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江景淮归家
杨柳村,江家二进的院子可以说是十里八乡的独一份,这都是南笙的功劳,她自小锦衣玉食,大手一挥在江家原来的基础上建了个二进的院子。
大门前,只见一个年纪十七八岁左右的男子,一身天蓝色长衫,身形有些清瘦,姿容绝滟,只是眼底的乌青依稀可以看见。
此人便是去县里刚参加了院试的江景淮,一考完他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毕竟他知道自己家里不太平,南笙向来蛮横,又容易被人挑拨,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
他走进大门,进了大堂,看到自己的祖母脸色乌漆嘛黑地坐在高堂上,大伯和大伯母趾高气昂地站在两侧,旁边还有比自己大两岁的堂兄江景鹤幸灾乐祸的看向自己。
还有一个穿着红色绸缎的妇女,正是自己的堂嫂林烟,她抱着她的儿子站在江景鹤身旁,神情也是十分傲慢。
反观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则是跪在地上,母亲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妹妹双手扶着母亲,气愤地瞪着几人。
依稀可以看见两人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散去,江景淮顿时脸变黑,一看就是南笙动的手,这家里敢动手打人的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祖母,孙儿回来了,只是不知我母亲是犯了什么错,跪在这?月娴还不快把母亲扶起来,爹去哪了,怎么不见他的身影。”江景淮眼神冰冷的望着他们。
江月娴看到自己日盼夜盼的哥哥终于回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激动的扶起自己的母亲。
随后便开始告状,委屈的说,“哥,他们惹嫂子生气,嫂子带着晗哥儿回了娘家了,祖母说你读书花费多,家里供不起,就让爹去了县里铁厂干活。”
尤氏抱歉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儿子,你出门在外娘没有护住你的妻儿,娘对不住你啊。”
尤婉琴边说边用衣袖擦着眼泪,身子跪了许久,哪怕有人扶着还是摇摇欲坠,丝毫不敢提南笙动手揍她的事,她生性善良,生怕两人因为自己生了嫌隙。
尤氏心里不休的抱怨自己,孩他爹又是个老实的,不会讨好老太太,反倒连累了一双儿女也不被老太太喜爱,自己儿子也娶了这么个媳妇,幸好大孙子聪明。
“娘,您别说了,孰是孰非儿子心里有数,祖母,您和孙儿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为什么让父亲一个人去铁厂,大伯却不去。”
江景淮对南笙无话可说,她实在是蠢得无可救药,直接把矛头指向老太太。
“哼!你是在逼问我吗?你个不孝子孙,尤婉琴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当众顶撞长辈,我看他这书也是白读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考秀才,我看读成蠢材了吧。”
江老太太自然不惧,直接指着母子二人的鼻子骂。
这两人不要以为自己不清楚,现在自己也长见识了,去了县城和一些阔老太太交了朋友,她们和自己说,当今圣上尊崇孝道,也就是说哪怕你学问做的再好,一个孝字就压的你翻不过身来,靠着这个,她们在家里作威作福,子孙后代没一个敢反抗的,自己也活学活用,把尤婉琴这个傻子骗得团团转。
“对啊,景淮,你怎么用这种语气和你祖母说话,她年纪大了,心疼你平时读书辛苦,看着你房里缺个伺候的,就做主把你祖母的娘家侄女秦梅赐给了你,南笙知道后把你娘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躺了好久才缓过来,然后便气也不吭直接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这不,你堂兄顾虑你出门在外,跑去接她回来,哪曾想被你那天杀的丈母娘派人打了出来,你回来可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要不然她迟早爬到你头上撒野。
至于你爹他觉得家里供你读书不容易,就自告奋勇去了铁厂,你大伯他身子骨弱,受不了那苦。”
魏氏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给南笙上眼药,顺带还嘲讽的看向自己的妯娌,这个废物,被儿媳妇骑在头上,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江景淮看着自己的大伯吃的白白胖胖,哪里身子弱了。
尤氏听到后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低下头掩下了眼中的哀伤。
她揍了自己就没工夫揍自己的乖孙子了,他还小,禁不住她的打。
然而江月娴却直接戳破了这个谎言,虽然她也不喜欢这个嫂子,可也不能听他们污蔑事实。
“你胡说,明明是堂兄把嫂子的嫁妆偷了大半去了赌场,还有那个秦梅欺负嫂子,一直挑拨我哥与嫂子的关系,说我哥当初娶她是迫于无奈,一旦考上了秀才,她就会被休弃。”
“你个死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闭嘴,你梅表姐性格温柔,哪里像南笙,一副窑姐做派,我当初就说不能娶,不能娶,淮哥你偏要忤逆,如今可好,以后做了官,你的同僚都知道你的丈母娘是做皮肉生意的,我看你到时候脸上有没有光。”
江老太太在一旁冷嘲热讽,很明显她是看不上南笙这个孙媳妇的,连带着她生的孩子也不喜欢,全然不提自己当年收钱收的有多快。
他们这群白眼狼在骂南笙的同时,也不想想他们现在吃的住的用的,是谁给他们的,就凭他们在杨柳村的一亩三分地,能住的起这么气派的房子吗?能吃上人参和燕窝吗?
“月娴我问你,你嫂子回去几天了。”
江景淮感觉心里有些沉甸甸的,自己的亲娘拉扯自己和妹妹长大,受了多少苦,还要被儿媳往死里打。
“哥,嫂子和晗晗已经回去半个月了,我去了几次百花楼,可惜连嫂子的面都见不到。”江月娴耷拉着脑袋,甚是苦恼的说。
“哼,现在的小媳妇真是娇贵,哪像我,自从嫁给景鹤,尊敬婆母,孝敬长辈,每日晨昏定省一天都不敢耽搁。”
林烟是隔壁竹叶村的,嫁给江景鹤时江家一贫如洗,现在江家发达了,她生怕自己的丈夫和婆母嫌弃自己,这不赶紧落井下石,说南笙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