，这会儿已经闭上了眼睛，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估计是今日一早便去了寺里烧香，有些累，没多会儿就在盛济远的怀里打起了小小的呼噜。
盛济远：“……”
因着许瑞玉不争气地提前睡着，这一等便等了两个多月，一直等到了许瑞玉的生辰。
今日一大早，许瑞玉便很开心，因为相公说要给他做个大蛋糕哩！
相公说在他以前生活的地方，过生日都会吃蛋糕，比糕点还要甜，他早就开始期待啦！
今日将摊子暂时交给了许瑞忠两兄弟，盛济远一大早便开始起来忙碌。
他不大爱吃甜食，以前也很少做蛋糕，还是有些紧张的，要是失败了就不好了，他想给自家小夫郎一个完美的生日。
提前几日便蒸出了一些低筋面粉，昨日又去城里买了些牛奶，把大概的材料都备齐了，盛济远便开始动手了。
许瑞玉也不闲着，跟在盛济远身边帮忙递东西，打下手搅拌面糊，闲的时候便停下来专注地看着盛济远操作，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原来牛奶，鸡蛋和面粉这些东西居然可以搅在一起哩！
盛济远做的是最普通的那种古法蛋糕，现代的那种奶油蛋糕就真的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即使如此也是忙活了大半天才做出了一个圆圆的蛋糕模型。
盛济远还象征性地在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然后用干净的毛笔沾上了可以吃的红花花汁，在蛋糕胚上写下了“生日快乐”四个字。
在盛济远看来，这大概是他上辈子见过的少有的丑蛋糕之一了，可许瑞玉却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忍不住问东问西：“相公，为什么还要蜡烛呀？”
“蜡烛是许愿用的。”盛济远知无不言，笑着道：“以后瑞玉每年生日，都可以许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