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魔
“你太客气了，互相帮助嘛。”齐雅笑着说。
“好啊，那你先忙。”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等一下走的时候正好顺路送你。”
伊斌一脸的殷勤。
“不用了，我还有几个朋友来，就不麻烦了。
“这不是齐雅吗！你怎么来了？”
火山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走了过来。
思慧则是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满脸惬意的笑容，显然她还处在沉浸式的体验中。
胖子，安东见状不由的怔住了。
心说老大，我俩都准备为你血战群雄了，你倒好，这变脸的速度还真是无人能敌啊！
“我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然后华伯那边又担心。就想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齐雅说。
“我怎么会有事？一定是二哈多嘴，不过，谢谢你能来！”火山无所谓的说。
“老大，齐雅是我带来的。”胖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今天我的车正好保养完，就去了齐公那里。店里客人又不多，就顺便带她出来兜兜风。”
不得不说胖子绝对有做和事佬的潜质。经他这么一说，多少缓和了因火山略显生硬的语气而造成的尴尬局面。
胖子心想，老大，你明知道她是我带来的，还这么问，你生气也不用这样吧，传说中的聊天终结者也不过如此。
“是这样啊，那你今天来的有些晚了。球赛已经结束了。”火山说。
“你不就是想看我打球吗！下次我会事先通知你的，二哈，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就送她回家吧，免得有些人动歪心思。”
胖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再看齐雅渐渐阴下来的脸色。心道坏了，老大，你是真往掰着唠啊。兄弟服了。
“火山，你臭美什么？谁愿意看你打球！”齐雅气得一跺脚。
“你就是个爱出风头的白痴，我今天就不应该来！”
“算了，算了，齐雅你别生气，我这就送你回家。”胖子一边说，一边朝正一脸无所谓的火山使眼色。
心说，老大就算你玩什么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齐雅说。
“我正好顺路就送你吧，”正在胖子左右为难的时候，伊斌说话了。
“咱们别和这种粗人一般见识。”
“喂！你说谁是粗人！”胖子眼睛一横，质问道。
“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哪儿粗？”
“伊斌你说话最好客气点。”火山眼神一冷。
“你们瞧瞧，两句话没说完就想动手，我可没有陪你们胡闹的兴致，我们走齐雅，以后不要理这种人。”伊斌笑着说。
“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走就可以了，”齐雅平静的拒绝了。然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开了。
其实在她心里，并没有真生火山的气，反而内心深处有些隐隐的小欣喜。这个家伙的脾气她了解的很。
总是装成无所不能的英雄，其实内心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刚才他见伊斌对自己示好，分明是吃醋了，才说了那些不着边儿的话。
“那好吧！”伊斌无奈的耸耸肩。
脸上透着小小的失落。
见齐雅走远，安东一个健步冲到伊斌的面前。
“你想怎样！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敢动你？”
“小子想打架啊！”王伦等人迅速的围了上来，一脸的阴狠。
看来只要伊斌一句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开打。
“妈的，你敢动一下试试，胖子用肚子顶住王伦，”狠狠的说。
火山此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场中剑拔弩张的势态。只是静静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齐雅，像是个局外人。
而思慧则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妙意境里。根本没有注意到其它。估计觉得只要守在火山身边，再大的事都是小意思吧。
“谁都不要动！”伊斌对自己的人喊道。
“火山，不要看了，人家已经走远了，刚才走的时候装的满不在乎，现在后悔了。”伊斌挖苦道。
“还有，我没你那么高尚，对喜欢的人是不会放手，更不会让她生气，齐雅现在不属于任何人，我有追求她的权利，希望你弄清这一点。
“伊斌你少放屁了，我火山做事从不后悔，齐雅的确不属于任何人，但也肯定不会属于你！”
“哦，那可不一定，”伊斌得意的笑着。
我们就要成为校友，这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只是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喽！说实话我还挺为你惋惜的。”
“伊斌，你这会说风凉话的本领，难道也是在当会长时期练的吗！”安东笑着说。
“齐雅是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
伊斌闻言笑了笑，似乎并不在对方的嘲讽。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已经为先前的事找回了一些面子。只要看到火山吃瘪，他心里就无比开心。
“再见了火山，小布丁的事我会照办，但是下一次见面，他眼中陡然闪过一道冷光，我真的不敢确定，对你还能不能保持这样的态度。”
“会长，我们就这么走了吗？”王伦在他耳边小声说。
伊斌上车发动了车子，瞥了他一眼。
“不然你想怎样！在这里动手吗？”
王伦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有着凶狠。看来他是太想一雪今日之耻了。
伊斌摇摇头，“我知道你今天丢了面子，想当着众人的面找回场子。”
“我们先不说他们三人的战斗力如何，光是他们的背景，就不能明面得罪。”
“那胖子的父亲是魁马警署的署长，看见火山身后的傻丫头了吗？”伊斌用眼神指着思慧。
“她的父亲更加神秘，听说是奥兰学院的高层，现在还想动手吗？”′
王伦一怔，这个答案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心里不禁沮丧起来。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伊斌继续说道。
“我们的敌人只是火山，我会让他知道得罪街头联盟的后果。”说完他关上车门。
纵然心有不甘，但王伦还是选择了和众人驾车离去。
听着轰鸣的引擎声远去，徐炎和一些支持联盟的人，都知道这里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主场了，全部选择悄悄的方式溜走。
“老大，我们也该走了”，胖子咧咧嘴。觉得今天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
“是啊，走了，走了，大家都散了吧，感谢各位的支持啊。”安东说道。
火山也是向周围的人群报以微笑，今天在场的人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动力，才能让他得以顺利的完成心愿。
而看台上的女生们，此刻则是你看我，我看你，像是不明所以，又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火山就在那里，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等这一刻吗？快冲啊！别让他走了！”某位早就期待和火山近距离接触的女生，忽然高喊一声。
还在发愣的女孩们猛的惊醒过来。
“我们来了，我们爱你，火山！”
面对汹涌的人潮排山倒海的袭来，火山懵了，自己活了18年，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原来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胖子和安东也是惊的呆了！这么凶悍的阵势哥俩也没有见过。
思慧此刻则最为清醒。这也有可能是源于他对火山的占有欲。
只见她猛的踏上一步，双手掐腰，高喊道:“你们这群小骚狐狸。跟姑奶奶抢男人。”
“你们俩快保护我们！”她大吼。
安东和胖子瞬间清醒，奋力去堵了人群。
思慧则趁这个空档，一把拉过还在失神的火山。“快走了，你还真想让他们占便宜呀，二哈，车钥匙给我！”
胖子一脸悲壮的向思慧投去托付的目光，意思是说，只要将老大安全的带出去，我们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思慧坚定的点头，旋即，看见两人被人潮吞没。
新纪大道。
澄南公园。
傍晚。
这里是一家主题公园，宣传的是一款名为夏之梦的系列游戏。以及相关的周边产品。
据说这款恋爱游戏，十分受年轻人的欢迎。
里面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和宏大的场面，是他们热追的主要原因。
制作商也从这一点上看到了商机。不但投入重资建造了这座多元化的公园。还在园内开设了以售卖游戏人物扭蛋，手办，手信抱枕，等为主的大型商场。
并聘请专业团队设计和打造了以游戏情节为主导的一系列游乐设施。
每到此时，这里就会变成了市民纳凉游玩的佳所。
他们 来到这里，都怀着不同的心情。有的是想重温当年沉浸在游戏中时，遭遇的那场唯美的爱情回忆。
有的则是为了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中，体验游戏中人物，对爱至深的意境。
也有的是，干脆来这里探寻一下爱的真谛，好为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做个充分的准备。
翠绿的草地上，散布了许多奶白色的木质长椅。
人们在上面惬意的休息，扮演着各自的角色，热恋中的男孩向女友送上鲜艳的玫瑰，样子清纯的少女们，美美的品尝着嫩滑的冰激凌，偶尔传出欢乐的笑声。
浑身透着文艺气息的年轻父亲，拿着画板，不厌其烦的教导着年幼的女儿。
穿淡粉色毛织衫，青格短裙的女孩儿，一个人坐在长椅上，静静的望向远方。
微风掠过，带动长发，她的眼神虽然清澈，却有着忧郁的影子，远处的摩天轮缓缓的转动，像是这个城市中永不停息的时钟。
华美的大型氢气船漂浮在空中。
上面载着的真人模像，是游戏中的男主角秋空男和叶彩丽，他们手挽手并肩而立，眺望着橘红色的天际，像是在叙说。
女孩此刻轻微的叹气，显得有些伤感，或许在她心里，正向往那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吧！
怀中的猫咪乖巧的看着主人，时而用胖胖的头去蹭她的手臂，似乎在说不要伤心，一切都会过去。
她用手轻抚，以回应它的安慰，在寂寥的心情下，这看似简单的交流或许也会让之心暖暖的。
女孩儿的余光瞥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正从侧面观察自己，她讨厌这样，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被监视。
猫咪懒懒的叫了几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这个冒失的家伙打破了它和主人之间难得的宁静。
女孩儿没有抬头，只是有礼貌的向边上挪了挪，在她想来，对方也许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自己完全没必要想的太多。
男孩儿接受了她的礼让，坐了下来。
“我们在哪儿见过？”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女孩儿忍不住转过头打量他。
他的笑容极有亲和力，头上戴着深红色的鸭舌帽，一身得体的玄黑色运动装，白色的帆布鞋 。
看上去应该是个爱运动的人。
女孩回以微笑。
“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叫方晓溪，并不常来这里。”
“我叫雷蒙”。男孩儿说。
“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真的是奇怪的感觉，”雷蒙摇摇头。
他说的很自然，让人相信这话来自内心。
“真是看不出来，像你这样的人也会用这种方法接近女孩子，”方晓溪笑着说。
似乎对方单纯的举动，让她心情好转了一些。
雷蒙也干笑起来，显得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我们能认识也算一种缘分，可以聊聊吗？”他说。
“当然可以！”方小溪答应的很爽快。
“你也是夏之梦的忠实玩家吗？”
“不常玩，但还算喜欢，”方小溪说。
“它可是陪伴了我整个 国中时代！”雷蒙的眼中带着追忆。
似乎对当年的一些往事依旧记忆犹新。
“那你一定常来这里吧？”方晓溪好奇的看着他。
“是的，不过是来看我的小伙伴。”
“小伙伴？”
“是我种下的一株香橙树，因为我喜欢它成熟后圆满的样子，所以几年前在这里的公共种植区种下了它”。雷蒙笑的说。
“本来是一时兴起，却不想长势喜人，所以闲暇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望一下，顺便培护，它现在已然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你真是 个有爱心的人！而且生活也蛮有规律的。不像我只知道在这里躲清静，对于家里的事，始终无能为力，”方哓溪抱怨的说。
雷蒙愣了一下。
“有什么不开心的就说出来，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也许可以替你分担一些！”
“谢谢你！”方晓溪的眼中有着感激。
“我的父亲身体不好，又无所事事，所以每天以酒消愁，久而久之，他也变得嗜酒如命，每次醉酒后都会和母亲大吵，从来不会顾及我的感受，在他们眼里我也许是多余的。”方晓溪忧伤的说
“你真的很不幸！”雷蒙同情的说。
“我已经19岁了，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我很苦恼，因为没有人懂我！”方小溪说到动情处，楚楚可怜。
她忽然抬起头，“你说真的会有圆满的人生吗？”
对于方小溪投来的，充满信任的眼神，雷蒙忽然有些难过。
可是他本该是窃喜的，因为正是这些不设防的眼神，才让他在之前的猎杀中屡次得手。
所谓猎物都是些，个性单纯，又处在叛逆期的少女。
自从接触那该死的东西后，他便开始对女人独特的荷尔蒙气息敏感起来，而这些做事偏激的女孩儿们，正是下手的好目标。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蒙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每一次夜晚他都会被身体逐渐产生了变化，折磨的死去活来。
那些体内生长出的东西，像恶魔一样困扰着它的灵魂，他开始渴望杀戮，渴望带着奇异芬芳的鲜甜的血液流过喉咙时的快感。
其实雷蒙本该有个完整而普通的人生。工作，结婚，生子，全部都在预定的轨道之内，但那一天那一次意外的尝试，让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他已无法回头，这个世界已彻底的抛弃了他，从他背叛的那一刻开始。
每当他像只丑陋的老鼠，被警察追捕得到处躲避时，一丝迷茫也会在心底闪过。
但很快那邪恶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你不是渴望无与伦比的力量吗？握紧它，不要再纠结。
你是魔鬼，是她们生命的主宰，尽情的杀戮吧。用你的利爪去撕裂她们雪白的胸膛，她们将为死在你的爪下而感到荣光。
这些恶毒至极的臆想，像是一道诅咒。在力量不断攀升的同时，慢慢侵蚀了他仅有的清明。
这一切。不是虚幻也不再虚幻，真切的成为他生命的全部，而活着的意义也变得简单，那就是杀戮。
但是现在这本已消失的人性，竟突然回归。
这对于双手沾满鲜血的他，似乎带着浓烈的讽刺。
他雷蒙从不把和猎物的交流当做一回事，因为那些敷衍的话，不过是为了完成最后一击前的铺垫。
虽然也曾用心，但却没有任何的感触，此刻挣扎的感觉渐趋强烈，这感觉让他有些压抑。
自从接受恶魔的恩赐。“仁慈”这两个字就已经从他的人生字典中完全消失。他们只应该是羔羊，而凶兽是不应该怜悯猎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