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 章这是家人
莫惜水看着自己这位公公，心头只觉得软了不少。自己嫁入司徒大将军府三年时间，与司徒一军及司徒夫人相处不到一年时间。可司徒府上下，自从知道自己身份得那一刻就已经在为自己与司徒家想后路了。
这份情义真的很难让人不在意。
司徒一军回头看着司徒名夜与莫惜水“你们无需去为此事面见圣上，司徒家的决断我自会与圣上说清楚。”司徒家军权的问题与北境的戍边问题都必须在定坤帝在位时彻底解决。若是等到秦王宫朔瑁继位，此事只怕会彻底搁置，毕竟以秦王宫朔瑁对司徒名夜与司徒名扬兄弟的情分，是断然不会同意司徒家交出军权的。
莫惜水心中明白，司徒一军自己出面，是用心良苦想将自己与司徒名夜彻底撇清。一来可以避免后面他们二人不好向秦王宫朔瑁解释。二来是想要自己将此事一力承担下来，事后向司徒家的列祖列宗与宗亲交代。
“父亲，此事暂时无需让秦王殿下知晓。”司徒名夜看着司徒一军道，对于秦王宫朔瑁此事只能先斩后奏了。
司徒一军点头“不过圣上的旨意一下来，你兄长便要返回亦月城复旨了，到那时候可就藏不住了。”
“儿子明白，到时自会与秦王殿下说清楚。”
说定此事后，司徒一军便转身直奔定坤帝在南山行宫的寝殿了。司徒一军为官多年，在定坤帝这样一个猜忌极深的帝王手中依旧可以做到手握重权，自是十分了解这位圣上的，想要说服他绝对不难。所以此事便已经是定局了。
看着司徒一军逐渐走远得身影，莫惜水一时间竟觉得晃神。
“惜儿……”司徒名夜轻声唤她。
回神后莫惜水看着眼前的司徒名夜“夫君，你说司徒家的先祖会不会不满我们了今日的决断？”毕竟司徒家几辈人皆扎在了北境，云州城墙上每一处都有司徒大将军府的心血，如今却要弃了。
闻言司徒名夜失笑，伸手握住莫惜水纤细的十指“司徒家的先祖皆是沙场铁血的赤诚忠勇之人。他们虽看重军功，也看重权势，但更在意北境安定，天下苍生。
自然能理解我们今日的决断。再说了，司徒家得宗祠可是留在了云州城的大将军府，而不是亦月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莫惜水沉思片刻“因为司徒家列祖列宗最是看重北境的和平与安定了？”
“正是，北境安定才是司徒家的夙愿。如今夙愿已然达成，手中的权势只会变成带回勾的利刃，在不知何时就会伤到自己。
退一步或许才是最好的抉择。”司徒名夜看着莫惜水道。
莫惜水点头，看着司徒名夜有些沉闷“辛苦你了，夫君。”
司徒名夜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想什么呢，这一切与你无关。父亲不也说了，北境安定，司徒家的军权也该放下了。”
“但终究还是因我而起。”莫惜水埋头在司徒名夜肩头，有些低落。
“惜儿，你忘了前一天你还在操纵四国，杀伐果决？”司徒名夜将她紧了紧，有些意外她会因此失落。
莫惜水在他怀中抬头有些不满“所以呢？我就可以因此忽视司徒大将军府，忽视父亲、母亲、大哥还有你因为我做出的让步吗？”
“傻不傻啊？我们是你的家人，不是你权谋过程中的工具人。所以在我们看来这也不是因你做出来的让步，而是本该与你站在一处才是。”司徒名夜看着莫惜水，他从来都懂莫惜水的心思。
莫惜水看似淡漠，但最是重情义。就像她明明反感极了轩王夫妇的懦弱畏缩，却依旧会拼尽全力去救陷入危险的宫琪栎与宫朔启。就像她对苍狼，对霍灵奉，对莫家一众人，她对自己放在心上的人向来都会毫无保留。
所以她会在意司徒府的付出，更会将司徒大将军府的让步归结到自己身上。
看莫惜水还在意，司徒名夜失笑“傻瓜，你想过没有。天亦王朝原本手握重兵的就三家，北境的司徒大将军府，亦月城的上官府，还有就是如今已经年迈的沂国公。如今沂国公年迈，以多年不参与军政，上官府又因宁安军起兵谋逆，彻底失了势。只留下司徒大将军府一家独大，往后会如何？”
“我自是明白这些的。”
“那你还会这么失落父亲的决断？若是让父亲与大哥、母亲知道你因此自责，怕是要伤心的。”
“你骗我。”莫惜水毫不犹豫的反驳。
司徒名夜笑着点头“是骗你呢，母亲若是知晓你这么见外只会伤心垂泪，父亲与大哥倒是没时间伤心了，得好生安慰母亲一番才是。”笑着拉起有些意外的莫惜水朝着殿外走“今日南山围呢，你不想去看看？”
莫惜水看着身边这个阳光下温润如玉的司徒名夜不禁觉得暖心，心中的失落因为他的话一扫而空“没兴趣，我来南山之前答应母亲不上马的。”自己如今还怀着身孕呢，上马参加围猎，只怕司徒夫人会真的哭给自己看的。
“对了，今日一众女眷应该都到南山了才对，母亲与大嫂应该也要到了的。”
司徒名夜笑着点头“所以啊，只说让你去看看的。”
“无聊透顶。”莫惜水这才意识道司徒名夜是看自己失落故意逗着自己玩呢。
“与你夫君一起呢，开心一点才是。”司徒名夜牵着莫惜水的手朝着大殿的校场而去。
两人一路上碰到不少皇室宗亲与公侯重臣，无不是满脸陪笑的对着二人行礼。莫惜水却只是淡淡的点头丝毫没有打算交好的意思。当年杜氏一族在亦月城朝堂也应该是这般受追捧的吧？
可惜再多的笑脸，若没有强悍权势与实力的支撑，最后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等到两人走到校场上，周边一众人皆被吸引，就连一侧几位皇室的王爷也都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子。
只有人群中原本还在因为听到消息脸色不好的司徒夫人与郑月娘根本不受影响，看到莫惜水与司徒名夜出现便第一时间迎上来。
二人最直接的动作便是上前将莫惜水拉到面前仔细翻看，司徒夫人担忧的看着莫惜水“惜儿，你有没有受伤，吓到没有啊？”
众人自亦月城出发，来时的路上一众官家女眷才听闻毅王宫朔宕与宁安军副将军上官巨、师榷师侯爷在南山起兵谋逆，意图夺得皇位的事情。
听闻不过两日时间南山围场便经历一场大战，死伤数万人，坐在马车上二人一路过来每听一些就只觉心惊胆颤。在她们看来，司徒一军与司徒名夜都是沙场铁血过来的，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唯独与他们一起提前进南山的莫惜水，是个娇软的女子不说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实在是让人挂心的厉害。
“母亲，大嫂，我很好。名夜一直护着我呢，什么伤都没有。”莫惜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二人担忧的神色，心中一暖。
郑月娘长松一口气“没事就好，一路上我与母亲南山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吓坏了。”
莫惜水只得笑了笑道“事情已然过去了，便无需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