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父子夜谈，漠北归宿
在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秦源便回到了篝火的旁边。
“怎么藏在地下的那些老鼠憋不住要跳出来了？”秦思远看着秦源笑道。
“没办法呀，您老人家用十万颗人头把人家压的死死的，我又没你那战绩，那些老鼠们又怎么会服我呢？”
“你这是在怨我喽！不过也确实该怨，回头儿把你的那些手段撤了吧，有些事情不适合你做。
既然这恶名已经在我身上了，就不在乎再多上那么几条人命了。”秦思远将手中的羊肉递给了秦源。
“您就不怕您老晚节不保吗？”秦思远无奈的翻着白眼。
“晚节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所求的只不过是一方天地太平而已，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读书吗？”
“你闲的蛋疼。”
“嘿，你个混小子。”秦思远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镇北王的这个位置怎么样？”
“在你的眼里，我们跟那些世家应该差不多吧。”
秦源低着头啃着自己手里的羊肉，并没有理会秦思远。
“得，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就自己说。”秦思远摆弄着手里的油纸。“我知道你老子我在朝中的风评，那跟狗屎没什么区别。”
“有人说我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有人说我多大的字儿不识几个就是一个莽夫，也有人说我拥兵自重。
当然了，骂的比这难听的多了去了，这又有什么呢？
老子当上镇北王以后从未欺压过平民百姓，咱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你老子我也是拿刀一刀砍出来的天下。
关河之战知道吧！”
“当然，您老的成名之战，整个大夏谁人不知啊？”秦源认真的说道。
“成名之战？那他妈是老兄弟拿命换来的，三千人对十万人啊，你以为老子想拿三千人对十万人啊。
如果有可能，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可能让那些人去和十万漠北士兵打。
什么是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是要死很多人的，尤其是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
可我们没的选，你老子我当时就是一个万人将，手里无权无势，他一直调令就得让你老子拿脑袋顶着。”
秦思远红着眼睛看着夜空。
“当年镇北军还没有，如今这么兵强马壮，嗯，也就跟漠北的士兵差不多吧，即便是将军，顶多身上也就多了一件软甲。
我们三千人就和那十万漠北大军在关河绕啊绕，真是一刻都不敢歇呀！
漠北大军就跟那些疯狗一样，在后边儿追着我们咬。
我们就带着那些疯狗在山里绕啊绕，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漠北大军终于扛不住了。
他们在我们次次的夜袭下损失惨重，可同样的，我们也有不少兄弟被他们做成了战利品插在军营前。
我当时就在想，我们为何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是因为官位太小啦，朝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随手捏死我们，而不负任何责任。
要知道当时你老子我已经是万人将了，一个万人将他们都能随意拿捏，更何况是那些平头老百姓了。
关河之战以后，你也知道了你老子的功劳压不住了，于是便做到了镇北军的位置。”秦思远笑着说道。
“可有的时候你做的越高，你就会发现这世界究竟充满了多少的恶意。
朝堂之中各大世家党派林立，各世家之间相互争斗不休，他们把持着世上过半的书籍知识，即便有寒门士子登堂入室，也只有两个选择的余地。
要么加入他们成为党派中的一员，要么就只能成为这些党派之争的牺牲品。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想从陛下和老百姓的手里搜刮更多的钱。
这不是我想要的朝堂，死了那么多人最后保下来的确实一个腐朽不堪的朝堂。
先皇倒也还算圣明，朝堂之中虽然党派里腐朽不堪，但至少先皇还愿意为老百姓真正做点儿事儿。
所以你别看四大藩王各自为政，只要先皇一声令下，我们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但如今的陛下远不如先皇，所以我们也失望了。”秦思远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秦源不屑的说道。
“没什么？你就当是一个老东西的不甘心吧，我也知道当今的陛下不值得我们效忠，你老子我也不是愚忠之人。
我不求你一定不造反，但只求你不要给老百姓带来过大的伤亡。”秦思远淡淡地说道。
“这漠北你要留吗？”秦源淡淡的说道。
“留着吧！至少他们现在对我们正北区还有用，让他们十年之内组织不起来力量就可以了。”
“用不着，你只要不插手，三年之内我就要把这里瓦解，让他们再也掀不起风浪来。”
“随你，不过你得在草原上待上一段儿时间，你老子我得回去处理一下老鼠。”秦思远笑着说道。
“用不着，有罗刹和沉渊军在足够了，我得去南边儿一趟，找一个人算笔账，顺便儿再开点儿店。”秦源说完便扔掉了手里的骨头。
“随你，反正你老师说经过这次考验，你也算是出师了，虽然你的答卷让我不是很满意，就是了。”秦思远摊着手说道。
“果然又是你们这群老家伙在算计我，你们原本想让我怎么做？”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镇北王不应该轻易离开北州的，你是北州的灵魂，是老百姓的支柱。
至少在我们的计划中，你应该先把那些老鼠处理了，然后让朝廷派来的大军跟漠北士兵打，这才更符合我们的利益。”秦思远无所谓的说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秦源看着秦思远的眼睛说道。
毕竟在秦源的眼中这样很有可能会让那些援军受到不小的打击，甚至可能会重创朝廷的锐气。
然而秦思远确实看向了苍茫的草原，嘴角不由得笑了笑。“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秦源看了秦思远的背影一眼便离开了。
而秦思远则在那里小声嘀咕道，“我们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冷血的将领，至少在我这里你已经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