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撮合
“圆圆，都多久了，你怎么还在傻笑？”
地铁上，袁琳琳看着身边还在笑的虞橙，没忍住拿手臂捅了下她的腰。她瞥了眼周围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男生女生，有意让虞橙收敛收敛。
长得漂亮就算了，居然还笑得这么可爱，她这是想要把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吗？
虞橙默默把灰色的围巾往上拢了拢，遮住下半张脸。
可是下半张脸遮住了，上半张脸还是露出来，一双弯起的笑眼亮晶晶的。
她默默把自己缩在地铁的角落里，数不清多少次许下承诺：“我真的不笑了！”
可憋了十秒不到还是破功，强迫抿直的唇角依旧悄悄上扬。她小小声委屈：“可是他今天好帅……他开着船带我在峡谷乱杀耶……”
哪怕辅助不保护，哪怕对面来势汹汹，可他还是一路从最远的对抗路乘船而下，替她抗下所有的伤害，送给她一个四杀。
虞橙想，她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孙策这个英雄有这么帅？
坐他的船好有安全感哦。
袁琳琳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一小时了！该停一停休息休息了。”
见她一副神游状态，明显是没有听进去，袁琳琳只能叹了口气，又拿手臂轻轻撞了撞她，等她回神后嘱咐：“答应我，等会儿去唐淼学姐家，你就先把心先收回来好么。”
她恨铁不成钢：“网恋就这么好？没见着人你都被蛊成这样了，等见着人了还了得？”
“……是挺好的，挺快乐的。”
虞橙回，见袁琳琳一副你完了的表情，没忍住笑，安抚她：“好了好了，我答应你，等会儿到学姐家就收心，全心全意和大家一起吃喝玩乐。”
唐淼是现a大外语系大四的学生，也是曾经的a大戏剧社的社长。
大一的时候，虞橙和袁琳琳因为感兴趣加入了戏剧社，收到了不少唐淼的照拂。唐淼明艳大方又活泼开朗，和虞橙和袁琳琳都玩得很好，因此哪怕后来大二的时候袁琳琳和虞橙都退社了，大家还是一直保持联系。
今天晚上两人出门，也是打算去唐淼在校外租的公寓里去替她过生日。
唐淼如今大四，正在校外的一家公司实习，为了上班方便，便和男友一起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公寓。
虞橙和袁琳琳循着唐淼给的地址来到一间公寓前，敲了敲门。
袁琳琳隔着门喊：“学姐，我们到啦~”
很快门里便传来脚步声，显然有人听到声音，正在走过来开门。
门很快被打开。
屋内的暖气通过缝隙向外扩散，还未见到人，虞橙便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新味道。她有一瞬间短暂地出神：是她喜欢的薄荷味。
来开门的并不是唐淼，也不是唐淼的男朋友，而是一位虞橙陌生又熟悉的人。
她一抬头，看清这人的长相，神色不由微妙几分。
——是陆莘。
陆莘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虞橙。
屋内开着暖气，他穿着一身有些宽松的黑色字母卫衣，眉眼是干净利落的帅气，眼神却很淡。他愣了片刻后很快反应过来，打开门侧过身让她们进来，一边懒懒问好：“……晚上好。”
声音莫名的熟悉。
虞橙的心思又开始游离。但很快，想起对方在校园论坛帖下的发言，她又很快回神，暗笑自己多想。
“晚上好。”她也这么问好，拉着袁琳琳进了门。
袁琳琳还是第一次见到陆莘的真人。
等到陆莘去厨房倒水，她缩到虞橙身边，和她说悄悄话：“哇塞，陆莘真人真的好好看，个子好高，皮肤好白……他一个男生的睫毛为什么那么密！”
虞橙点头：“是挺人模狗样的。”
这长相完全就是少女杀手，也不怪她当初第一眼也被他蛊到过，甚至还动了主动要联系方式的邪念……幸好没要，否则她岂不是要错过某位甜甜的笨蛋骗子先生？
虞橙由衷庆幸。
陆莘看起来不是第一回来这里。
他从厨房出来，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想喝别的饮料的话可以去冰箱拿，李旭学长和唐淼学姐正在准备晚餐，他们说冰箱里还有超市买来的水果拼盘，你们想要吃都可以自己拿。”
李旭就是唐淼的男朋友。
两人据说是青梅竹马，从高中开始谈恋爱，毕业就打算结婚，现在正一起住在这间公寓里，小情侣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水就够了，谢谢。”
虞橙礼貌地向他道谢，又问他：“你和唐淼学姐很熟么？”
“和李旭学长更熟一点，今天也是他邀请我来的。”
陆莘整个人陷进懒人沙发里，长腿伸直，拿出手机像是要给谁发消息，漫不经心回：“我对摄影比较感兴趣，学长在摄影上很有造诣，指导过我不少。”
陆莘还会摄影？
虞橙把目光从他可媲美杂志模特的脸蛋和身材上划过，感慨人不可貌相。
唐淼家还养了只猫。
见袁琳琳已经去阳台逗猫，虞橙干脆去了厨房向唐淼问好：“学姐生日快乐！”她补充，“我和琳琳把你的生日礼物放在客厅了，你晚上可以拆开看看。”
把手头切菜的工作交给男朋友，唐淼笑嘻嘻地擦了擦手，给了虞橙一个拥抱。
“谢谢你和琳琳。”她亲密地挨着虞橙的肩膀，挤眉弄眼：“看到客厅里的帅哥了吗？隔壁学校的校草哦。”
她嘿嘿笑了声：“我是特意让李旭把他喊来的……你俩长得这么好看，还都是单身，要不认识认识？”
为什么唐淼过生日，李旭却要把陆莘喊来，一切都破案了。
虞橙有些无可奈何地压低声音：“学姐，你消息过时了，他有女朋友，我也有男朋友了。”
“啊？”唐淼大惊：“你们都什么时候脱单的啊？”
又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
虞橙决定长话短说：“有人说我们在恋爱，然后他在他们校园论坛里实名澄清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
那真是太可惜了……
唐淼瞅了瞅虞橙干净漂亮的脸蛋，又看了眼客厅里正在闷头发消息的陆莘，没忍住摇了摇头：“既然你们都有对象了，我今晚就不撮合了。”
虞橙笑着又抱了下她，安慰她：“下次学姐过生日，我带我男朋友过来给学姐看。”
她笑：“我男朋友一定比陆莘好。”
比陆莘还好，这会不会难度有点高？
唐淼这样想，但又忍不住抱着些期待：“那我可真是希望明年的生日快点来，到时候让陆莘也带上他的女朋友过来。”
一想到那画面，她就开始幸福：“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虞橙出了厨房，见袁琳琳还在阳台挠着猫的下巴，就自己在沙发上坐下。
经过陆莘身边的时候，她又闻到了那一阵扑鼻而来的薄荷味，不由鼻翼翕动，没忍住开口问：“……你洗衣服是不是倒很多洗衣液？”
见他抬眸看过来，夸他：“很好闻。”
她很喜欢。
像是提到了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陆莘扬眉，嘉奖地看了她一眼：“你品味不错，我也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他理所当然：“因为太喜欢，所以洗衣服都倒得很多，就希望衣服能沾上香味，像是——”
虞橙：“像是什么？”
像是女朋友也在身边一样。
陆莘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卫衣帽子贴在后背，靠得不舒服，他干脆把卫衣帽子往上掀，戴上卫衣帽后又低头开始发消息：“没什么。”
他摆明了不想聊天，虞橙也乐得高兴。
她也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某个熟悉的对话框后，果然发现他又发了很多消息过来。
（鸭子）：想要回家和你打游戏o(≧口≦)o
（鸭子）：孙策好玩。
（鸭子）：下次你再拿黄忠，我就继续拿孙策，开船带着你把峡谷逛个遍~
这只刚开始还不熟悉的灰扑扑的鸭子，现在竟也异常顺眼熟悉了。
虞橙笑眯眯回答他：好呀~
他们都不是习惯用波浪线的人，可是在一起后却不约而同开始用得多了。
等到虞橙的回复，对面明显回复得快了。
（鸭子）：我问个问题。
（鸭子）：咳咳……你那个聚会上有没有男生啊？
（鸭子）：如果有的话，他……他长得好看吗……
有没有男生？
当然有。
至于长得怎么样……
虞橙抬起头，悄悄打量了一下身旁的陆莘。
他正盯着屏幕，表情不知怎么有些沉闷，嘴唇抿紧。黑色的卫衣显得他人皮肤更白，鼻梁挺拔，睫毛的确又浓又密，难怪袁琳琳会发出那样的感慨。
虞橙想，陆莘长得确实无可挑剔。
她没法昧着良心说谎话，回复：有一个，很帅。
（鸭子）：……！！！
对方显然陷入紧张的情绪，“对方正在输入中”许久，还是没发出一个字。
好半天，他才发过来一个大哭的表情。
哪怕是害怕，也没法理直气壮地让她做什么远离别的男生的举动。
最后只能可怜兮兮地发一个哭唧唧的表情。
厨房里传来唐淼撒娇的声音和李旭温柔的安抚，虞橙看了眼厨房里的两人，又看了眼对话框里这只可爱的小鸭子，抿唇笑，低头开始打字。
发送：没关系。你最可爱。
帅气是客观，可爱却是主观。
他帅气又怎样，你永远是最可爱的。
唐淼从厨房端着菜出门，一眼就见到客厅里坐在两个沙发上笑得傻兮兮的两个人。
看了一会儿这两人赏心悦目的脸蛋后，她打趣：“在和谁聊天呢？都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都？
虞橙和陆莘一齐抬起头，互相看了眼对方，一时间都看到了对方唇边未消散的笑意。
默默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收了手机，站起身来。
下一刻，解释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莘：“在和女朋友聊天。”
虞橙：“在和男朋友聊天。”
——这该死的讨人厌的默契。
袁琳琳抱着猫从阳台进来，刚好听见这话，没忍住吐槽：“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了，还以为你俩真的在交往呢。”
陆莘：“……”
虞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