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阿蒙特的贵女

    title:twinning wings

    volume 1st 利斯塔的异乡人，远方大夏的天使

    chapter 03阿蒙特的贵女

    ep3 楚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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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p3：楚阿

    就在杨萌提笔作画之际，芙蕾娜和拉诺谈论的话题却又从自身的境遇转到勒尼安·克罗兹（lenient crozier）身上了，毕竟，任谁平白得了一件私隐秘事，心中都会泛起好奇，而寻根究底之心既起，若是得不到满足，便会愈发难以收拾。

    显然，芙蕾娜并不喜欢把问题憋在心里，遂问道：“先前，你言及‘勒妮嫁人后，却与守寡无异’，又说诺琳‘心中怜惜，又毫无办法’，……”，她稍事停顿，又道：“……我久居离宫（sura peri garden）（注1），倒是未曾得闻，却不知是何时的事？”

    “就在前年初夏。” 拉诺言道：“此事原也不为他人所知，只因那触氏（chur）内部争权之势日甚，余波难消，竟传至亨加利（注4），我方有所耳闻。”她似是不忍，摇头轻叹，继续道：“主父（注5）故去后，我便离开宝峨（bauer）（注6），搬去佐伊（zoe）（注7）居住。佐伊本是克氏女（注8）旧居，克氏女嫁与‘西堡王子（注9）’后，这里便成了亨加利圣卫（注10）休憩驻足之处。去岁，有圣卫新至，我与她们交谈时，方知触氏之乱，竟一至于斯。”

    【注1：离宫，此处是指sura peri garden（注2），即苏拉佩里花园，或曰“精灵森林”、“妖精之森”，位于歇马桥（shire maggio，哈兰德王城）——也即麦斯库拉希尔（masculus shire）——的葆兰湖（bowland lakes）（注3）附近。】

    【注2：peri是一类“类人异类生物”的统称，sura是peri族群的其中一支。具体来说，sura peri是一种体型在80公分到120公分之间的人形小妖精，因其音色清亮婉转，常被用来演奏“圣诗（指宫廷雅乐、神灵圣咏一类的作品）”，又因其仪态优雅，羽翼清亮，体色金白打底且饰以浅绿、鹅黄，也被用于表演祭祀乐舞。】

    【注3：葆兰湖是一座火山堰塞湖遗迹，形如一只边沿卡在地面上的粗瓷大碗，地势略高于周边森林，在哈兰德高地。】

    【注4：亨加利，即（hungry），“天柱圣女”乐蓓·杜伏威（guide pilier lepus du-vervaet）的娘家，上拉诺特陆上第一强国，濒临“东大洋”蒂尔斯提，并在“西大洋”——菲格马什上有三座“翼型交会”的近岸飞地（岛屿）作为据点。】

    【注5：主父，即托努斯·克罗兹，拉诺的父亲，本代宝峨之王奥拉·克罗兹的祖父，诺拉·克罗兹的曾祖父。按辈分算，拉诺是奥拉的姑奶奶，但是，奥拉又与天柱圣女（拉诺之母薇洛特的母亲）有私情，两人还育有一双子女，从这一点来说，奥拉也算拉诺的祖父。】

    【注6：宝峨，即宝峨宫（bauer），在利斯塔主城后的巴奥利亚谷地（ baolia）中，这里是克罗兹家族的核心领地，也是“宝峨之王”名号的由来。】

    【注7：佐伊，即扎伊·施洛斯（zay schloss），利斯塔外的一处高地，风景极佳。】

    【注8：克氏，即奥拉·克罗兹的姑姑——塞丽珀（celliope crozier），她是斯卡莱·克罗兹的亲妹妹，乌泽·查费的夫人，也算拉诺同父异母的姐姐。】

    【注9：西堡王子，即乌泽·查费，他是魏莱希波（villiet du-chibu）的第十七个王子，他姐姐是斯卡莱·克罗兹的夫人，本代“宝峨之王”奥拉·克罗兹的母亲。】

    【注10：亨加利王卫队（圣剑兵团），即由亨加利（hungry）的“圣锋卫士”组成的“步骑混成部队（亨加利骑兵是真正的骑兵，不是骑马步兵）”，纯由洪戈人（hunger）组成，也是天柱圣女在拉诺幼时派来的守护者。乐蓓·杜伏威是亨加利第一王女，嫁与北海公爵后，生下薇洛特·安特莱（veluotte antler），而薇洛特·安特莱又与“宝峨之王”托努斯·克罗兹生下拉诺·克罗兹，但由于拉诺跟托努斯返回马洛时刚满三岁，乐蓓圣女担心外孙，便派人跟来守护（驻在佐伊堡）。】

    “可是勒尼（lenient，这里，芙蕾娜没有使用爱称lenis）新嫁之后？”

    芙蕾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间点的特殊之处。

    “便是此时。”拉诺点头，直言道：“圣卫于我言说：触氏（chur）旁支势大，屡有‘持剑（执掌权杖）之心’，蓬溪（pensi）之众久至，见触氏血脉羸弱，亦有反客为主之意，言称‘触氏旁支可为楚阿（chura）（注）之主’。其煽风点火之意，不言自明；趁乱渔利之心，昭然若揭。”

    “触氏统御楚拉十一世，竟也弹压不住？”

    芙蕾娜不解道：“勒妮新嫁之时，触氏之主已继位一纪（12年），时年17了吧，以阿苏拉（azula）‘雄鹿（一个称号，通用于力量之神、战神、勇士之神和英雄）’和“沃特之冠（miterwort）（）”的名望来看，他的继承者应是能直接得到森林女巫和精灵们的祝福。”

    【注：楚阿，即“俶兰乔（churancho）”，含义为“楚阿（chura，意为‘自由人’）”的“兰考（rancho，‘牧野’之意，即‘放牧的地方’）”，或曰“赫尔（ger）兰考（rancho）”、“俶尔（churl）兰考（ rancho）”，此地位于上拉诺特“西南高地”边缘，地形上是一片长条形的草坡丘陵，其南北逾八百公里，东西宽一百二十公里，总面积约十万平方公里（十倍于马洛），东侧为自北向南纵贯上拉诺特的茹拉山脉（jula monts），西侧濒临菲格马什。】

    【注：miterwort，即“智慧之冠”密特尔沃。沃特（wort）是葛兰丘（gerancho）的森林女巫和森林精灵共同崇拜的智慧古树，即神灵；密特尔（miter）是古树的三位守护者——一只金色毛发、额间生有肉瘤、四蹄踏霜的白鹿（有时为雌鹿，有时为雄鹿）；一只灰鳍的海魔女（有虎鲸和海豚两种形象）；以及一只三条腿的巨型寒鸦（有时会显露胡兀鹫的形象）。另：gerancho（葛兰丘）是森林种族对churancho（俶蓝桥）的命名，类似的称呼还有山地种族口中的churluncheon（俶尔兰芹）。】

    “原是可以维持。”

    拉诺摇头，轻声叹道：“圣卫与我言时，我方知那触氏之主乃易钗而弁（女扮男装）。”

    “你说‘勒妮嫁人后，却与守寡无异’，便是指此？”

    芙蕾娜问。

    问罢，不待拉诺回答，便又揣测道：“……你说诺琳‘心中怜惜，又毫无办法’，想必是‘触氏困局难解，以至触氏之主竟不得不束手就缚’了？”作为一个久历政-治-倾-轧的贵妇，芙蕾娜自然而然地把“诺拉的怜惜”与“触氏困局”联系到了一起。至于勒妮与触氏之主夫妻间的鱼水之欢？事关生死存亡，她倒不至于有此误解，毕竟，触氏坐困愁城，局面危若累卵，勒妮既是触氏之妻，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拉诺颔首，继续道：“此事既为圣卫所知，必也为楚拉诸部所知，……，女巫们和精灵可以祝福一个女爵，然而，楚拉诸部的头领、将帅却不会接受这个结果。”她道：“吾闻圣卫所言：彼等常啸聚于瓦肆水榭（注），言称‘吾为天神族裔，安受一女子扼控’，言罢痛饮，呼朋引伴，左拥右抱，幕天席地，数日不休。”

    “哎！”

    芙蕾娜轻叹道：“此等祸事，早有先兆矣。”

    语毕，又道：“我亦曾有耳闻，说那触氏之主，与其恋人奥雷亚尔（oreal）情深意笃，故不愿再娶。”

    芙蕾娜再度叹息，感慨道：“若是常人钟情若此，必也为八方之旅人所传唱，君主为此，却是昏聩之极了。”

    “身为主君，岂有‘困囿男女之情，不思传嗣延祚’之理？”

    芙蕾娜道。

    【注：瓦肆水榭，即同时经营餐饮、住宿业务的秦楼楚馆，可参照娱-乐-城、夜-总-会之类的地方理解。前者多在城中，后者多在河湖一类的清幽之地。】

    “这便是福祸难料了。”

    拉诺道：“谁能想到，阿苏拉得了‘白鹿印记’，竟然没能活过二十岁。”

    她面露异色，又叹道：“这可是能有寿元八百的‘古树旋律（即密特尔的祝福）’，便是诅咒加身，亦是不怕，阿苏拉怎能如此短命。”

    叹罢，便继续说道：触氏之主亡故后，奥雷亚尔独自抚养其子埃拉（era）成年，却不想，埃拉（era）原是埃拉（heras）。……，如今，触氏蒙难，主父与触氏一脉本是姻亲，我闻此事，亦是忧心。”

    “可是弄巧成拙？”

    芙蕾娜梳理了一下托努斯父子三代的传闻，理解了拉诺言语间的“意难平”。她道：“乃祖父子三代，俱是威震北海的英雄豪杰，触氏之主或是想以克氏为奥援，欲要‘挟乃祖之威，慑迫宵小’，却不料弄巧成拙，露了本相，以致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原应如此。”

    拉诺道：“埃拉虽是有智，但毕竟幼年失怙，又长居宫闱之内，长于妇人之手，纵是个玲珑心的多情人儿，也有个人勇武可为称颂，却不知权御（犹权位、权柄）之衡，机巧权变（灵活巧妙，随机应变）犹在其次，根基不稳才是累及自身。”

    听到这里，芙蕾娜蓦地插话道：“说来也怪，触氏旁支与蓬溪之众久有龃龉，已是累世仇怨，又如何能走得到一起？”她面带疑色，揣测道：“此事或有人于暗中窥伺也未可知。否则，女巫们和精灵既已祝福阿苏拉之子，那她的女儿身便与男人无异，何至竟会遭人看破？”

    “此事圣卫亦语焉不详。”

    拉诺道：“北海久乱，大治之日尚不足三十载，若是触氏有变，兵燹既起，铁索连环之下，少不得引出一众巨寇来犯，那时，便是流血漂橹也难止纷争。”

    “此际适逢触氏来访，曷不近前一问？”

    芙蕾娜建议到。

    “我已问过来人，她言说‘此行非为其它，乃是验证预言’。”

    拉诺摇头。

    “莫非与那‘大夏天使’有关？”

    芙蕾娜从拉诺语焉不详的表述中发现了端倪。

    “嗯。”

    拉诺点头，郑重道：“隐秘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非生死相托，不可与之言说。”

    说罢，便道：“十二年前，阿苏拉意外身故，女巫们和精灵预言‘海客（注）摧折俶兰乔’，时众人异之，俱是不信。前月，沙尔热船抵利斯塔，‘大夏天使’之事便如风行，迅至北海，后来，沙尔热途经触氏坚城，触氏邀访，奥雷亚尔似是有所感悟，以为‘海客非是海上盗寇，实乃渡海而来的异乡人’，便遣使而至，欲要一探究竟。”

    “若如此，你我当……！”

    芙蕾娜看向拉诺，心照不宣。

    “只愿他莫要推辞。”

    拉诺道。

    【注：海客，即outlander，指“大陆之外的人”，一个相对概念，高地人（highlander）常以此来称呼低地人（her），八方航路上的诸国也以此来指菲格马什和提尔斯提（蒂尔斯提）诸岛岛民，同理，也可以用来表示拉诺特（陆地板块）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