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胜算几何
司徒名扬与司徒枫父子二人进入南山行宫之后，明显还能隐隐感觉到一片战后的血腥气息，可见南山一战是多么的惨烈。二人先是一路直奔泾阳宫司徒家居住的那一处大殿。
一路上能认出两人的皇室宗亲与重臣都只觉诧异，所以窃窃私语猜测的不在少数。只是，戍边大将回朝必须有圣上旨意，可一旦领旨回朝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归还兵符。
司徒名扬父子心中明白众人的猜测，但却并不在意。司徒家从来都只求无愧于心，所以自是不惧天下悠悠众口。
泾阳宫大殿内司徒夫人正在与莫惜水和赵月娘两人闲聊，三人中有能耐参加围猎的莫惜水如今怀有身孕，不宜上马。
另外两人都是清贵文人家中出身，矜贵清雅，舞刀弄枪的事实在是做不来，所以也就没有去凑秋狩围猎的热闹了。
看到大殿门前逐渐靠近的两道身影，司徒夫人只觉恍惚，而后逐渐红了双眸。
良久，司徒夫人才听到自己明显有些哽咽的呼唤声“扬儿，枫儿。”
司徒名扬一个健步迎上来“母亲，是我。”北境戍边多年，征战沙场，司徒名扬的离家已经七年未归了。
如今归来看，只觉母亲比离家时苍老了许多，七年发妻过世，自己再娶生子。曾经龆龀之年的司徒枫也已经长成了。
母子二人多年未见，都明显有些激动，好久才逐渐平静下来。
司徒枫给几人行礼后，一边感受着祖母的热情。一边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了一侧静立的莫惜水身上。少年眼中的崇拜显而易见，在他心中二婶不仅仅是绝美的女子，更是手段强劲令人敬重的上位者。
莫惜水成亲以来是第一次看到司徒家这个长孙，北境与雪慕国征战时自己三次进云州大将军府，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直到如今倒是第一次见到司徒枫。有些惊讶十四五岁的少年眼中夺目的光彩。
“枫儿？”莫惜水有些不解的轻声唤他。
司徒枫陡然回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走神了“婶娘。”
司徒名扬自然明白儿子的心思，看着莫惜水道“听闻亦月城这边的前后筹谋之后，枫儿对弟妹十分崇拜呢。”
莫惜水这才明白少年眼中的光彩是为何，笑着看向司徒枫“枫儿愿不愿意去见见教婶娘的先生们？”司徒枫是司徒家未来公认的掌权者，这一点司徒家上下皆心知肚明。
所以在莫惜水看来只要司徒枫愿意，她也愿意毫无保留的给他创造机会，让他的成就远在司徒府列祖列宗之上。
司徒枫怔愣一瞬下意识的看向了父亲司徒名扬，而司徒名扬心生喜悦。自己的师傅乃是温家军旁支的温平贺，那是一个怎样经天纬地的天才。
仅仅杜氏一族右护卫的一个旁支都有这样的才学与能耐，杜氏一族亲自教导莫惜水的又会是怎样一群拥有绝世才学的人。
能得他们的教化，简直就是世家贵族甚至皇室子弟梦寐以求的事。
司徒名扬看着莫惜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弟妹此话当真？这实在是……”
“大哥，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我还能骗你不成。况且，往后我们时间充裕，若枫儿当真想学，什么师傅都能找的来。”不知什么时候，莫惜水逐渐习惯了对司徒府的所有人毫无保留。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谢谢婶娘。”司徒枫开心的应了下来。
司徒夫人转身看向一侧的翠屏，语气明显喜悦不少“快去告诉将军与名儿就说扬儿和枫儿都回来了，我们一家团圆了。”
司徒名扬知晓母亲高兴，不过却还是先带着儿子司徒枫去了一趟定坤帝的寝殿复旨。即便是如今的司徒家权柄在握又有杜氏一族做背书，司徒名扬依旧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忠君的姿态，他从来都不会因为手中的权柄而忘记自己的身份。
司徒名扬父子二人双双出现在南山围场的消息很快便在南山的宗亲与重臣之间传开了。不用想也明白大将归朝所为何事。一时间朝堂众人只觉唏嘘，司徒大将军府明明出了莫惜水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却不是选择借势而起。
所以众人都从未想过，司徒大将军府竟会以这样的姿态落幕。
听到司徒名扬还朝复旨的秦王宫朔瑁先是怔愣，思索之后便明白这是司徒家的取舍，可这样的取舍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更不应该是司徒大将军府最终的结局。
“殿下……”看着收到司徒名扬交出虎符后，明显低沉的秦王宫朔瑁，秦王妃云若草有些迷惑，如今北境战事已了。两国谈和，就连国书都已签署，司徒家的兵权在此刻上交不应该是帝王心中所愿吗？
秦王宫朔瑁看自己妻子云若草的沉默，便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你莫不是以为司徒大将军府交上虎符之后，还愿意如同大将军当年一样在天亦王朝领个虚职。
只为有朝一日边境战事再起，随时领兵征战沙场？”
“难道不是吗？”秦王妃云若草有些不解。
秦王宫朔瑁苦笑“自然不是，司徒大将军府一旦上交虎符，放弃北境兵权，便是要与杜氏一族站在一处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与杜氏一族站在一处。”秦王妃云若草低喃却不知究竟有什么区别。
“与杜氏一族站在一处，彻底与四国决裂互相之间的牵扯，如同杜氏一族的存在一般，成为四国之外的存在。”秦王宫朔瑁自笙舞轩大殿之后，一直再想莫惜水，也同样在想杜氏一族的存在。
整整二十日他才明白，莫惜水筹谋四国真正要的是什么，她要的是杜氏一族的生存空间，要的是四国皇族认可杜氏一族这个不在四国掌控之内的权势的存在。
又或者曾经杜氏一族的先祖对四国还有更深的野心，又或许这样的野心在未来会有杜氏一族的后人存在。这就意味着，杜氏一族实际掌控的权力绝对要比世人想象的更大，也更强悍。
或许能强悍到，征服四国，平定天下。想到这八个字，秦王宫朔瑁不自觉的颤了颤，如若四国的对手是莫惜水，禁不住苦笑。究竟四国胜算几何，简直肉眼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