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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大伯子和弟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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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激起了乔玉儿的胆量。她端起酒盅,豪爽的和秀姨碰了一下,“那就干杯,我敬您!”

    秀姨抿嘴一乐,从心里更加喜欢这个冲劲十足的闺女,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像是燃烧的一团火,先是辣口,然后这团火迅速冲过喉咙,胸口便也热乎起来。

    乔玉儿脸色立刻变红,咳嗽了一下,好在没有呛到。

    秀姨赶忙给她夹过鸡大腿,“赶紧吃口菜,往下压压。”

    咽下嘴里的菜,乔玉儿的心口还在怦怦的跳,“男人都爱喝这玩意儿,多难喝啊!”

    “这就是他们的人生目追求,吃香的喝辣的,其实女人也一样”,秀姨说着又斟满两个酒盅,笑着说:“第二杯姨敬你!我也代表不了我们村里,就代表我和老赵吧,欢迎你的到来!”

    窗外月光如水,四外只有阵阵蛙鸣。电视机的声音已调到了最小。

    边喝边聊,不知不觉的一瓶白酒只剩下了瓶底的一点儿,两个女人都有些醉眼迷离。

    “秀姨,下午超市里的红红姨,不是您这儿本本地人吧?”想起红姨蹩脚的普通话,乔玉儿一边问着,一边斟满两个酒盅。

    她的舌头有点发短,拿着酒瓶的手也开始发晃。

    秀姨笑了笑,故作神秘的说:“他们是福福建人,我和老赵给他俩带带过来的。过来后就租房干起了小超市。都管他们叫‘南蛮子’,小超市就起了这个谐音,叫南满超市。”

    “我还以为是东北的南满呢。这大老远的,背背井离乡,弄这么个小超市。看着也没啥生意,能挣多少钱啊?”乔玉儿嘟囔着问了一句。

    “她和老钱也也是无奈啊”,秀姨夹口午餐肉放进嘴里,“你今天没看到他们家老钱。老钱大她八岁,原来是她的大伯子——就是她老公的哥哥。”

    “出出轨啊?”乔玉儿瞪大了醉意朦胧的眼睛。

    “她也是寂寂寞和伤心啊。福建临海,前些年偷偷渡成风,都往国外跑。红姐的老公是个厨师,跟着蛇头偷偷渡去了美国。据说在那里的华人餐馆打打工,早就和个东北的大娘儿们盖上了一床被子”,秀姨的舌头也发短了。

    “他们没有孩孩子?”她瞪着红红的眼睛不解的问。

    “那时刚结婚还没没孩子,红姐整日以泪泪洗面。大伯子关心她,每日嘘嘘寒问暖的。一来二去,两人也滚滚到了一张床上”,秀姨叹口气,又端起了酒盅,“走一个。”

    “怎么被被发现的,这事儿?”乔玉儿舌头发短,好奇心却有增无减,说着话也端起了酒盅。

    “老钱媳妇比老钱大大三岁,红姐又比老钱小八岁,那多嫩啊!两个人越偷吃越越上瘾。红姐这个人吧,高高兴的时候,嗷嗷的叫声特别大,半夜三更的邻居家里听听的一清二楚,那还能不出事儿?”

    “人和人就是不不一样啊”,乔玉儿不知怎的,竟然想到自己的爸妈。从小到大,那屋里的晚上都是静悄悄的,没听到他们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老赵我们俩去福福建学习种植…杏鲍菇,师父家跟红姐他们是邻居,呆了几天就都…熟悉了。他们出了这这事儿,两边家里都闹,在那边也没脸呆下去。”

    “那就过来了?”

    “我偷偷的劝他们,跟…跟我们走吧,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啊。就这样,他俩比我们提前两天跑了出来。家里就当他俩没了,这么多年没啥联系”,秀姨叹息着说。

    “红姨的命,有点儿苦苦啊”,乔玉儿的手哆哆嗦嗦的,又要给秀姨倒酒。

    酒瓶子口儿却怎么也对不准酒盅,气的自己左手打了一下右手的手背儿。

    “你说什么?她命苦,谁的命不苦啊?”秀姨往前蹭蹭屁股,抬手从她的手里抓过酒瓶,又伸手从茶几下面拿出两个喝水的玻璃杯,把剩下的酒分了,“换杯杯子吧,这酒盅太费…费劲”。

    “您您这日子多好啊,儿子上重点大大学了。赵赵叔也能挣钱”,乔玉儿靠在沙发上眯着眼,手里的酒杯开始倾斜。

    “赵赵叔叔好?我十几岁的时候,他就跟我妈好上了。小时候”,秀姨呢喃着说:

    “我小的时候,我爸是村里赶大车的,给赵连青,也就是老赵家里进山拉石头盖…盖房。回来的路上,遇到汽车着…着火爆炸,马惊了,车翻了,从我爸身上压…压过去,人就没了。”

    “我的妈啊,这么惨啊”,乔玉儿听着,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头皮有些发紧。

    “没办法啊,赵连青是从……从嫁到山里的姐姐那里借了三千块钱盖房。出了这事,主动赔了我家两千块钱,也就没法盖房娶媳妇了”,秀姨说着话又端起了酒杯。

    “那那就”乔玉儿斟酌着,不知道该怎样问下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以后,生产队也散伙了,我们两家分到了一头黑驴,把地也调整到了一起。两家并到一家,一起下地干活呗,互相帮衬着,总得活下去啊”,秀姨说着话叹了一口气。

    “村里人,不会说什么吧?”乔玉儿也是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在村里也听到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之间的风言风语。

    “寡妇门前是非多,农村本就是人多嘴杂,村子里的人对他们二人的关系,从最初的质疑,到最后的鄙夷,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有的说:都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勾引人家小伙子。有的说:小寡妇耐不住寂寞,和赵家那小子好上了。有的说:两个人真不知羞耻。说啥的都有,都说我妈跟他上炕了,还钻过玉米地。我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我碰到过几次”,秀姨又喝了一杯酒。

    “您…您还碰到过呀?”乔玉儿说这话,是想起了上初中那次回家,撞见娘和大姑父的事情。

    “是啊,长期这样,咋能碰不到呢。可毕竟她俩差着十多岁,听了几年难听的话。等我长大了,娘的岁数也大了,就让我嫁给了他。”

    “您当时怎么想的啊?”乔玉儿好奇的问。

    “当时我们两家已经弄上了大棚菜,日子富裕起来了。赵连青整天扎在棚里干活。我娘怕她甩了我们家自己单干,就在一个去棚里送饭的晚上,把我给他留在了大棚里。”

    “当时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好的菜,这个坏东西啊就这样,我娘请了村主任的媳妇做媒人,把我嫁…嫁给了他”,秀姨明显的喝多了,可又端起了酒杯:

    “把这酒干了!咱俩都喝多了。明早醒来,忘掉以前做的一切,忘掉今晚说…说的一切,开始新…新的一天!”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秀姨和她碰杯后喝下了酒,身子已歪倒在沙发里。

    “干!”乔玉儿豪爽的举起酒杯,一杯烈酒下了肚。

    今晚,她感觉自己成熟了许多。

    人生很复杂,但是反过来想一下,人生其实也很简单。

    男男女女,不就这点儿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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