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有了共同语言,三个人的酒喝的顺畅无比,从容国团的第一个世界冠军聊到庄则栋的险象环生,又从直板的横打快攻、弧圈高吊讲到横板的吊左压右、左推右攻。
郑月月酒后逢知己,聂占元他乡遇知音,不知不觉两瓶剑南春快见瓶底,三个人醉意上头。
这时门铃声急速响起,孙亦顺按住要起身的郑月月,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剑南春,让她陪着书记继续喝酒,自己走出来开门。
一会儿,孙亦顺返回餐厅,对聂占元说:“村里李庆三叔的孩子掉到土井里,把胳膊摔折了,我得陪他们赶紧去县医院。”
聂占元站起来道:“要不要我给院长打个电话?”
孙亦顺双手轻扶聂占元的肩头,让他坐下,道:“不用麻烦书记了,我堂哥是县医院的外科主任,我陪着去就行了”,又转向郑月月道:“媳妇,你陪着聂书记接着喝酒吧,我去去就回。”
这时已快到晚上八点,橘黄色的灯光从别墅内散出,为夜色增添了几分温暖。
郑月月俏丽的圆脸喝的红扑扑的。聂占元举杯望去,更觉得“灯下看美人,美人更精神”,不觉间两个人又饮了几杯,酒有些上头。
见到聂占元吃饱喝足,尤其是喝的有点儿多了,靠在餐椅里揉着太阳穴,郑月月忙站起身来,扶着他去旁边的客房休息。
她娇嫩的左手握紧他白皙的左手,右手插到他的腋下,身子便贴在了他的肩膀上,使劲把他拉了起来。
两个人喝的都过了量,脚步踉跄。
进客房的门口时,郑月月的脚蹚到了地上的门槛儿,一个脚下不稳,带动着聂占元失去了平衡,两个人双双摔倒在客房的地上。
过后休息了一会儿,两个人闲聊着,看看快十点了,孙亦顺还没有回来。
聂占元口渴难耐,郑月月赶紧下床,为他端来沏好的龙井茶。
聂占元心里有些不自然,第一次过来喝酒,怎么没控制住自己呢?
这时候只能是“以酒盖脸”了,摩挲两下脸,他打着哈欠说,“喝多了,喝多了”。
郑月月忽闪着好看的杏眼小声说:“书记您的酒量真好,没喝多。我倒是喝多了,啥都不记得了”。
聂占元不觉心里一笑,心想这女人很会演戏,问道:“亦顺还没有回来吗?”
郑月月答道:“还没有呢,估计是做上手术了。天晚了,您就住在这里吧。”
聂占元低头推辞着说:“不了,明天还有个会,今晚回去看看稿子。球也打好了,酒也喝好了,今天一切都好。”
又抬头深情的望向郑月月,道:“我回县宾馆,后会有期”,说着拨通了县委办公室主任的电话。
一会儿车就到了,郑月月搀扶着聂占元出来到院里,夜色中两个人慢慢的走着,大狼狗朝着他们俩摇头摆尾的撒着欢。
她伏在他的耳边悄声说:“您以后可要常来打球呀,我也顺便跟着您锻炼身体。亦能经常不在家,我一个人也不能打乒乓球,这么下去就会越来越胖了。”
女人都担心自己发胖,聂占元点点头,使劲攥了攥她的手。
不知怎么的,他的脑海里竟然涌出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
孙亦顺回家时,餐厅里杯盘狼藉,前后屋门四敞大开。
院里挂着新洗的客房床单,郑月月已经醉醺醺的躺到了二楼卧室的床上。她半眯着眼睛,看到孙亦顺进屋了,仍在假寐。
“聂书记走了?怎么走的?”孙亦顺捅“醒了”她,问道。
“没有你的车,他还回不去啊”,郑月月娇嗔着坐起来道,“他给县委办公室打了电话,一会儿车就到了”。
“客房的床单怎么洗了?”孙亦顺想起楼下晾着的床单,疑惑着问道。
“你还问呢!书记说好久没运动了,今天的运动量有点大。聊天一高兴,酒就喝多了,在客房躺下就吐了。吐了一床单,啊呀,那个味儿啊!”
郑月月故意耸了耸俏丽的鼻子,“他走后,我就没关前后门,赶紧通风散味儿。现在楼下还有恶心味儿吗?”
说到“运动”两个字时,郑月月不觉心里一颤,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跑出了圈儿,脚下不稳摔倒了书记,多少有点儿心虚。
她看着孙亦顺的眼睛说:“有时间你再去看看他。人家书记过来打球喝酒,喝到一半儿你就跑了,多没礼貌啊”。
“楼下没啥味儿了。明天我去看看他”,孙亦顺道。
第二天接近中午,刚散会,秘书对聂占用小声说:“有个叫孙亦顺的,说是村主任,要见您。您看”
聂占元心中不觉一惊,暗暗想着,“这小子过来干什么?难道是郑月月的嘴没有把门儿的?”又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便道,“让他过来吧”。
孙亦顺夹着公文包,点头哈腰的进来了。
他是第一次走进县委书记的办公室。
室内乳白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环形落地纱帘遮挡着午间的阳光,地上摆着自己叫不上名字的南方花卉,室内弥漫着淡淡的幽香。
半圈棕色真皮沙发,围着宽大的红木茶几,摆放整齐的茶具晶莹剔透。
硕大宽厚的办公台后面,坐着屋子的主人聂占元,背后华丽的书架上整齐有序的摆满了书籍。
“这屋子不得有200平米啊”。怯步走进屋里的孙亦顺,怀着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同样的忐忑,连忙对聂占元点头问好。
聂占元看了看他的笑脸,便放下心来,把他让到沙发上落座,笑着问道:“昨晚那个摔伤的孩子怎么样?不严重吧?”
“不严重。昨晚已经给接上了,我哥说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孙亦顺赶忙站起来回答,又怀着歉疚的表情说,“您看这事儿闹的,昨晚没陪好您喝酒”。
聂占元按按手让他坐下,皱眉道:“喝酒事儿小,我正有大事儿找你呢。”
看到孙亦顺拿出笔记本,聂占元摆摆手说,“不用记本儿上。刚才已经和你们镇领导碰过了,你们村西要修一条路,就是咱俩第一次见面时说的那事儿。
可能要涉及到十多户拆迁,具体的你跟乡里的书记乡长再碰碰,多支持他们的工作就行了。做好这件事儿,我不会亏待你!”聂占元着重说了最后一句话。
孙亦顺告辞出来的时候,死说活说的把两条中华烟放在书记办公桌上,搞得聂占元有些不好意思,心中暗道,“这事儿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