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门之隔（一）

    戚不允的眼神一瞬间慌乱起来。

    他求助般看向程歆，对方却笑着。

    “阿允，这是我接下来要教你的。”

    “怎样运用善意的谎言。”

    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个小玩意儿，将它在戚不允眼前晃了晃，贴心地提醒道:“虽然我知道戚同学的家境不错，但是我们更加提倡勤俭节约，重复利用。”

    “所以……”

    “是我来帮戚同学呢，还是戚同学自力更生，亲自来呢？”

    乖巧的学生思考一会儿，最终不愿意麻烦自己的老师。

    门铃声响得愈发急促，仿佛是门外之人焦急的催促。

    “阿允猜猜看，会是谁？”

    程歆低声笑问，在耐心地引导自己的学生前往正确的道路。

    没有给戚不允多余的时间思考，身旁的手机铃声伴随着门外的门铃一同响了起来。

    几乎就像是夺命的倒数，不断敲击着戚不允的心防。

    反而是程歆笑意盈盈地拿起了手机，将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戚时砚（哥哥）”的备注摆在他的眼前。

    “是你哥的电话哦！”

    恶魔引诱着，失足的人类做出选择。

    “是接电话，还是开门？”

    戚不允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电……电话。”

    门外戚时砚正有些担忧。

    他与程歆分开后，本来想自己冷静一下。

    可到底想起戚不允这个弟弟，发生那样的事，不管他究竟有没有出格，心里多少还是会过意不去。

    于是他赶到公司，却得到了戚不允打了个电话就离开的消息。

    其实对于戚不允是否就在这儿，他心里也没底。

    只是戚不允平日里的社交范围与常去的地方都极其有限，思来想去，便是在这幢别墅的可能性最大了。

    见按了一会儿的门铃还没有反应，戚时砚正想离开算了，可他同时拨打出去的电话却被意外地接通了。

    “喂……”

    “阿允？”

    戚时砚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这也不怪他不确定，主要是戚不允的声音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不仅平日里那淡漠禁欲的感觉完全不见，并且在电话接通的一瞬似乎还发出了奇异的声响。

    在电话的那头，颤抖地传进耳中。

    戚时砚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阿允，怎么了？”

    这一句不轻不重的关心并没有引起戚不允的注意。

    因为程歆早在他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就按下了遥控器。

    然后好整以暇地在他身旁当一个无声的观众。

    戚不允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屋外的雨下了又停，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变得湿软，又在一段时间后渐渐泥泞。

    踩在泥土上的人不会怪这场大雨，只会期盼再来一场突然的暴雨，以便将满鞋的泥泞冲刷干净。

    迟迟未等到他回答的戚时砚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急切。

    “阿允？阿允？你到底在干嘛？”

    这次，声音更大，也更为焦急。

    天空酝酿着又一场的雨。

    可盼望着一场甘霖的人类却发现，这场雨，在即将降临人间的时候，被生生止住。

    戚不允红了眼，似乎也为此而难过。

    他急切地张开唇，仿佛无声地渴求，希望心软的天能够满足他的请求。

    程歆眉梢一直挂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她耐心地指导着他的学生。

    先回答你的哥哥吧。

    他可是很担心你呢。

    于是戚不允终于对着快要暗下来的手机屏幕，颤声道了一句:“我……我没事。”

    对面的戚时砚正要再说话，程歆却又伸出了恶魔之手。

    更为剧烈的震动……