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一臂之力

    轩王爷宫栐璠听着莫惜水的话眼神明显变得有些危险起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感觉自己一生除了今日之外，还有便是当初放弃继承天亦王朝皇位的时候。

    当今定坤帝因为心存忌惮几乎动用所有力量盯死了轩王府，那个时候的轩王府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至极。只不过此事已经二十多年了，眼前女子看起来还不到双十年华，怎么会知晓这其中的牵扯。

    莫惜水并不在意他的眼神，只是冷冷的笑着，周身肃杀之气毫不掩饰“我劝四位还有跟着你们的那三十三个卫士，既来之则安之。若是各位不听劝，我倒是不介意手上多几条性命。”

    确定轩王妃风信子手上的人数之后，莫惜水觉得有些意外，罗刹与虚镜居然没有回到丰津城。宸妃娘娘手上这些人，还真是令人意外。

    原本大殿中还气定神闲的四人，在听到莫惜水提及三十三卫士的一瞬间，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了。

    轩王妃风信子不自觉的伸手握住了主位上轩王爷宫栐璠的手来寻求一点安慰，所有暗卫与夕卫一个不落的被对方发现了，这就意味着他们手中没有了任何筹码。

    成了真正任人宰割的羔羊。只是暗卫与夕卫一路自南洛丰津城跟过来，连南洛紫林卫都没有发觉，怎么会在这女子面前这般脆弱，无所遁形。

    “你是谁？”轩王爷宫栐璠虽然也觉得不安，却莫名的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

    而莫惜水语气中闲散疏离的气息，一颦一笑间那似曾相识的影像，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自己的表妹杜岚烟。此刻详细端详之下才发现，这女子与烟儿有三分相似，却像极了另外一个人，绝生谷的少谷主纳兰风宥。

    “你是烟儿与纳兰风宥的孩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宫栐璠用的是肯定句，儿时自己听母妃说过，往后杜家是要与纳兰家结亲的。

    莫惜水并不意外轩王宫栐璠能猜测出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的容貌与父亲实在是有些太过相似，又有几分母亲的神韵，宫栐璠见过父亲几面，自然能认出来自己。

    “正是，轩王爷不愧号称过目不忘，与我父亲不过两面之缘，居然还能记得。”莫惜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站在轩王宫栐璠身边的轩王妃风信子眼中肉眼可见的欣喜，杜岚烟一直是宫栐璠的心病“你是烟儿的孩子，那你母亲可好？”

    这个问题同样吸引了轩王爷宫栐璠，他虽然一直认定表妹躲过了虞山那场大屠杀，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所以还是存在几分疑虑的，如今看到杜岚烟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他心中的那个大石头突然就落下来了。

    莫惜水闻言沉默一瞬后，纤细的手指轻叩桌面，语气淡淡的丝毫听不出来悲喜“我父亲与母亲已经过世十多年了。”

    闻言轩王宫栐璠与王妃风信子皆是怔住，杜岚烟比他们小了近十岁呢，怎么会。原本心口落地的那块石头再一次被提了起来。

    而一侧的秦王宫朔瑁诧异的看向淡漠如水的莫惜水，有些难以置信，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饱含深意。

    莫惜水却没有给他们继续问下去的机会“我今日来见两位，可不是为了来叙旧的。”

    确定了莫惜水的身份之后，轩王宫栐璠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慈爱，更多了几分纵容，这是烟儿的孩子。曾经他最疼爱的小表妹，孩子居然都这么大了。

    “无妨。”宫栐璠不自觉的笑着看向莫惜水。任谁都能看明白他此时此刻面对莫惜水的态度有多纵容，像是一个长辈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可是坐在一侧莫惜水却并不领情，在她看来宫栐璠才像是那个无知的稚子，一个人的成熟与否从来都不是以年龄来衡量的，宫栐璠这一生太顺遂了。顺遂到他永远的停留在了自己二十多岁被兄长胁迫的时候，顺遂到他生活在重祖黄帝与宸妃给他创造的那个温室中从来没有走出来过。

    即便是曾经杜氏一族数百性命的血洗也未让他真正清醒过来。

    莫惜水只是看向秦王宫朔瑁，缓缓道“古来至今，亡国之兆不外乎官民对立，天下震荡；乱加税收，横征暴敛；粉饰太平，歌功颂德；为下者无前进之路，为上者断进取之路；守旧僵化，不思进取；人心浮动，朝政混乱；士气低迷，贪生怕死；秦王殿下，借着这个标准，天亦王朝还能安稳多少年？”

    秦王殿下四个字对于轩王妃风信子而言无异于惊雷，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王宫朔瑁，当今天亦王朝的三皇子，这也是自己的儿子啊。同样变得激动的还有一直坐在主位上的轩王爷宫栐璠。难怪他的容貌与自己那般相像。

    秦王宫朔瑁自然也感受到了二人的变化，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莫惜水“如今的天亦王朝朝堂由三大世家把控多年，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新人了。

    飘州、宁州两地经过连年灾害已经成了一片死地，各地揭竿起义者不在少数。

    军中，除了戍边的北境大军，其他军队只怕已经忘了何为战事了。北境一战，今年的苛税想来只会更重。

    如今的天亦王朝虽不至于是亡国之兆，但终究是积弱难救，若长此以往下去只怕终究会迎来内乱。”

    “你若登基为帝，扭转这局势需要多久？”莫惜水笑着看向秦王宫朔瑁，语气平静柔和。

    秦王宫朔瑁苦笑，但这个问题丝毫不会让他感觉到为难“全力为之，十五年时间便可彻底扭转。”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自然也在脑海中无数次演练过，十五年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莫惜水看着宫朔瑁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司徒名夜甚至是司徒家从一开始便坚定的站在宫朔瑁身后，因为他才是那个真正想要救天亦王朝的人。

    莫惜水点点头后转身看向了轩王爷宫栐璠，依旧看不出来任何表情“轩王爷与王妃可愿意助秦王殿下一臂之力？”

    “你这是何意？”宫栐璠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妙龄女子了，她就是那样淡然的坐在那里，却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一个不小心便会将人卷入其中，弄到粉身碎骨才肯罢休。

    莫惜水看着给自己装糊涂的轩王夫妻二人，冷笑一声实在是懒得跟这两人兜圈子“轩王爷莫非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打算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