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26
026/木云木夕
顾司晏喉头一紧，但他面上不显，依旧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问道：“季小姐为什么这么说？昨晚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季雪默了一瞬，“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就是有些不对劲。算了。我该走了。大少拜拜。”
顾司晏眨了一下眼睛，“嗯。”关上车门，退开两步，目送着车子驶离别墅区。
季雪想了想，让司机老李把车停在药店旁边，买了一盒紧急避孕药。她发现顾司晏似乎没有加强保护措施的习惯，应该不会自己想到买套，于是在结账的时候，又在前台的货架上迅速拿了一盒避孕套。
她注意到前台大姐审视她的眼神，脸上蓦地一热。脑子里忽然闪过和顾司晏做那种亲密的事儿时的疯狂场景。
他在床上的表现和平常判若两人，他怪凶狠的。
大姐是过来人，一看这搭配，心里早就有了一番结论。
昨晚肯定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今早来紧急避孕，并且为了以后更加方便做运动，所以采购了安全套。
可这个男人不太行啊。怎么能让女朋友来买这些呢？
于是大姐一边娴熟地给季雪买的东西刷条形码结账，一边老神在在地说：“姑娘，大姐多嘴说一句啊，你可别见怪。”
季雪猜到大姐要说什么，脸更热了。耳朵尖红得要滴血。她轻轻地啊了一声，里面还有一男一女在货架那边选购药品，“大姐，我明白您的好意，但是您还是别说了吧。谢谢。”
大姐：……？
大姐撇了撇嘴，脸色一沉，报出了价格，但语气有些不大高兴。
她当这家药店收银员这么久，还没有人这么直球让她闭嘴呢？
但她看季雪长得分外漂亮，身上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高级货，也到底不敢冒犯，只得忍气吞声了。
季雪付了钱，拎着东西就走了。
回到车上，季雪没有吭声。老李憨笑着问：“季小姐，您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季雪摇摇头，轻声道：“没事。”
后来，司机老李回去，跟何秘书报告了季雪去药店买药的事情。
何秘书自然瞅准机会把这事跟老板汇报了。
但凡和季雪有关的事情，何秘书觉得都应该和老板说一下，省得万一出幺蛾子了，老板不高兴，他也跟着挨批。
顾司晏让何秘书亲自跑一趟，去问问季雪早上买的什么药。
何秘书去了，回来的时候神色凝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老板说季雪似乎不想怀上他的孩子。
老板应该会很生气吧。
毕竟，没有人敢拒绝老板的要求。包括给他生孩子。
因为老板如果不想让季雪给他生孩子，按照老板缜密的性子，肯定会主动避孕。而不是让季雪去买避孕的东西，而且还是一买买俩。
这说明，老板并不打算避孕，而季雪却并不打算给老板生孩子。
何秘书如实把情况汇报给了自家老板，心情忐忑地等着老板变脸。
然而，顾司晏只是摩挲着指尖，淡淡地说：“知道了。”便再没有下文。
何秘书：……？
我猜错啦？
老板居然没生气？
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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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气压的《梦回大周》剧组几乎是在一夕之间就找到了比之前的宁双演技还要好得多的女演员来担纲女一号。
“她叫秦柔，”蒋俪已经给秦柔做了定妆造型，对秦柔的消息打探得比较充分。“听副导演说，秦柔是投资爸爸选好的人，空降进组的。”
季雪一边吃着李阿姨私房菜送来的饭菜，一边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秦柔她知道的，很漂亮，气质很绝，作为女人，她也喜欢的那种女艺人。
她挑了挑秀气的黛眉，漫不经心道：“秦柔是玥宴盛世的艺人？”
蒋俪把筷子伸向季雪的菜，“对。秦柔是玥宴盛世的一姐，这次能来咱们剧组，咱们这部戏可能会爆啊。玥宴盛世是国内最顶尖的娱乐公司，艺人话题度都超高。”
最近季雪的菜分量都好多，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所以都是两个人一起吃的。
要不是只有一份饭，蒋俪都要怀疑老板娘是不是搞错了，弄成了两人份的。
蒋俪依旧去剧组领盒饭，然后和季雪一起分享李阿姨做的菜。
季雪眸光轻动，没说什么。
顾司晏是要捧秦柔吗？
圈内谁不知道玥宴盛世背后的老板是顾司晏，这部戏的投资方背后是顾氏集团，而这两方的交集是顾司晏。
秦柔很会演戏，简直是天赋型选手，之前被耽误的进度很快补了上来。而且在秦柔的映衬下，季雪的光芒不再像之前那样独一无二。
但季雪仍是低调地行事，没戏的时候就在一旁默戏，要么就去看秦柔演戏，观摩学习。
就这么过去了一周，季雪一直在剧组拍戏，和外界的联系很少，除了偶尔和黎飘视个频，聊会儿天，季雪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
她不是不想白小安，可她知道白小安在顾宅住着，有专门的人照看，肯定不会出事。顾司晏没有联系她，她也不想主动联系他。
就这样僵持着，两人谁也没有联系谁。
这一天，仍旧是寻常的一天。只是忽然之间，剧组的人都紧张起来，全都围拢过去，似乎是来了什么重量级的人物。
季雪不爱凑热闹，没过去。
原来是顾司晏来剧组视察，李导演和制片人都受宠若惊，赶忙客客气气地招呼着，生怕怠慢了尊贵的金主爸爸。
顾司晏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何秘书却自作主张地揣测，老板肯定是来剧组看季雪小姐的。顾氏集团投资的影视剧项目海了去了，但老板大多不会亲自过问。
而《梦回大周》这个影视项目，只能算是他们众多投资项目中比较小的一个项目，上次公司会议，项目负责人还建议停止投资，结果被老板生怼了回去。
老板不仅没有停止投资，还继续往里投钱。不仅如此，还把他玥宴盛世的一姐调过来救火，可见老板不单单是为了救项目这么简单，他难道不是为了哄在剧组饰演女六号的季雪小姐吗？
这么迂回，连他都觉得过分烧脑了。
季雪小姐对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恐怕更不会清楚，又怎会知道老板的一片苦心呢？
霸总的心思他一个做秘书的，真的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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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司晏留下来，长腿交叠，坐在导演旁边，通过监视器看秦柔和费俊演对手戏。
看了两场戏，终于轮到季雪饰演的表妹上场了。
这本来是一场外景戏，应该去拍外景。但导演看顾司晏坐在一旁看得“正起劲”，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站了一半的姿势硬是卡住了。
是和金主爸爸说要换场景了，劳驾他移步，还是搭绿布拍，后期补景呢？
所有人都等着导演一声令下，李导演脸上的表情却很为难，像是无法抉择一般。
李导演不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人，可他混迹这行多年，自然知道资本的力量。就算不主动巴结，那也决不能得罪。
顾司晏在圈内的地位那是顶级大佬的存在，他肯纡尊降贵来看他现场拍摄，那是给他面子。说出去，他脸上也有光的事儿。
他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坚持自己导演的范儿，要是因此得罪了人家，那不是傻是什么？
季雪和费俊都古装扮相走了过来，问导演是棚内拍还是棚外取景。季雪回避了顾司晏的视线。
李导演嘴巴微张，终于转向一旁的顾司晏：“顾总，这场戏是表妹和男主策马奔驰，算是感情升温的一个小桥段，然而女主会在追来的时候摔伤腿，然后打断了男主对表妹的小心思。按说是要出外景拍的，但棚内也能拍，顾总您的意思是……？”
顾司晏撩起狭长的凤眸，看向季雪，淡淡道：“就棚内拍吧。”
一旁的秦柔见状，心里一沉，刚才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顾总在看季雪？
亏她刚刚还沾沾自喜，以为顾总来探班，应该是来给自己捧场的。
这突如其来的打脸，让她有些发怔。
宁城最尊贵的男人，顾总，顾大少，怎么可能会看上季雪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演员？
李导演得了令，就有了主心骨，连忙宣布：“转场，去棚内拍。”
工作人员一阵忙碌之后，棚内拍摄一切准备就绪。
李导演恭敬地把顾司晏请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顾司晏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一贯的姿势，长腿交叠，脸上没有表情，身上有一种闲人勿近的矜贵气息。
画面中，表妹向男主递了一个调皮娇俏的眼神，那双水润的眼睛会说话，勾得人心神一动。男主向她伸出手，说：“表妹，来，我带你领略策马驰骋的滋味。”
表妹跨上了马，坐在男主前面，两人挨得很近，看起来就是男主从后面环抱着表妹，两人纵情驰骋。表妹脸上笑得明媚无邪，压得过三月海棠。
费俊自从上次知道宋时渊喜欢季雪之后，再看到季雪，心态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刻意保持和季雪的距离，因为他觉得，朋友妻不可欺，哪怕季雪不承认她和宋时渊的关系。
费俊故意往后仰，保持和季雪的距离。握住缰绳的双手最大限度地不触碰季雪，身体僵直。身体不放松导致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僵硬。
李导演面上有些难堪，这个费俊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拍场这么简单的戏也不会了？李导演大喊一声：“卡。”然后站起身，往演员身边走去，和费俊说了一下戏。
期间，费俊和季雪一直在马上，季雪能看到顾司晏就坐在那里看着监视器，也知道他能看见自己此时此刻的细微表情，所以她垂了眸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边李导演说完戏之后，回到了监视器前面坐下。他大喊一声：“action”
费俊一改之前的疏离，收拢了缰绳，将季雪贴得更紧，几乎是耳鬓厮磨的程度。他那一瞬间，入了戏，没有再去考虑现实的因素，他眼神里有心动的痕迹。
策马奔驰的画面，表妹和男主都开心得忘乎所以，很有感染力。
李导演很满意，悄悄看了顾司晏一眼，想寻求金主爸爸的认可，结果却发现顾司晏脸色铁青，剑眉紧蹙。李导演有些发懵，怎么演得好还是这副表情呢？
李导演有些忐忑不安，甚至连女主追上来、坠马的戏演完之后，都没有喊卡。
演员们都懵了，这棚子就这么大，能策马奔腾多久？很快就演不下去了，导演怎么还不喊卡啊？
工作人员也很纳闷，怎么回事？
顾司晏一直看着马上紧紧相拥的两人，把指节捏得发白。他忽然沉缓道：“卡。”
演员们如释重负。总算结束了。
工作人员&李导演：？？？
刚才是金主爸爸喊的卡吗？！
声音太好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