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上梵山
日子一天天过去,蝶珏守在梵山不愿离去。
经历了失去双亲、被所爱之人背叛,她生已无期盼之物。她本只想好好活着而已,不爱,亦不恨。
偏又遇上丁珂,他为救母亲满腔赤诚,而蝶珏想为父母献上一片赤诚也无处可献,不如用自己生的希望成全他的孝心。
想起那个跋山涉水的年轻人,蝶珏不禁有些牵挂:不知道这瘦弱的书生是否已到了家中救回他母亲
日子久了,蝶珏也便不再牵挂了,她尽力而为了。
花精灵渐渐长成后,梵山也慢慢开始恢复了生机,各种花草树木,渐次布满山中。
蝶珏以树木为壁梁,茅草为檐顶,花草为窗门,搭建出一所居处。
又成日摘花挖草,研磨其药理属性,摸索出一套奇特药方,既可救人,也可缓解自己所中寒毒发作时的痛苦。
丁珂那日被蝶珏救下后,一路餐风露宿,经历数月,才下得梵山。所幸一路有惊无险,他带着凤尾蝶翼安全到达家中。母亲也还在病床上等着他,虽然昏迷不醒,但还来得及救治。
用凤尾蝶翼救治母亲后,清醒过来的她,竟然身体一日胜过一日,稍休息几日,便能生龙活虎行走,不再需要人照料。
丁珂越发感激赠予他凤尾蝶翼的那位姑娘。
他想着再陪母亲几日,就再上梵上去还那位姑娘的恩情。
去之前,丁珂打算上集市为母亲采购好一切生活所需用品。只是家中银两所剩无几,丁珂只能趁天黑之前,商贩要收摊前,说尽好话,买上一些便宜的物品。
丁珂母亲看到丁珂的为难,把他叫到跟前,抹着眼泪道:“珂儿,为娘拖累你了,若不是为娘这一病,你早就该上京考取功名了。”
说罢,她从床头,拿出一只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凤凰发簪,凤凰发簪镶珠嵌玉,光彩夺目。
“这是你父亲当年留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拿出。你这几日都在集市收尾时买一些便宜物品回来,娘知道家中艰难,真苦了你了,孩子!”丁珂母亲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
“你拿这个去换些银两,进京赶考去吧!”
丁珂慌忙道:“母亲,您快收好这发簪,当年您为父亲吃了那样多苦,如今他已离去,这是父亲留给您的唯一信物,您好好收起,切莫说拿出去卖了!”
沉吟了片刻,丁珂又说道:“我明日去渡口的船上帮忙搬些货物,赚些铜钱回来,您莫要担心用度了。”
丁珂母亲又流下泪来:“你这单薄的身子怎么扛得住那样重的活呀!”
“母亲,您莫要担心,孩儿行的!”丁珂安慰道。
“也罢,你小心着些,我这些日子,身子日渐好转,竟似比以前精力还旺盛许多,我明日也出门去找些针线活,补贴家用。”丁珂母亲叹了口气道。
丁珂见母亲确实气色不错,心想:这凤尾蝶翼真不愧为佛界至宝,竟能让濒临死亡的母亲,起死回生,甚至似更年轻了。
他便笑道:“也好,您出门动动身子骨,应该对身体有益处。只是,母亲,您一定不要让自己太过劳累了。”
次日,丁珂来到渡口。
往来的船只经常需要卸载货物,货物沉重,起初船老大见丁珂身子单薄,怕他吃不消,不肯用他,怎奈经不住丁珂的软泡硬磨,船老大心一软,答应了,还关照让伙计给他搬轻一些的麻袋。
丁珂虽单薄,意志却坚强,咬牙扛了一上午货物,磨破了肩膀的皮肉也不吭一声苦。
中午歇息时,丁珂蹲在一旁,咬着家里带来的硬馒头。
船老大走过来,拿出自己带来的夹肉大饼,甩给了丁珂一个。
丁珂感谢着,和船老大一起咬着大饼攀谈起来。
“你看起来是个读书人,怎么和我们这些粗人一样干起这些苦活了?家里遇到变故了吧?”船老大看着丁珂肩上淡淡的血迹问他。
丁珂笑道:“也不苦,都是谋生的活计。”
随后他说起了母亲因为病重花光了家中积蓄,以及自己上梵山求药医治母亲的事情。
但因遇见虎妖一事,知道凤尾蝶翼不能轻易显露出来,便未全盘说出去梵山求取了凤尾蝶翼。
船老大颇为惊讶,他走南闯北,知道梵山乃仙家之地,凡人是万不可能登上去的。
他只道丁珂是在梵山采摘到了世间罕有的药材。但丁珂能历经千辛万苦,进得去梵山已经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想起出船时曾听来的传闻,问道:“听说梵山居住着一位神仙,你遇到了吗?”
丁珂憨笑一声,摇了摇头。
船老大饶有趣味地说道:“听说这位神仙长得虎背熊腰,还三头六臂,几百年前杀了许多神仙,然后被佛祖罚到梵山山顶受苦去了。”
“不过传闻,他身上有一对凤尾蝶翼,据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还能延年益寿、返老还童,世人谁都想得到。但这凤尾蝶翼是这位神仙的保命之物,没有了凤尾蝶翼,他就会毒发身亡,怎么可能会给他人。”
“听说有些贪心的凡人,想去梵山偷抢凤这宝贝。结果你猜怎么着?不是死无全尸,就是再也找不到踪迹了,要不就变成骇人的模样,疯了回来,后来再也没人敢去那梵山了。”
“丁珂兄弟,你能进去梵山还安全出来,真是奇迹呀。”
丁珂忙笑道:“我只是在山脚处采了些草药,并未进深山。”
“哦,怪不得!”船老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丁珂却暗自惊心不已:原来那位姑娘身中剧毒,原来凤尾蝶翼是那位姑娘的保命之物!我岂不是害了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