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不知所措
漫天星空下，不知名的花香萦绕在鼻翼，这是一个司徒名夜完全陌生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周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因为莫惜水在身侧觉得安心极了。
下意识的握紧莫惜水纤细的十指，一如既往的温和“你对轩王爷很失望？”
今夜莫惜水说的很多话令司徒名夜感到震撼，他曾经竟狭隘的以为，莫惜水嫁给自己仅仅是为了向定坤帝复仇，为杜氏一族的亡灵讨回公道。
“难道我的失望还不够明显？其实不仅仅是对轩王，对我那位素未谋面的祖姑姑一样觉得失望。”莫惜水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徒名夜笑颜如花，似乎已经习惯了不论自己做什么他都坚定着站在自己身边。
也会因此感觉到心安。
司徒名夜点点头“我也是直到今日，才真正理解杜氏一族应该是什么样子。天下人对杜氏一族的理解终究是狭隘了。”
闻言莫惜水笑了笑，讲起了曾经“其实儿时我决定进入昆山密林拼杀时最初想的确实只有复仇。改变是从八岁那年开始的，八岁开始玄冥、温老将军还有昆山的很多大儒开始教我除了武功与权谋之外的东西，他们守护昆山百余年最看重的是天下苍生。
那时候我就开始不自觉的会想，杜氏一族的悲剧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仅仅是因为定坤帝的忌惮吗？显然并不是，杜氏一族那一次遭受的屠戮，是自己一步步失误造成的。
而最核心的原因，是因为不论杜轻尘也好，我外祖和我母亲也罢，他们从未受到过昆山的教化。他们掌控着逆天的财富，惊天的权势，却从未学会如何正确的使用他们。所以他们只能看到权势带来的束缚与能量。
将一切重新复盘，想明白之后，我发现我对定坤帝反而没有多少恨了，剩下的只有一个欲望。”
司徒名夜有些意外莫惜水会提到这个，不禁有些好奇“什么欲望？”
“拨乱反正，将一切掰回正轨，还天下苍生一片安宁乐土。等我完成考验继任灵主之位，离开昆山在四国行走多年，看尽人生百态，天下孤苦后，我竟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
创立杜氏一族影卫与温家军的那位先祖曾说，我们杜家人享尽了这天下的财富，就得做尽有益于这天下的举动，能力越大则责任越大。”莫惜水看着漫天繁星嘴角轻扬，也许那位最早建立杜氏一族的先祖，真正想要的从来都是四海同贺，天下太平吧。
司徒名夜看着莫惜水的侧颜，有些失神，原来她才是真正的杜氏一族后裔应该有的样子，他们从来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所以上苍才能容许他们数百年来兴盛不衰。
突然就明白了她为何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仇敌，或许在她看来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吧。也就理解了她对轩王爷宫栐璠的不屑，对宸妃娘娘的不赞同。
“你们杜氏一族这位先祖很伟大。”这一句赞赏司徒名夜是发自内心的。
莫惜水闻言非常赞同的点头“对啊，我九岁那年在石宫看到他自传的时候就在想，这才是昆山生灵心目中想要的灵主。影卫、温家军、所有杜氏一族手中的权力，之所以能不断强大，就是因为他们守护的东西太重要了。”
这是司徒名夜第一次跳脱天亦王朝的国土疆域以天神的视角俯瞰这天下苍生，才发现真正的杜氏一族远比他们了解的要伟大。而自己的妻子，正承担着这一切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莫惜水紧握司徒名夜的手看着漫天星空，突然道“好怀念昆山的星夜。夫君，等到此事彻底了结了，我们一起回昆山吧。”
“好。”司徒名夜心中已经逐渐做出了决断，想必父亲也不会反对的，而且昆山距离云州城并不远，距离大哥也近了不少。
莫惜水闻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情好极了，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她难得的显得欢快。
司徒名夜看着她突然有些小女儿的姿态禁不住道“你丝毫不担心秦王殿下会与轩王夫妇谈不拢？”
“秦王殿下是个聪明人，没那么不识趣是其一，其二是说到底她终究是轩王夫妇的亲生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轩王夫妇对秦王殿下的感情远比你我想象的要深厚太多了。”莫惜水想起影卫回禀的关于丰津城轩王宅院中那个专程留出来的屋子，还有一屋子的生辰礼物。
或许轩王妃风信子当年将秦王殿下换给当今皇后的举动有些莽撞，甚至有些残忍。但是这些年她一定也不好受。只是他们为了避嫌居然对秦王殿下在天亦王朝的处境完全不管不问，倒是令莫惜水有些意外。
想来秦王殿下也是因此才感觉到失落的吧。
莫惜水与司徒名夜几人离开后，大殿内的氛围瞬间犹如凝固了一般。
最先说话的是年龄最小的宫琪栎，她一步步靠近秦王宫朔瑁，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灵动如鹿的眸子中透着几分欣喜。而后她突然伸出软软的臂膀紧紧抱住了秦王宫朔瑁，眼神中的亲昵任谁都无法忽视“你是大哥对不对？我是琪儿。”
宫朔瑁看着抱着自己的软软的一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而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只会让他感觉到不知所措，甚至隐隐的有些反感。
轩王妃风信子感觉到了他的为难笑着缓缓起身，走到宫琪栎身后将她扯开“琪儿莫要胡闹，你父亲与殿下有话说。”
宫朔瑁看着被轩王妃扯开的宫琪栎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习惯不了与人如此亲昵，即便对方与他血脉相连。
“方才说朝中有人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轩王宫栐璠心中明白宫朔瑁此时的膈应，所以并没有提及他们之间的父子情谊。
秦王宫朔瑁闻言也明白轩王夫妇是在给自己留余地，自然也不会不识趣“正是，知晓我身份的是六皇子毅王宫朔宕。”
轩王宫栐璠闻言沉思片刻“他与如今宫中的师太妃有什么关系？”方才莫惜水提及秦王殿下身份暴露之后，轩王宫栐璠便在脑海中思索，究竟会是从哪里走漏了消息。
他想到了唯一一个与暗卫接触紧密的人，便是曾经与自己母妃宸妃娘娘情同姐妹的师妃娘娘师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