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跑
去车上的一小段路,周孟夏琉璃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岑复屿被挠出了一身火,又觉得有些好笑,护着她的头把她塞进车里,随后俯下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那道炽热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捏着她的脸:“这么好看。”
“不是。”
听到女孩的话愣住了。
她又说道:“你有点像一个骗子。”
说完低下头在腰间弄了半天,忽然挣脱安全带的束缚双手猛地把男人按在车门上,双腿跪在中控台上。
岑复屿赶紧伸手扶着她。
女孩不情愿的嘟囔道:“不要碰我。”说完后拍掉他的手。
两人靠的极近,鼻息相交。
周孟夏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又凑的更近,这下两人直接额头相抵。
岑复屿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自燃而亡,轻拍了一下她的腰:“要说什么?”
周孟夏飘忽不定的思绪最后停在了七年前,眼神空洞:“哥哥,为什么离开前不告诉我。”
他似乎心跳停了,挺直的脊背无力的塌下来,还没反应过来小姑娘染上了哭腔的声音又说:“我只是觉得我也是有知情权的,但是至少骗一下我行吗?为什么离开不告诉我呢,这样我会觉得之前的十年里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即使他们每次碰面她都尽量压着火气,但酒精攻破了她的理智,所以她只能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发红的眼眶,眼里的泪水倔强的吸附着不肯落下。
在那七年里他学校公司两边跑,收拾他爸留下的烂摊子和公司的董事周旋从没有过现在这种无力感,他感受到了巨石压在胸腔上的窒息感。
他伸手怜惜的把她搂在怀里,细碎的吻着她的鬓角,喉咙发涩:“对不起。”
瞬间决堤的眼泪灼痛了男人的锁骨,怀里大哭的女孩猛地止住了哭声。
挣脱他的怀抱,爬回副驾驶,擦干眼泪,语气冷淡:“算了,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我不会再问了,以后………”
岑复屿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固执地摇头:“别说,哥哥………求你了。”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声带像水泥糊住了一样。
女孩就像是要给他一个教训。
一个狠狠的插穿他心脏的一个教训。
“以后少管闲事,又不认识影响不好,岑总慢走。”,说完打开车门,下车。
岑复屿不可能放她走,下车拉她:“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看着他微红的眼角,周孟夏僵硬的侧着头:“不好,放手。”
一只手抠着男人的手指,挣脱他的桎梏,指甲深深的扎进他的皮肤里,他也不松手。
周孟夏有点累了,耐心耗尽:“我让你放手,我们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抓着我,你这样让我更讨厌你。”
好不容易清醒的脑子,又开始被酒精迷惑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发颤,路边微弱的光线显得有些落寞,即使说到这种地步,那双像渗了血的眸子还是看着她,双手都被她抓的满是抓痕他还是倔强的牵着。
“那就讨厌吧,至少比不记得的好。”轻飘飘地,像风掠过。
磨蹭间,在酒吧喝的那几杯酒的酒劲突然疯狂的逃窜,天旋地转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仅剩的清醒赶紧反牵住岑复屿。
岑复屿错愕的看着她。
几秒前还说当陌生人,现在却牵着他的手。
他觉得迟早会被她搞疯,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哭腔:“宝贝,我服你了。”
忽如其来的反差让人躲避不及。
担心她会再次难过,自己招架不住,就叫了个代驾。
果不其然,还没等代驾来怀里的女孩就闹腾了。
但是这次不是骂他,而是想起来了他的生日。
琉璃般澄澈的眼睛不再是刚才的冷淡,而是盛着车窗外细碎的暖光,欢快的问他:“哥哥,十九岁的生日歌好像没给你唱过,现在给你唱好嘛。”
刚才女孩说讨厌他时只是眼眶微红,现在豆大的泪滴直接砸在了西裤上,最后消失。
周孟夏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温柔、欢快的歌声在车厢里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哥哥又长大了一岁。”
“哥哥,许愿吗?”
一板一眼温吞的问他。
岑复屿反问道:“让哥哥得偿所愿吗?”
“嗯,会,哥哥想要的东西芙芙都会帮哥哥得到。”
坚毅又可爱。
听到回答更难受了。
这场局里他谁都对得起了,唯独对她极其残忍。
岑复屿埋进她颈窝,含糊不清的说:“好。”
对他的回答摸不清头脑,但很快就消散了。
一路上女孩都很安静,到家后才发现睡着了。
今晚的的星星异常的亮,月光透过玻璃倾泻在地上,窗外的树随风摇曳。
岑复屿有点头疼,小姑娘这么爱干净。他又不能帮她洗,好在没化妆。
他舔了有些干涩的唇,眼眸似含着春水看着女孩子,声音像从喉底磨出似,低沉清冷:“宝贝,哥哥可以提前男朋友的权利吗”
话必,没管人有没有回答,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小姑娘的脸上,他不能太过分:“芙芙,晚安。”
凌晨,周孟夏突然惊醒,只有空调呼呼运行的声音。
刚想闭眼继续睡,闻到身上的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味道。
好死不死,发酒疯的片段钻进脑里。
啊啊啊啊啊,她在干嘛呀!
借着月光看到旁边的地板上立着一个超大的相框。
是他十八岁生日他们两个的个合照。
周孟夏低下眼睫,遮挡了眼底被眼泪蓄满的眼眶。
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有点面色僵硬的嘟囔道,为男人哭倒霉一辈子。
拿起手机一看,才五点半,肯定没醒,赶紧跑吧。
跑出来房子后发现有围栏,周孟夏心想,还好动作还算灵敏,刚碰上墙头,警报声响彻整个房子。
防盗系统其实没什么用,但没想到被周孟夏碰到。
周孟夏无语了啊,怎么还有这种。
岑复屿睡眠浅,防盗系统一响拖鞋都来不及穿,跑去主卧。
人没在。
玄关的鞋子也不在,打开门看到了坐在墙头错愕的女孩。
刚落地的心马上又飞到了云端。
声线带着初醒的冷冽,朝她伸手:“芙芙,快下来。”
在周孟夏看来就是凶她,更不爽了,回头睨了一眼:“为什么听你的,陌生人。”
说完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